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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约好见面的老王和朔月就在朱诺广场碰头了。
每人点了一杯咖啡后，我们就站在吸烟区交换着情报。
“我先来吧。”
老王点点头，然后向我们分享了他的功绩。
伊希塔布·莫拉的事情，墨丘利高层并不承认其危害，甚至还认为这一个红魂可能有利于将来开发新的虚拟偶像，于是打算先静观其变。
但他们也同样害怕可能引起的事件，于是便授权客服部门，曾经有过解决红魂事件经验的朔月来全权负责这件事。
如果情况真的无法挽回，朔月有特派员的权力，可以直接制止演唱会继续。
另外一边，技术部门同意为朔月开放新的权限。
客服、技术、人事和部分领导层，都同意了让老王在必要时进行干涉。
但问题在于，莫拉的能力。
“莫拉真正的能力，是怂恿人们轻生……表面上是这样。”
我开始诉说我的发现。
“但我从梅尔菲那里发现，她其实是被莫拉引出了内心最为软弱的一面。”
“什么意思？说简单点！”
老王马上打断了我的话。
我瞪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就没有什么生活希望的人。”
“我大胆猜测，莫拉根本就没有实现愿望的力量，她只不过是……在做我和一样的事情罢了。”
她只不过是，去成为那些生活在绝望中，却还不自知的人们的依靠罢了。
莫拉做的事情，和我并没有区别。她只是相当倒霉，刚好碰到了梅尔菲。
这个和她有着不小渊源的少女。
“梅尔菲因为失去了追求梦想，也就是偶像的方法，所以她受到了莫拉的蛊惑。但她却得不到解决的方法，所以……她才会做出那种选择。”
“而我，说实话，我也不太需要什么活下去的理由，莫拉才对我没什么兴趣。”
“照你这么说，这次事件岂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王皱起眉头。
“我可没这么说过。”
我竖起手指，严肃地说道：
“莫拉的能力，哪怕是通过方舟系统兑换过能力的人也无法免疫，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朔月点点头。
“你明白了啥？”
老王依旧没搞懂事情的严重性，我只好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梅尔菲的情况只是特例，但难保不会出现其他特例。比如，像是朔月一样强的人，被莫拉影响了的话，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
“试想一下，如果朔月被影响，成为了一个厌世的人，拥有力量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我们很难预料。”
往好处想，便是墨丘利高层认为的理想状态。莫拉的能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能为大人物们的业绩做贡献。
但万一，哪怕有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受到了影响，开始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届时的损失无法预计。
“我们的计划不变。”
朔月下了决定。
“演唱会当天，我负责牵制受到莫拉影响的人，老王就负责应对突**况。咏梦，莫拉就拜托你了。”
“我尽量吧。”
简短的会面后，老王便和我们道别。他前脚刚走，就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模样，像极了过去忙碌的社畜们。
“咏梦少年，是时候说再见了。”
出乎意料的是，朔月难得地对我道别了。
她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让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今天怎么了？突然想起来道别了？”
我只能尝试问道，但却没能得到回答。
她已经走远了，在晨风中飘动的金发和白色大衣，成为了我没能说出口的道别。
我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即便我们明天要去异世界大魔王，现在也要去上班。
虽说古德曼不会因为一两天迟到就扣工资，但如果考勤上的数据太过分，到时候克扣我工资的就不是他了。
我赶忙跑向墨丘利，准备着今天的生活。
生活，对我来说，这个词汇过于沉重了。在学生时代，从不会觉得每天能见到朋友是件奢侈的事情。
直到我连自己的生日几乎都已经忘记，像梅尔菲一样，生活在无望的自由中。
没有东西可以期望，是最恐怖的事情。毫无变化的世界，和死亡没有区别。
今天是第二天，周四。
到下个星期二，莫拉的演唱会就将如期召开，至少，有所‘期待’比每天做同样的事情要幸福得多。
没错，我期待着这次‘灾难’。
无论是瑞香、梅尔菲，还是莫拉，她们毫无疑问让我枯燥无味的生活发生了些许改变。
我并不想要刺激，但却渴求变化。没有能力，又想要出风头。
只不过是个凡人。
回到墨丘利，这个在白天也灯火通明的世界里，平淡的日常将要继续。
和瑞香聊聊天，也许还能调剂一下我有些沉重的心情。
今天来公司来得很早，估计很多人都没到吧？
我这么想着，打卡后坐到工位上，登录工号后，却看到了古德曼的消息。
‘到了马上回，有急事’。
客服部门通常没什么要紧事，这是方舟的共识。古德曼这么着急，我毫无头绪。
回了他一句‘出什么事了’之后，他马上让我在工位等着。
从说月的道别开始的不安，到现在更甚，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会要把我开除了吧？墨丘利应该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公司，而且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还是说，我在方舟换的东西有问题？
我正在旋转椅上思索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工位的门打开，古德曼正满头大汗地站在那。
他一边用粉色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苦着脸向我说道：
“抱歉，咏梦，现在的情况很难解释。总之，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啊？说清楚点啊？”
话还没全说出口，古德曼扭头就跑掉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慌张的样子，圆滚滚的身体沉重的步伐，甚至震动了我桌面上的水瓶。
不过，大概在三秒后，我就明白了古德曼慌张的理由。
一位穿着奇异的少女缓步走进我的工位，并好奇地大量着周围的景色。
她的齐肩短发末端，像是挑染一样被粉色浸染。身上宽大的灰色披肩一直垂到腰间，盖住了下方凸显身材的蜡染长衣。
顺着长衣的缝隙看下去、修长白皙的双腿卸去了所有装饰，双脚踩在一双布制的高底鞋上，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地响声。
终于，她充满好奇心的银白眼眸看够了房间，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来。
稍显年幼的脸上，摆出计谋得逞一般的笑容。
“早上好，咏梦，我来找你了。”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是谁，但很可惜，我们已经认识了两天了。
而她花下的巨款，到现在估计还让墨丘利高层瞠目咋舌。
“瑞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马上叫出了她的名字。
“果然那个时候被你看到了啊……”
她却更在意昨天和我聊天时，不小心打开的摄像头。
然后，她毫不顾忌地坐在里我工位里的床上，描绘着她降临异世界的缘由。
“我想见见你，所以就来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你怎么来的？开一个传送门之类的？开始和墨丘利内部交易？”
比起她在这里这件事，我更好奇她到底多么有能耐。
“我来这里很奇怪吗？你们的世界没有类似的事情吗？我还以为对穿越者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似乎是她的习惯，她将右手放在胸前，并歪着头，反过来问起我来。
“不不不，墨丘利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猛地摇头。
“怎么，我的花费还不允许提供旅游的服务吗？我在阿斯加德呆了三十多年，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公司运送物资。”
看来她是不满我一直说‘墨丘利’的事情了，尽管表情变化不大，但我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怒意。
刚才我还在为瑞香出现在墨丘利而震惊，现在已经明白古德曼为什么逃跑了。
我叹了口气，关掉工位的显示器，然后把椅子转了一圈，对面这她。
“为什么要来？”
“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见见你。”
“你就不怕回不去吗？”
“我只要想回去就能回去，也可以带你一起去。”
看来她还没有忘记养我的事情。
她比我想想中的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