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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金色。
人们将光荣,华贵与祝福,种种美好的意愿寄宿在这颜色上。
无论是它在历史上的寓意,还是它反射的纯净光芒……只是惊鸿一瞥,便能吸引无数人驻足。
也因为它如太阳一样耀眼。
“好耀眼……”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着。
那与我不同,仿若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尽管只是一身普通的黑白女仆装,脸上的哀愁却能让人瞩目,正适合出演日常剧的女主角。
我还未真正的正视过自己。
垂至胸前,含蓄地遮掩着脖颈和锁骨的金色长发,轻轻骚弄着我的肌肤。
如我所料,满是丧气色的脸上,唯有那双湛蓝的眼瞳令人瞩目。
本是个和阴郁、算计,世界的斗争还有长篇大论的说教,和这一切都毫无关系的脸庞。
镜中的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某一场晨间剧的背景、某场演唱会的台下。某一间青春酸臭味满溢而出的教室里、少年少女们的幻想之中。
我过去曾讨厌金色,现在,我更讨厌了。
我伸手想要抚摸镜中之人,却只能摸到冰冷的镜面。
更衣室的镜面,不止倒映出了我,也倒映出我身后早已等待着我的人们。
全知在长椅上摇晃着双腿,她弯下腰,近乎要把脸贴到膝盖上。
“那丧气脸可不适合你。”
努力展现她身体的柔韧性她如此说到。
“你说的是我?还是我?”
“有区别吗?你和朔月来我的地盘时。差不过也是扭扭捏捏、情窦初开的‘初中女生’。”
她提起那段如梦如幻的往事,脸上也露出笑意。
说着,她便用手撑着身躯,把自己支起来,一下踩在长椅上,扫视了一圈更衣室。
“准备好了吗?”
“要……要穿着这身去吗?”
梅尔菲轻轻遮住自己泛红的眼角。
“要去哪里?”
我转过身,拍了拍皱巴巴的袖口。
“当然是墨丘利的夜晚!”
她的回答贯穿了最后的太阳。
周日晚上七点半,太阳即将落山。在放纵中的墨丘利,明天又将回到正轨。
对我来说只有一件事情很难接受。
“为什么桌游店还会出租女仆装啊……”
我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会发生,但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要快。尽管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女孩们显然不会放弃这个周末。
春宵苦短,及时行乐便是人生。秉承着这一信条,在黑夜中沉沦的人,看来又多了一组。
我们离开水星公园,远离墨丘利公司的产业范围,便能真正进入墨丘利的夜晚。
说起夜晚,便离不开酒、女人,和数之不尽的光污染。墨丘利的夜晚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更便宜。
酒水畅饮、营业到天亮的舞厅。
三成的音乐、两成的参差不齐的歌声,剩下的便是连原本的语言都听不大出来、含糊不清的叫骂声。
墨丘利市,卡隆街。只有夜晚,这里才会如狂欢一般。
要问名字有什么寓意,我只觉得大概是建造这条街的人们,觉得上班和下地狱没啥区别。于是便把这里当成去地狱前的最后景象。
“于是?你带着三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来这种地方,到底想做什么?”
瑞香厌恶的堵着耳朵,厌恨地看着走在前面,欢快地跳来跳去的全知。
她的心情很好,不知道她在嘈杂的都市音中,感受到了什么人生哲理。
“跟我来就对了。”
‘暴君’也不乐意解释,继续在我们前面带着路。
我到期待着会出现点小混混来找麻烦的场景,只不过,在墨丘利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
更何况,外表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甚重要了。像我这样披着美少女皮,内里是大叔的家伙,可能擦肩而过的人里就有不少。
需求发泄和放纵的平台,最好也不要选在街头,搭讪的艺术在这个时代大抵也是死去了。
毕竟,墨丘利安保从接到保安到赶到现场,用不了一分钟。
在全知的带领下,走了数十分钟,我们逐渐来到了卡隆街偏僻的街道。
虽说见不到什么行人,但过分宽敞的道路,还有明晃晃的灯光,还是让人能感到一丝安心。
随着灯光愈发稀疏,我们已经来到了卡隆街边缘,看来是卡隆街的住宅区。
最终,我们来到了街角一间古朴的咖啡厅。
“就是这里了。”
全知叉着腰,得意的摸了摸鼻尖。
怀旧又令人安心的木质建材,门上把手上例行挂着‘营业中’的木牌。
我往橱窗里看去,却看到一只猫正‘惊愕’地看着我。
那是一只蓝色英短,它顶着滑稽的表情,肥硕的身躯正卡在皮质表面的长椅和橱窗的缝隙中,短毛和脂肪挤成一团。
它像是在祈祷我不要继续看他一样,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店内的声音,一边回头过来紧张兮兮地盯着我。
我正觉得有趣,便蹲下来,继续盯着它看。两只洁白如玉的手却伸到橱窗下,一下把肥猫抱了起来。
我的视线也随着猫和手转移,那只手的主人,修长的腿正穿着黑色的丝袜。
顺着向上去看,变更见到与我身上穿着的女仆装同款的黑白二色。
最后,我的视线顺着被抱到胸口的猫,与那人四目相对。
打理得整整齐齐金发上,戴着女仆头饰,齐肩的短发束在脑后,露出戴着水滴状蓝宝石耳环的耳廓,与我一样的湛蓝双瞳中,一丝无奈闪过。
那是张熟悉的脸,是我熟悉的略带笑意脸庞。
那是穿着女仆装的朔月。
她右手把那只看着有六七公斤的肥猫抱在怀里,左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额头。
我嘴角一抽,赶忙把习惯打开的膝盖并在一起。
全知……你算计我!
我从来没考虑过会和朔月在这里相遇,更不敢想象她居然穿着女仆装呆在咖啡厅里。
我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竭尽全力地考虑着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那一边,推开门的瑞香却不解的看着我,冲我说道:
“咏梦,你在看什么?”
与此同时,橱窗里的朔月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她抱着猫转身离开,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
“我想回家了……”
我只能张口说着不着边际的梦话。
我只能低着头,像个腼腆的小女生一样,跟在瑞香背后走进咖啡厅。
刚一走进门,此起彼伏的‘喵’声便立刻痛击了我的耳膜。
和安静的居住区,咖啡厅不得不说是‘喵声鼎沸’。
我们刚走出两步,周围的柜台下面、椅子背后、桌子底下,眼见着品种各不相同的猫猫们一只只探头出来,想要一窥来者的真容。
随后,朔月便适时地从橱窗的方向,走到我们面前。
“朔月……?!”
梅尔菲惊讶地看着穿着女仆装的朔月。
瑞香也有些不知道全知的用意,但她还是没多嘴,反而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朔月把肥得流油的英短往地上一扔,看它稳健地落在地板上,一溜烟跑掉,才撑着腰,扫视了我们一眼,便点点头。
“欢迎来到我的猫咖,没有名字。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冲后厨走去。
老实说,她没有半点服务精神。
趁着她离开的间隙,我一把抓住全知地肩膀,愤愤地问道: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你在说什么呢,难道这里的猫猫不可爱吗?”
她坏笑着戳了戳我的脸颊。
“朔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开的猫咖,她当然在这里。”
“不是这个意思……你故意找茬是吧?”
“她本人就在这里,你不问她,反而来问我?”
全知嗤笑一声,冲我眨眨眼。
“你还真是情窦初开的初中小女生啊。”
“现在的初中生很成熟的好吗!不要小看初中生啊!我可不陪和她们比!”
话题已经转到了奇怪的方向了。
但全知说得没错,我该问的人,不是自称‘什么都知道’的她,而是那个就在我面前的人。
我们在咖啡厅一角坐下,不一会儿,朔月便端着几杯白开水走回来,一一放在我们面前。
她并没有搬个椅子坐下,把托盘随手放在其他桌子上,拿过来了一本菜单,便毫不客气地质问,说: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能来喝咖啡吗?这里还有猫呢,我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全知咧嘴一笑,她弯腰从桌子底下抱上来一只正蹭着她脚边的幼小布偶猫,放在腿上。
这只布偶猫异常乖巧,任由全知玩弄自己,也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坐在她旁边的我。
“其他人我倒不介意,但对于你,我不会再问下一次。”
朔月冷眼看着全知。
她们又回到了我熟悉的节奏,这两个人总是不对付。
“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觉得永梦就这么被抛下太可怜了。在不久之前,她还摆着一副世界毁灭了一样的表情呢。”
全知举起猫,挡在自己脸前。
朔月看向全知的冰冷目光,几乎可以把人冻僵。但片刻后,她还是摇摇头。
“随你便吧,不过得给我点单。”
说完,她便把菜单摔在全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