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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到驾驶室门口之后，他看到的景象让他气血上涌，一个赤首藩正捂着自己的眼睛不知所措，另一个扶着墙壁在向后跑，看样子是想摸回刚才藏身的联络洞。
机会！陆垣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举起枪，先瞄准了正捂着眼睛的那个赤首藩，10米左右的距离，问题不大。“哒哒哒”，一个点射，那人立刻就向后仰倒，躺在地上不动了。
紧接着他去瞄准正在向后跑的那个，“哒哒哒”，一个点射全飘了，即因为他右臂有伤，枪端不稳，也因为枪托一直没展开，没法精确射击。
陆垣赶紧用左手展开枪托卡到位，接着瞄准那个赤首藩，这时那人已经跑出去20米远，再远点就打不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不能留后患，陆垣顺势把枪口架到了地铁车头的窗框上，获得了一个稳定的射击支撑。“哒哒哒”，又是3发，这回那个赤首藩应声向前倒下。
结束了……陆垣一下瘫软下来，靠在驾驶台上喘着粗气。
此时他又听到车尾方向的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难道还有增援？！为什么是来的方向？！陈昀依不会是？！“
算上第一次射击剩在弹夹里的余下的2发，还有刚才压进去的8发，这会儿枪里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陆垣的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心想：不管是谁，这发子弹送他了。左手拇指抵在手电筒的开关上，准备等那人靠近就开灯。
听脚步声已经很近了，这个距离不会失手，陆垣猛地打开了手电！
他看见手电照亮的地方陈陈昀依正站在那里，用左臂挡着眼睛，右手里拿着她那把电击枪。
“陈昀依？！”
陆垣赶紧把手电放下来：“你跑回来干什么？！”
“陆垣？！太好了！那些人呢？”陈昀依一边慢慢让眼睛适应亮度，一边往前走。
“哗~”她踩到了刚才散落一地的弹壳，脚下一滑，往前扑倒了过来，陆垣赶紧迎上去扶住她。
可陈昀依的手刚好扶到被子弹打伤的位置，一阵疼痛袭向毫无防备的陆垣。“嘶……”他吸了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陈昀依赶紧站稳了把手拿开，可左手上已经沾满了血。
“让我看一下。”她卷起陆垣的袖子，查看起伤口，一丝内疚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
“只是擦破了一点，骨头和肌肉都没事儿，这点小伤我都习以为常了。”
“说的轻松，你的伤口需要清理，而且血还没有止住。”陈昀依准备好好初理一下伤口。
陆垣则随手拿出医疗包里的纱布压在伤口上：“这个等会儿再说，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如果他们还有同伙在附近，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陆垣拉起陈昀依就往车头的方向走，陈昀依却停下了脚步：“我们……还要继续么？”
“害怕了？”
“不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再……”
“既然是契约就得完成它，可能刚开始我还有退缩的念头，现在我只想完成它。除非你放弃，终止委托。”
“我不会中途放弃”，陈昀依迈开了脚步。
离开刚才搏命的地铁车厢，陆垣走到近处那个赤首藩的尸体旁，胸口有三个密集的窟窿，还在向外冒着血，身边是一把使用5.56mm弹药的自动步枪，在腰带上别着两枚手雷，枪套里别着9mm手枪。
陆垣一边把两枚手雷和手枪里的子弹揣到自己兜里一边在心里琢磨：“明明有手雷为什么不用？只是用子弹压制住我，一直没出杀招，难道是……要活的？”这时他想起了陈昀依，扭头一看，她站在那里盯着尸体发愣。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心理上的冲击可以想象。陆垣虽然不是对死人习以为常，但是长到这么大他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儿时的玩伴因为疾病缺乏治疗而死，邻居为了保护自己的食物而被抢劫者射杀，同行的猎人被赤首藩猎杀并洗劫一空等等，各种各样的死亡他见过不少，甚至一度认为死亡的形式要比他自己的想象力丰富得多。
陆垣不再在这具尸体上逗留，起身挡住了陈昀依的视线：“走吧。”
为了尽量不让她看到另一具尸体，陆垣走在了陈昀依和那具尸体的中间，远远看到另一具尸体的陈昀依也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并把目光移开。
在经过另一具尸体的时候，陆垣瞟了一眼。装束和装备与另一个人差不多，吸引他目光的是后背中心偏左的一个小弹孔，那是全身唯一的一个弹孔，这意味着当时的三发子弹只有一发击中了他，而且不偏不倚正好打穿了心脏。如果这一枪偏一点，没立刻置他于死地，让他跑到了掩体里，那么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一层，陆垣先是有些后怕，紧接着感慨自己的运气真好，而且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爆发出来。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下一个站台，从这里出去就已经过河了。在出站口陆垣很谨慎，他担心下面这两个赤首藩会有同伙。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刚才下面打得这么热闹，有同伙的话不可能置之不理。总之谨慎点没坏处。
他让陈昀依在后面一点的位置等着，自己轻声走到出站口，仔细听了一会儿，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便缓缓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
出站口在一个路口的东北角，因为河这边已经属于城市的边缘地带，所以建筑稀松了不少，视野很好。周围完全没有人影，很平静。
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安全之后，陆垣给陈昀依打了个手势，两人都走出了地铁站。
又走了大概2000-3000米之后，陆垣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一下，隧道里那几分钟实在让他身心俱疲。
“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
“现在可以让我处理你的伤口了吧。”说着陈昀依便走过来揭开了陆垣手臂上的纱布。
因为伤口一直没有完全止血，所以一路上陆垣随手换了三块纱布，这基本是他急救包里的所有存货。
陈昀依这边拿出自己的急救包，并从里面掏出了不少瓶瓶罐罐：“我先给你清理伤口，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陆垣看着她又是喷又是擦的，一阵忙乎最后她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伤口，右手用一个针管状的东西往伤口上挤一种透明的胶体。
“这是愈合凝胶，可以快速止血并贴合伤口，还能防止感染。等你伤口长好的时候它会自己脱落。”
涂完凝胶之后陈昀依冲着陆垣一伸手：“还有绷带么？最好包一下。”
“我没带……谁想到会用到绷带。”
“哎？我也没带……”
“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吧。”说着陈昀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亮蓝色的手绢，在陆垣的胳膊上系了一个蝴蝶结。“嗯，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