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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战斗留下的痕迹,一行人不断深入研究设施内部,已经在核心区域里穿行了一阵。在核心区行走的过程中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这里的设计像是一个迷宫,路线和房间的布置都不规则,经过几个岔路和房间之后就会陷入混乱,更不用说凭借记忆在脑子里形成地图了。在这处设施还在使用的时候各个研究部门之间应该也是相互独立的,没有人会像他们这样穿行在整个建筑之中,即便是内部人员在其中行走,除非是很熟悉这里的老工作人员,否则都需要使用个人指引设备配合拐角与墙壁上的编号标记前行。他们这些“不速之客”自然不会拥有这样的设备,之前发生在这里的战斗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那些人开的“洞”已经形成了捷径,一路向着设施的最深处前进。
赤首藩也在利用这条通路搬运、贩卖这里的设施,他们所过之处不光有战斗的痕迹还有人为的刻意破坏,在被撬开或者用电焊割开的金属门里基本都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断掉的电缆在空中垂着。林玄对这样的景象报以厌恶的态度,认为赤首藩就是一群像老鼠或者蟑螂一样的生物,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把一个地方的资源消耗光之后就寻找下一个目标。林玄一路上也在不停的问潘凡这里的设备能值多少钱,但潘凡似乎也给不出确切的数字,很多东西他也从来没见过,没法估价。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东西给赤首藩提供了不少的资金,最近这些年他们的组织变得越来越庞大。
比起赤首藩的资金来源,陆垣现在更想弄明白在赤首藩和他们之前闯进这里的是什么人,他们不但目的明确而且很熟悉这里的结构,从一路上的所见,这处设施的机密等级之高远在想象之上,并且很多的设计都是防止入侵和泄密的。在这种地方准确地穿出一条捷径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那群人办到了,这里的大部分防御机制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还有刚才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被遗弃再那里,这一路上又为什么再也没有见过相同装束的尸体,还有那些奇怪的血迹,大片的血迹却没有尸体,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是谁清理过这里?赤首藩只是把尸体随便丢弃肯定不是他们,安保人员的尸体也没有被收敛,所以也不会是研究设施里的人。另外陈昀依从刚开始就有点不太对劲,反应总是慢半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里头还真是大啊,咱们走了已经快1个小时了,还没到尽头吗?”从何柳的语气里能听出几分疲惫。
“后半程还是顺着‘捷径’走呢,要是咱们自己在这里摸,三天也找不到地方。”林玄很是庆幸有这么一条通道。“昀依,你的计划里应该没有这么一条路吧?之前你准备怎么找你想去的地方?”
“……”
“昀依?”
“哎,昀依,你没事儿吧?”何柳有些关切地摇了摇陈昀依的手臂。
“嗯?抱歉,你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何柳也觉出有些不对劲:“是哪儿不舒服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只是……”
“嗯?”
“好像来过这里……”
此时的陈昀依正在被比之前更严重的既视感侵袭,一般情况下人产生的既视感只有一瞬间,而昀依此时正在经历的是持续的既视感,每往前走一步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现实中的景象与模糊的记忆叠加产生的冲击一直在持续,这让她的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何柳的搀扶让她的行走变得轻松了一些,否则现在的她控制脚步都有些吃力。
不久后,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岔路口,其中一条上标着:“地下7-3,戊8区,”。
“是这里。”陈昀依看着那个标牌自言自语,接着径直朝那条通道走了过去。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对开的自动门,门扉上也写着“”。这扇门没有像其它门那样被破坏,当陈昀依靠近的时候,那扇门自动打开了。
阳光从门里射出来,这是由地面聚光光纤导入地下的自然光,门里面是一个俯视呈“D”形的巨大空洞,他们正站在直边中点的最高处,左右两边都是走廊,透过正前方的玻璃可以看到对面的曲边是一间间研究室,向下大约有2、30米深,底部又是一处花园。
进到这里之后,陈昀依就好像突然找回了记忆一样,熟悉地在各条走廊间穿行,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默默地跟着她。一路上他们注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也有遭到破坏和搜刮的痕迹,一部分房间里已经空了。
经过一段又一段的走廊,陈昀依的脚步停在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前,通过映射迷彩的面罩描出来的橙色人形轮廓,陆垣看到她抬起了手想要推门,但那只手在空中停留了大约2秒的时间,之后才猛地把门打开了。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
陆垣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看着房间里的景象——混乱不堪。纸质的资料散落各处,地上的资料布满脚印,书架上的书也是一样。终端机的屏幕翻到在桌面上,桌子的所有抽屉都是拉开的状态,里面的东西就像火山喷出的岩浆那样落在桌面和地上。
即便这里如此混乱,从陈设陆垣还是能看出来,和前几天他去的那所房子里是很像的,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么?”
陈昀依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是,不过我还想去个地方。”
说完她转身走向了更深处。
在这里的最底层,也就是花园的下面,已经见不到阳光了,这里空间又变得宽大起来,建筑物内部所见之处不再是温和的装饰面板,变成了冷冰冰的金属板。
他们来到了一处大厅,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紧紧关闭着,上面写着“禁区”两个字,旁边还有“极密研究设施”的字样。门的旁边曾经安排了安保人员,现在则空空如也,剩下的只有能探测生物体的监视器,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发出了询问:“此处为极密禁区,请来者表明身份。”
生硬的机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经由金属的反射更显得冰冷。
林玄与何柳仔细看了看那扇金属门,发现上面有不少破损的痕迹,包括弹痕和金属切割机的烧灼留下的印记。
“想进去的不只有我们。”林玄摸着弹痕说。
“这就奇怪了,气割机都用上了,还打不开么?”何柳有些疑问。
“很简单,你看着。”林玄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上了膛。陆垣用手臂护住了昀依与何柳,让她们往后退了几步。
“磅!磅!”手枪的子弹从枪口喷出,撞在金属门上擦出两朵火花,门上只留下了一点擦痕。
在让人耳朵发麻的枪声之后,大厅里响起了凄厉的警报,红色的灯光闪烁起来,一束强光聚焦在林玄身上,之前那个冰冷声音严厉地说道:“马上停止危险行为!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安保条例!严重的暴力破坏行为都将激活内部自毁程序!”
林玄到是很镇定地把枪塞回枪套:“你看,就因为这个。”
等林玄收起枪,举起双手之后,警报和灯光都消失了,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你应立刻向安保部门说明刚才的行为,关于你刚才危险行为的书面报告将被记入个人档案。”
“唉……那我们进不去了……”何柳叹了口气。
“之前那群人最远也就走到这里了。”陆垣说道。
“你怎么知道?”何柳问。
“弹痕,门上的一部分弹痕来自他们的枪,跟路上很多指向内部的弹痕形状相似。”陆垣继续解释:“气割的痕迹应该是赤首藩那帮人留下的,为了拿到里面的东西。至于之前来的那群人,我想他们一开始是准备爆破进去的。”
“你应该当个侦探,观察力这么敏锐。”林玄说着盘腿坐了下来:“昀依,这可没办法了,他们都进不去,咱们看来也只能到这儿了。”
陈昀依似乎还是没有听见林玄在说什么,脸一直冲着门边上的生物特征识别器。陆垣注意到那个东西的状态指示灯还亮着,处于工作的状态,在它的下面有一滩干涸的血迹,旁边有拖痕,看着像那个流血的人自己往前爬留下的,边缘处有几个血手印已经因为滑动拉成了线状。
“昀依,你该不会是想堂堂正正地进去吧,上面的门禁系统咱们都束手无策,这种等级的更没可能了。”林玄坐在地上懒散地说道。
陈昀依并没有理会,反而径直朝那个识别器走了过去,在走到血迹的位置时有些许的犹豫,接着她把手和头放在生物特征识别器相应的位置上。
“嘀”一声轻轻电子音之后接着是“咔……”一声沉闷的金属解锁音。
黄色的警示灯闪烁了起来伴随着“嘀嘀”的警示音,巨大的金属门缓缓地打开。
“李云依,身份认证。”冰冷的声音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