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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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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政委稍微恢复了精神,浑身发软地靠在阿列克谢怀里时,他才对自己的状况产生了清晰一点的认识。
  “别动!”一只手有力地按住了政委的肩膀,随后像是怕弄疼了对方一样减轻了力度。
  “你不是晕船,是深海恐惧症。”手的主人轻声道,语气温柔得好像太阳晒过的棉絮:“船医让我问你,以前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吗?”
  政委怔怔地抬起了头。他在脑海中飞快地过着之前人生的记忆,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十六岁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
  “对不起……”政委想低下头,但是一个黄色的瓶子被放在了他的面前。
  “姜汁,”阿列克谢说着,向敞开的瓶口插入了一根吸管,吸管在有波纹的地方挽起了花:“船医说喝这个治晕船。她还加了点什么劳什么泮的药,据说能缓解一些焦虑。”
  政委张嘴,含住吸管就吸了一大口。辛辣的气味冲击着泪腺,他连忙咳嗽了几下,却发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你先喝着,我去问一下医生怎么样?”阿列克谢说着就要站起身来,但是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服。
  政委抬起头,被姜汁刺激过的双眼好像哭过一场:“不要,你陪着我……”声音不大,但其中的力量却传递到了他的手上,平整的制服被捏出了一道道竖直的痕迹。
  阿列克谢答应了一声,重新坐回了政委身边。政委没有松手,反而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一口口喝掉了添加有镇定剂的姜汁,随手将空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筐。他用空出来的右手从前面搭在阿列克谢腰间,随后将头靠在阿列克谢胸膛上,身体一软,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只有偶尔的一些颤抖,像是在睡梦中受到了惊吓。
  阿列克谢摸了摸身上人的脸颊。万幸,没有出现什么应激反应,体温正常。
  政委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绿色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四肢的感觉逐渐被找回,政委抬了抬手,想擦掉眼前模糊的雾。
  手臂费力地动起来了——不仅是因为黏稠的液体,还因为那些从躯干到四肢无处不在的管子。那些管子扰乱了政委的行为,他的指尖在一片空白的地方触到了墙壁。
  这是……玻璃?
  没能等到政委从不多的记忆里调动出对应的词汇,就有嘈杂的警报声从外面传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敲打着操作台,因为离政委最近,他的叫喊才得以被政委听到。
  “三号,三号动作反馈异常!肌松一百万单位,打进去!”
  过量的药液像是啃噬灵魂的蛆虫,从每个注射的管口向四周剥夺着政委身体的存在感。随着白大褂进一步的发号施令,又有一股液体被注进了政委的脊椎,试图摧毁他最后一丝的清醒。
  在这里睡着,以后还有机会醒来吗……政委抬起头,最后的意识里是白大褂模糊的脸。
  ……
  “……醒,该下船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列克谢……”确认了身边人还在的政委不由得哽咽了声音。他转身抱住阿列克谢,后者直到这时才发现,对方后背上已经有汗水沁出。
  “嗯,我在。”让人镇定的声音响起。不大,却能清楚地穿过杂音,回响在政委的脑海。
  “你状态不好,等下裹好大衣就行,东西我来拿。”阿列克谢给政委披上大衣,提起袖口让对方穿过手去,又替对方拉了拉领口,才顺手从旁边地上拎起了行李。
  “如果是噩梦的话,什么时候想和我说都行,”阿列克谢有些担心地回头:“不用怕。我一直都在。”
  二人终于踏在了北岛的土地上。
  出了码头就是汽车站,二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流程拿到车票,上面显示的发车时间是下午三点。政委走到落地窗前,好奇地看着停车场上的小型轮式车辆。
  “这里为什么还在用轮式载具?而且也没有专门设计的越野和防寒。”政委看向跟来的阿列克谢,饶有兴趣地问到。
  “因为这里暖和呀,”阿列克谢指着窗外:“看那边,已经露出来草地了。北岛暖流从这里流过,这里就像寒潮前世界的缩影一样。”
  “现在可是十月……等到夏天,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阿列克谢摊了摊手:“希望以后有机会看到。”
  大厅的表针指向三点,二人要乘的车从扫干净雪的大路上驶来。这幅景象颇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一个放在白色烤盘上的黑面包。
  一个小时后,黑面包驶进了一片园区,在广场边上停了下来。一行人随后下车,按照证件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没有队友的人被临时分配,然后依旧以两人一组,领到了一张标有房间号的卡片。
  “那边是宿舍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刷卡就可以进去,卡上有无线信号模块,如果打不开拿到一楼大厅充能就好。”一位身穿疗养院制服的同志解释道:“具体的内容表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份,虽然来这里是为了调养,但还是请大家不要耽误了学习。”
  “这个广场比较靠近疗养院的正门,旁边这些是整个的地图。各大路口还有路牌,就算不看地图,也可以找到要去的地方。”
  “一般上午会有总部安排的教授讲课,下午可以参与个人或集体的活动,晚上看电影。具体选哪些、选多少,可以参考房间里的表格,但是不建议不去,毕竟这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啊对,最后一点,晚上不要去海边,疗养院的位置哪里都好,就是海流太猛了。我可不希望再看到哪位同志冲上来的浮冰砸伤了!”
  “噗”,人群里发出了憋不住的笑声。
  “好了好了,”演讲的同志摆了摆手,“希望同志们在这里过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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