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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叹、‘命运’真是轻而易举就能改变啊。在我所知的世界里，你们这时候还没有这么要好。”
难道她也是个奇特的穿越者吗？
我们这里的穿越者浓度已经够高了，不需要再来穿越者了，也不是什么群穿作品。
“你所知的世界？你是指什么？”
我准备再问得更详细一些。
林心照抱着双臂，身子贴在桌面上，坏笑着看着我，说：
“哎呀，真是心急啊，咏梦。最终BOSS的能力，不应该在最终战揭开吗？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最终BOSS啦，只不过是个坏女人罢了。”
哪有人直言自己是个坏女人的……真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是指平行世界？还是某种意识空间？我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在我和全知都因为她的态度畏首畏尾时，瑞香反而好奇又直率地发问了。
“哦呀？如果是你来问的话，我就不打算老实回答了。”
林心照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敌意。
“为什么？此前我们应该没有过交集吧？”
瑞香疑惑地歪着头，在她可爱的动作里，实际上没有半点自觉。
驱使着她行动的，是无尽的好奇心
林心照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她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一改之前的冷酷，不耐烦地用食指点着桌面。
片刻后，她才长叹一声，无奈地冲瑞香说到：
“因为，我是个坏女人啊……”
“这可算不上什么回答。”
瑞香皱起眉头，拖着下巴不满地说到。
“我也不想再和谜语人对线了。”
我扶着额头，感觉到有些脱力。
把我们的焦躁看在眼里，享受着这一切的林心照，便笑着继续周旋着。
她把自己的角色的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便靠在座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闭上眼睛，轻声细语。
“别这么说嘛，在桌游店揭露真相什么的，一点情调都没有。既不浪漫也不震撼，作为冒险的重要篇章也太过普通了，不是吗？而且……”
她猛地一起身，在那一瞬间，她如同找回了状态一样，回到了在水星公园与我们相遇的‘魔女’。
冰冷无情的目光扫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梅尔菲，温热的吐息送出无情的话语。
“……这不是还有一位躲在阴影里，享受大家怜悯的可怜美人吗？”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全知从座位后面绕到梅尔菲身后，她拉下墨镜。
我是第一次在全知脸上看到不加掩饰的敌意，此时的她，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
“怎么样？梅尔菲，现在还有机会回到我这里。”
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我不要。”
梅尔菲出乎意料地果断拒绝了她，这个畏畏缩缩的孩子，毫不犹豫地对她怒目而视。
瑞香一下跳起来，一下把梅尔菲抱在怀里，弄得本来坚定的梅尔菲有些惊慌失措。
“请你不要打我们队员的主意！”
“这还真是奇景呢！”
她大笑着站起来，像个孩子一样跳上椅子，俯视着我们。
“‘信赖是比纸还要脆弱的东西‘、‘自由意志不过是谎言’、‘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亏得说着这些话的你们，还能在这里抱团取暖啊！”
她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在座的人们，而面对她的嘲讽，全知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林心照到底在想什么？
可她的这一系列言语，却让我不禁开始沉思。
她刻意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嘲讽我们？这真的是她的目的？就算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考虑到她偶尔显露出的莫名的敌意，她‘所知的世界’……联系起来的话，还是能说得通。
但我不敢确定……她真的是为此而来吗？就为了……这种事情。
为了确认这件事，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抬起头来，恰巧目光与她如无尽黑夜一般的双瞳四目相对。
我便说到：
“‘妒忌的人啊，你只有灭亡，才能摆脱你自寻的悲伤’。”
林心照依旧保持着她恶意的笑容，但她终于打算在店员过来阻止之前，从座椅上下来了。
她轻佻地踱着步子，不知为何，特意走到我身后。
我转过头去，她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怀表，握在手心里。
简直像是在印证我的猜测一样，她不再与我对视，转身背对着我们，如吟唱长诗一般说道：
“我是墨丘利的魔女、万神殿诸神的统治者、‘永远的淑女’。我是墨丘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掌控者，我知道你们所有的模样、经历的所有努力，所有令人嗤笑的终局。”
随后，她才平静地转过身来，冷笑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你就用你那蹩脚的三流心理学、毫无用处的红魂和要好的小伙伴，来试着来挑战我吧。我会当成睡前故事来观看你们的努力的。”
“这不是还有点最终BOSS的样子嘛……”
我假装平静地回答。
之前的我已经很紧张了，紧张到林心照如此明显的演技，我早前却没能注意到。
她为了掩盖破绽、转移注意力而变多的话，因为紧张而加快的语速和高昂的语气……
以及已经注意到我开始冷静下来，便打算离开的逃避行为。
她并不是一直面无表情，而正是在紧张和压力下，仍旧保持了心理防线，做出了这一系列举动。
而且……和我最开始注意到的一样，她至少对‘我’并没有露骨的敌意。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因为低头沉思，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林心照的动作。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我面前，然后……伸手捧起我的脸颊。
我愕然地望着她，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样，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她轻笑着俯下身子，极尽哀愁一般的声音，仿佛能直达灵魂一般，在我耳边响起。
“‘只有因为朋友的成功而痛苦的人才是善于嫉妒的人’，我可不想和你成为朋友。”
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
在那之前，我得担心我的人生安全！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金发美少女！
……好像也没什么能担心的，要是她真想杀我，我也没得反抗。
不对啊！队友呢！队友救一下啊！
“你在想你的小伙伴们？虽然时间不多……但几分钟的话……”
林心照刚想继续说什么，脸色一变，立刻往后退去。
那一瞬间，一道绚丽的红光从我面前划过，撩起我的长发。
随后，那道红光在半空中折射出无数炫目的色彩，直到擦过林心照的脸颊，划过一道血痕，那道红光的残像才逐渐从我眼中消失。
随着拉动枪栓的声音和弹壳落地的声音，瑞香缓步走到我面前。
“请你离她远一点，我不保证下一发会不会打中你的脑袋。”
“哼……就是因为你是这种角色，我才讨厌你啊……”
林心照伸手抹去脸颊上的血痕，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是吗？你要是把话说得明白一些，或者只是来和大家一起玩桌游，我倒也不会讨厌你。”
瑞香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心声，即便面对林心照，也不曾畏缩。
那非同寻常的冷静和自信，让我倍感安心。
“那太好了，能和你当朋友也未尝不可。我会为那个黑色的矮子准备一个好地方的，现在墨丘利能土葬的地方可不多，墓碑上要刻什么？”
林心照立刻开心地笑起来。
只不过那笑容和她说的话结合在一起，只能让人感受到寒意。
“唉？我想想……比起墓志铭，还是一些独特的装饰比较好吧？”
瑞香甚至放下了枪，食指点着嘴唇，真的开始思考起来了。
狭窄的桌游店内，大敌当前，她就当着敌人的面苦恼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怎么看都是不是好主意。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我瞪直了眼睛。
在瑞香放下枪口的瞬间，林心照目光一凌，身影在我眼中化作一道黑光，顷刻间便伏着身子，来到瑞香面前。
她袖口里滑出一把造型古朴的短剑，稳稳地落在她手中，短剑斜着刺向瑞香的腰间。
但这一系列如闪电一般迅捷的动作，在瑞香的动作面前，简直就像是0.5倍速播放的视屏一样。
瑞香的左手轻而易举地捏住她的手腕，往自己另一侧一拉，林心照满脸愕然地失去了平衡，面朝地面摔倒在地上。
她的右手被瑞香拉住，固定在地面上，枪口便顶在她的背后。
然后，一直做着思考的表情、平静又纯真的她的脸上，是我一直看在眼里的微笑。
她对这一切仿佛习以为常，轻松写意地说道：
“我想到了，就用你的头盖骨如何？”
这一切，都是在狭窄的桌游店过道里完成的。期间，她们没有碰到任何一张桌子和椅子。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林心照却还是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
“哎呀……我果然不适合战斗啊。听我说，就这一次，可以放过我吗？”
“那你要问咏梦了。”
瑞香转头看向我。
“那还真是……多谢……”
还不等我回答，林心照就不顾身体的疼痛，回头看向我。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被不知名的存在固定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我长舒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从未露出一丝惧意的林心照。
我叹息一声，摇摇头。
“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不是一向温柔善良的轻小说主角。”
“是啊，只要解决了我，接下来就会少一个敌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放我离开吧？”
林心照轻笑着，好像她完全不在乎瑞香的枪。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
“……你在演哪一出戏？”
我平静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少女们柔弱的样子，可惜，我终究只是个坏女人。”
这么说着的林心照，在瑞香疑惑地目光中，突然‘沉入’地面，就这么消失在她眼前。
“嘛，在走之前，就说些像是最终BOSS会说的话吧。”
她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
“你们就尽管挣扎吧，在这座沉沦在欲望里的城市，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在海面掀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