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陈瞳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即使是她,要说出这番话还是需要一番决心才行:“初一我才十三岁,父母不要我,老师不帮我,就连社会都漠视我,你觉得我要怎样做才能活下去呢?怎样做才能逃离这些痛苦呢?要永远躲在家里当个家里蹲吗?那样的话父亲就会被当成无能的管养人,那么我这次会被送去哪里?而且连我最后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都得放弃任人夺走吗?”
这是瓦特第一次看到陈瞳瞳露出如此凌厉、具有魄力的眼神,仿佛一直以来的相处她都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况,在这一刻完全苏醒过来:“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那样死了,毕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人是有很强适应力的动物,习惯了对我施加羞辱和痛苦的程度,同样的事情渐渐得不到快感,很自然就会做更恶劣的事情吧?知道什么是“小小鸟”吗?我真的玩过那个喔。”
陈瞳瞳看见瓦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便知道他认识那是什么游戏,简单来说就是让人像小鸟飞,用两根木条水平绑好双手成一直线,接着另外用两根木条与手呈十字绑好,再紧紧扎好能够吃风的塑料布,看起来就像在两只手上装上巨型的菱形纸鸢,接下来的事情自是不多用说了。
“你竟然还活着,不,那时期你连医院都没去过吧,那个游戏最少也要十来米吧,才能勉强滑行一段距离,在那种情况下,你受伤程度竟然还不用去治疗可以自行恢复,除非她们只是从几米高的地方……”
“嗯,因为是试飞,所以只是在二楼把我“滑”出去而已,面朝地躺在木板车上。现在想起来,物理学应该再早一点教会让人宽心一点吧?总而言之那次真的是很幸运,尽管手因为木条的关系不得不伸直,但还是顺利手先着地避免了直接撞击头部,接着是胸口、肚子到下肢在泥地上拖行,受些皮肉伤就能了事,休息几天差不多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陈瞳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再次与瓦特的双眼对上:“怎样?满足了吗?金钱方面也是如此,如果我不演好一点,他们就会想要在我身上榨取更多──而事实上也有一直在增加,只是幅度被限制在你所说的不影响范围内而已。”
瓦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非常蠢、以及如何不该的事,饶是他仍然认为这是他的职责,是不可避免之恶,但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因此,不是我拖延到计划准备完成可以执行,而是我成功活到了计划勉强能执行的日子。”
他认为一般情况来说应该是要诚恳地道歉,不过最后他没有选择这样做,是因为就连道歉都冒犯了对方如此直白地跟自己说明的心意,因此他只是很简单地答道:“我了解了,也就是说应该理解成你无法拖延下去而不得不动手,对吧?”
“请务必这样理解。”陈瞳瞳已经恢复成那个似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模样,流露空虚的双眼却搭上带着微笑的脸,感觉非常地诡异。
“唉……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想要死亡吗?”眼见陈瞳瞳似乎又准备以嘲弄或者挑衅的口吻开口,瓦特先是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他可不会重复几分钟之前的错误,借着这短短的空档斟酌完自己的讲法,才接续说下去:“在你处理完教室之后,你就移动到教员室,把那个与教育局有关系的主任以及他的协力者处分,最终抵达了校长室,就坐在那里看着吓得半死的校长,等着警察来逮捕你吧?如果你有意寻死的话,在完成一切之后有很多时间可以自我了断。”
“再者,一开始你自己也说了,假如法官判刑是有期或者无期徒刑,你会乖乖待在牢房里,只是因为判的是死刑才会想死,所以你自己没有真的渴求死亡。”
等到瓦特的话语声停下,确定他没有说下去的打算后,陈瞳瞳才接话:“结果还是绕回到这个话题上呢,毕竟你们想要的是能够上战场的士兵。”
“在你回答之前,我再说一件事吧……“机甲少女”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这是一条荆棘之路,如果你还是执意觉得自己应该受到大量的惩罚,那么成为机甲少女坚持一直战斗下去反倒非常符合你的理想。”
“尽管锻炼你们的教官并没有这种想法,不过坦白说锻炼的过程用折磨、拷问来形容也不为过。”
瓦特知道这番话既变态又疯狂,但身为机甲少女的心理辅导师,假如有一个信念能够让少女们成为坚强的战士,那么他的职责就是让这个信念萌芽并且壮大,这就是他这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嗯……坚持活下去是一条更痛苦的路,然后一直战斗下去还能更接近死亡,比起待在牢中等死来得更有价值是吧?”
瓦特知道这番话并不是在问自己而是陈瞳瞳在自言自语,因此只是选择默默等待她给出最终结论。
“呐,你真的是个好人吗?瓦特先生。”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瓦特感到错愕,但就意外性这一点,在这短短的面谈之中便已经有充份的认识了,因此他仅是在心中纠结背后的因果,表面上算是顺利地回应:“至少我认为自己的言行过得了自己的良心,至于标准是什么就只能说因人而异了。”
“是这样吗?”陈瞳瞳先是应了一声,紧接着她坐直了身,正眼望着瓦特,与此同时放在大腿上的手轻轻抓住裙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的模样,“那么能请你诚实地回答一个问题吗?”
瓦特不敢揣测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之前一直都不诚实,在这紧要关头只得缓缓地点头。
“以下只是我的臆测,毕竟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几乎没留意过关于机巢的事情,最多也就从同学的谈话间听过,换言之这番话就是我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