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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明媚的阳光像给废墟加了一层滤镜，植物的绿色鲜亮得有些刺眼，建筑残骸的灰色都被照出了一些暖意，这就是春天的另一面。陆垣现在的心情也跟天气差不多，前一天还陷在烦恼中想要理清头绪寻找答案，现在他所有问题的头绪就在身边。
陆垣一遍开车一遍思索着应该从哪里开始问。旁边的何柳则嘴一直没停地在问陈昀依问题，这又让陆垣一阵感叹，这种天生自来熟的性格还真是便利。
“滴滴”，通讯器传来两声紧密的提示音，这是1对1通讯的提示，紧接着响起了陈昀依的声音：“上次走得很突然，还没跟你当面道歉，看起来你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陆垣看着还陷在何柳问题中的陈昀依心想，她竟然能同时跟两个人对话。陆垣定了定神，尝试通过通讯器跟陈昀依交流：“上次来接你的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什么人？我觉得你在理想国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
“嗯……我应该从何说起呢……我的父亲，如果准确地说应该是养父，他负责理想国的防御，所以无论是上次来接我的，还是这次你见到的，都属于他负责的这个组织，名称叫做‘理想国防御与安全组织’。”
“军队？”
“可以这么理解，但职能上比军队还要广一些，涵盖了一部分执法的功能。”
“怪不得能动用军队来保护自己的女儿。”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如果从我是理想国国民的角度来看，防安组织保护本国国民也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只是程度上有所区别。其实那样的场面不光在你看来，就算是我都觉得兴师动众。这也是让我为难的地方，不光是你会觉得动用军队来保护自己的女儿，如果这件事情传回国内，自然也会有不少人会这么想。而负责这样一个很敏感的组织，避嫌是很重要的。”
“所以你才会自己偷偷溜出来。”
“不得已，而且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这次不一样了？”
“相互妥协的结果，我们必须武装到牙齿，但组织的人不能参与。如果他们参与进来可就不是拯救那么简单了，而是为了达成我的目标行动，性质就变了。”
显然陈昀依有很多自己的考虑，背后的很多不得已让她只能只身范险。
“又有更多你父母的线索了？”
“嗯，这次回去养父跟我说了亲生父母的事情，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提起，如果我不问得话不知道他要瞒我多久。”陈昀依有点生气。
“你收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就是……”
“我亲生父母，那栋房子是我家。照片为什么会从那里发出来我到现在还是没弄清楚。那张照片也不是在家里拍的，是在研究室。”
“研究室？”
“父亲是那里的项目主任，在负责一个什么什么研究项目，我小时候已经是经常去那里找他。也难怪我有时候会在脑子出现一些感觉很熟悉的但从来没见过的场景。”
“就像之前出现的既视感一样？”
“不，还不太一样，并不是因为看到什么觉得熟悉，而是像梦境，凭空出现在脑子的景象，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景象却让我觉得很熟悉。那种感觉很怪，不容易说清楚。”
“所以你才想去看看？”
“是的，说不定那里还有什么。之前从家里找到的父亲的研究资料，他也是脑科学方向，跟我现在研究的……我想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
这种强烈的好奇感陆垣刚刚经历过，此时他很能理解陈昀依的心情。此时他突然想起在父亲遗物里找到的那个东西，上面熟悉的图案想跟陈昀依确认一下，便开始在身上翻找。
“垣哥！垣哥！”何柳的声音打断了他。
“怎么？”
“快停车！”
陆垣把车刹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坐在后面的何柳。
“真是的！你在想什么呢？玄哥在无线电里叫你也没有反应！”
陆垣这时才听到车里的无线电台正响着林玄焦急的声音。
“陆垣！停下来！该死！”
陆垣赶紧按下通话键回应林玄。
“我在，完毕。”
“喊你这么久才有反应，好在你停下了，看11点方向！”
陆垣朝着林玄说的方向看过去，距离他们大概一、两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烟尘，从楼群废墟间升腾起来，源头被楼挡着看不到，从烟尘的状态判断，应该是另一队车辆扬起来的。
林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猜猜是什么人？”
不用猜也知道，在这种地方遇不见别人。
陆垣四下看了看，此时他们处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周围遍布楼宇废墟。他看到旁边不远处的残骸有个缺口，车子可以开进去躲一躲。又撇了一眼后视镜，刚才他们两台车开过来的时候扬起的烟尘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车少果然不那么扎眼。
“林玄，右前方的缝隙看到了么？先进去躲一躲。慢点来，别弄起太多尘土。”
“收到。”
两台车缓慢地向着缝隙移动过去，一点点挤进并不宽敞的建筑物，把自己藏在了里面，同时打开了映射迷彩。
林玄的声音又从无线电中响了起来：“希望他们别往这边来，车辙可来不及处理。”
陆垣看了看地上被轧倒的草以及在裸露土地上留下的清晰车辙印，心里盘算着：“要是他们从这么近的地方过，藏着一点意义也没有。”
正想着，车门被敲了两下，林玄过来了。陆垣打开车门，远处发动机的噪声立刻涌了进来。
“我说陆垣，别坐以待毙，咱们两个靠过去看看，如果朝这边来了，咱们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陆垣觉得林玄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下了车。林玄又朝着车里的陈昀依和何柳说：“如果他们靠过来我们俩会给你们争取3、5分钟的时间，你们换路走，尽量离远点，晚点我们再去找你们汇合。何柳，你去开后面那台车。大小姐，这台车交给你了，跟着何柳走。”
何柳听见让她跟后面的潘凡一台车，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现在的情势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这个她很明白，只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哎……好吧。”下车去了。
陈昀依有点担心：“你们两个对付那么多人？”
“不是对付，就是给他们挠挠痒痒。这种业务我跟陆垣很熟悉，而且目标小，在这种到处都能藏身的地方好脱身，不用担心。”
说完，林玄和陆垣两个朝着烟尘的方向跑过去，映射迷彩启动后，跑出去十几米就已经无法分辨他们的轮廓了。
五分钟以后，他们两个人已经靠到了足够看清烟尘源头的地方，两个人左右前后分开有百米左右的距离，都拿出了望远镜观察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