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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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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影之犬,又称为特别行动斩首部队二组。
  莉蒂、戴安娜、艾莲娜、月。四人沿途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除去残余的硝烟味能够证明此处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外,便只有堪称死寂的环境。
  沿途店铺的玻璃全都被子弹穿透、断壁残垣被破碎的榴弹炸得只剩下残缺的一角。
  莉蒂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迅速跑到了一座废弃的超市内,货柜横七竖八地倒下,凌乱尖锐的玻璃碎片在地面形成横截面的反光。
  “怎么了?”戴安娜皱眉问道,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条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你看空气,飘荡着结晶一样的颗粒。”
  “莉蒂……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好多,痛苦的情绪。”
  月突然严肃地开口道。她的能力是精神序列的B级原初能力——入梦师。她能够侦测到周边人的情绪颜色,并且侵入熟睡之人的梦境,即使失去了视力,她五感的敏锐程度不亚于戴安娜。
  “痛苦的情绪?!难不成……”莉蒂不安的预感愈发加深。
  “他妈的,你们快看啊!”艾莲娜爆出粗口的声音引起了她们视线,紧接着,她们的心脏几乎停了半拍。
  数以千计徘徊着的结晶怪物正朝此处袭来,宛若浩瀚的**。
  “跑!”伴随着莉蒂脱口而出的声音,所有人立即从窗口翻跃,急忙奔向不远处的一栋高达三十多层的大厦,双子结构,中间连接着玻璃栈桥。
  残缺的一角向外升起深黑的浓烟,光滑的横截面折射出半空中划过的导弹尾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地面响起轻微的摇晃与震动,尘土飞扬。
  艾莲娜·莉特尔忽然迅速回身,娇小凛冽的身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叩动扳机,透过瞄准镜精准地将远处企图偷袭的结晶怪物狙杀,子弹蕴含着恐怖的动能冲破空气的阻碍,将其直接轰成了齑粉般的碎片,随风飘散在浑浊的空气内。
  这是艾莲娜的原初能力,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她能够感受到周围时间的流速,并通过‘世界源’将其随意加速或者减缓。如果将利用‘世界源’包裹在弹头内,那么通过加速过来的势能将会达到榴弹炮般的水平。
  “小心!这些怪物会拥有远程手段。”艾莲娜心有余悸地说。“先躲进大厦内,接着和少校联系上告诉她城里的居民和士兵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晶簇怪物。”
  “要快点阻止啊……”莉蒂微微地皱紧了眉头。
  “大家,我听到了,察觉到了,那些人都在痛苦着、哀嚎着、祈求着死后的解脱。”月说。
  “得我们活下去才能让它们解脱啊!”戴安娜狠狠地一口嚼碎含着的棒棒糖,丝毫无需瞄准镜地开枪,随手一枪便令远处的晶簇大军像韭菜般收割一大片。
  只不过,每开一枪,戴安娜的脸色便虚弱一分。
  ‘瞬间’乃是由最卓越的圣具工匠制成,通过牺牲使用者的寿命换来强劲的威力。
  “笨蛋,少开几枪。你开着开着,人倒下去的话我可是不会给你收尸的哦。”
  “总比你那小水枪好。”戴安娜不留情面地嘲讽道。
  “?!哇啊啊。”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都说了你这原教旨主义傲娇现在已经没有市场了。”戴安娜吐槽道。
  冲入大厦的旋转玻璃门内,里面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安保人员和职工的尸体。
  正当几人打算按紧大厦的电梯按钮之时,突然发现,此处早已停电了。
  “……”莉蒂恼怒地给了电梯的楼层按钮一拳,不过已经无济于事了,晶簇大军已经朝着这栋大厦步步逼近,尖锐的摩擦声蕴含着深深的压迫感。
  而在这时,耳麦内突然传来少校冰冷的声音。“二组,你们这边怎么样。”
  “非常不好,快死了。我们被晶簇体包围了,鬼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数量。”莉蒂没好气地说,蕾娜沉默片刻。“我现在就来救你们,撑住。”
  “不许有一个人死去,这是命令。”
  “好了好了,少校你老人家就放宽心吧。”莉蒂微笑着关闭了耳麦,从制服内的紧急腰包掏出了充斥着流胶体的一次性注射剂。这是世界源Ⅱ型强化剂。
  “莉蒂,这对身体会有很大负担的。”月担忧地说。
  “呐,那怕是死我也不想现在就死啊。放心吧,我可是莉蒂·因卡洛斯。你们的队长,我要把你们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她将针头对准自己的血管,这是自己出任务前特意跟海拉博士申请的。
  为的就是像如今的时候,以防万一。她不想在看见任何一个人死去了。
  “队长……我们去楼上支援你。”
  艾莲娜沉默片刻,咬紧牙关,微微点头道。作为狙击手的她们如今也只能提供远程火力协助了。她们转身跑向二楼的破碎缺口,从此处架枪狙杀妄图靠近此处的晶簇大军,却宛若坠入海洋的石子般掀不起波澜。
  莉蒂感觉体内汹涌澎湃的世界源正在躁动、狂乱、高速活动的新陈代谢伴随着身体素质的大幅提升,不受抑制向外扩散的源初能力直接将靠近的晶簇大军碾成齑粉。
  “碎!”
  肃穆而又沉重的、‘皇帝’领域,以莉蒂为半径的数十米内的所有晶簇体,全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碾灭成齑粉。她缓缓地睁开变为金色的瞳眸,熊熊燃烧的炽热金色蕴含着痛苦、挣扎、以及绝对的孤独。
  莉蒂还记得,自己理想的破灭来自于乘坐军方的直升机,离开大不列颠的核心区,真正的看到那些废墟和被联邦军肆意屠杀的、手无寸铁的平民之时。
  她的父亲——联邦议会的主席,前身曾经是旧帝国的公爵贵族之一。曾经欺骗她,是因为那些叛贼才导致的民不聊生,无数人流离失所。
  她曾经深信着这些话,将其奉为毋庸置疑的圭泉。
  她为自己高贵的血脉而骄傲,直至在街道的角落碰见了偷渡进城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居住在狭窄破旧的贫民窟内。
  他们向她乞讨着一口食物,莉蒂给了,他们谢谢自己,感受了无上的道德满足感。
  都是因为那些人造反,导致你们没有饭吃,流离失所的吧。
  不,大人,你是个好人,但不是这样的。
  他们告诉了莉蒂她所不知道的,这只笼中的金丝鸟第一次知道了外边的世界,以及幻灭的理想。告诉了联邦造成的暴政以及人种歧视制度,和世纪末大屠杀。
  你们是被欺骗了吧?不可能吧。
  她不敢相信。
  您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她质问父亲,却只得到了搪塞和敷衍。为了证明,她偷偷地贿赂军方的人,踏上了去往大不列颠核心区外的直升机。
  莉蒂独自走在真正的战场上,不远处便是双方的交战区。这是一片荒芜的、草原被燃烧得焦黄的废墟,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在不到几百米的地方她便碰见了两名联邦士兵正在洗劫一户仅剩下断壁残垣的家庭,沿途到处都是被屠杀的尸体。
  直至开口前的那一刻,她还残存着一丝信念,相信那些死去的人只是因为反抗。
  他们犯了什么错误?
  他们偷偷藏了钱,这就是错误。
  ……
  那一天,是她彻底觉醒原初能力的时刻,也是她背离自己的阶级,加入组织的时刻。
  无数的晶簇怪物被撕碎、碾压,成为碎片,毫无神志的怪物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像分崩离析的玻璃般仅剩下一地的残渣,半空中偶尔射出的子弹轨迹反而成了无关痛痒的消遣。
  她的军靴踩在布满肉沫、以及结晶碎片的地面上,缓缓迈进。
  她体内的血管条条崩裂,像绽放的血之花,证明着她的身体已经濒临极致。在最后一头晶簇怪物变成齑粉之后,莉蒂强行支撑的意志终于松懈,重重倒下。
  “队长!”“莉蒂!”异口同声的担忧声音响起,她们急忙冲出大厦,将倒下的莉蒂拖进二层的地面,并且从身上掏出了紧急止血剂注入体内,防止进一步失血。
  “全身的器官都遭到一定程度的损坏……少校,怎么还没来。我不行,如果是蓝调的话,一定可以的。”月的眼泪将绷带氤氲打湿,抽泣着低声道:“都怪我没用,派不上用场……”
  “月,我们都没派上用场,又一次,让队长一个人拯救了我们啊……”戴安娜脸色阴沉地说,往日的兴高采烈笼罩上了厚厚的阴霾。
  “果然和少校很像,喜欢逞强,喜欢自我牺牲又毫无顾忌的表现……真是笨蛋啊。”
  艾莲娜的眼泪滑落至下颔边缘,泣不成声,湿润的睫毛颤动着。
  莉蒂的指头突然动了一下。
  “我,我暂时,还死不了。不要替我哭丧啊。”她的神色显得虚弱至极,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艰难地说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艾莲娜将脸趴到了莉蒂的制服上,大声地哭出声来。
  “这件制服很贵啊……”莉蒂无奈地吐槽道,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动起来十分僵硬。她看了一眼,凸起的结晶逐渐在关节凝结。
  “这,这是!?你们离我远点。”
  另外三人纷纷震惊地看着莉蒂身上出现的结晶,只有戴安娜反应过来,“不行,得立即联系海拉博士!”
  随着全息拟像的投映,海拉·科尔西同样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莉蒂,还来不及过问发生什么,她立即便反应过来。
  “这是……晶簇病。该死,我会派出一批直升机载着新型研发的疫苗赶来,你们让莉蒂坚持住,千万不要在使用世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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