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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岫道:“我们穿的、用的,都是现成的,在这村里又不买什么物件,哪里会用到钱?你今日买的这些物件,想必花了不少的钱,我们及时将房钱付了,你万一用到时,也不至捉襟见肘。”马艳道:“虽是你们付房钱,也用不了这么多,不如我且先还你四两,若过几日你们接着住,再慢慢付余下的。”秦岫道:“不必了,你且收着吧。”言讫,对马艳微微一笑,转身去了。马艳捧着五两银子看了片刻,笑嘻嘻地来到榻边,打开榻底箱子,将五两银子放进去,再将箱子锁好,起身去厨房造饭。
马艳刷过了锅,便来到墙边,解开菜蔬口袋,正欲取菜时,忽看见水缸边放着一棵大白菜,暗思道:“我记得厨房里的菜明明已是吃尽了,怎么还有一棵白菜?”来至东厢房,问三姐妹道:“三位姑娘一直在家,有没有见过谁进来过?”秦岫道:“早上你们走后,有一位老人家自称是于季的母亲,送来一棵白菜,练儿将白菜放厨房里了。其余时候,就没有人来过了。”马艳点头道:“这就是了,我说厨房里怎么会多了一棵白菜呢?”又问秦岫道:“我伯母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话?”秦岫道:“没说什么别的话。”尤练于旁含笑对马艳道:“说了,只是不是正事。她问我是不是叫‘梅鹭’,我说不是,鹭妹妹与你去镇里了。”马艳闻得此语,暗想道:“莫非季儿与伯母说了梅鹭姑娘许多好话,连伯母也想见一见她?看来,这一世,季儿是不会爱我的了。正是呢,我这样一个又老又不俊的寡妇,有哪个汉子会爱呢?”想至此,那脸上的红晕便渐渐褪去,嘴角不禁垂了下去,眼睛也迷离起来,心突突地乱撞,周身的一切响动骤然无声,此刻只觉万物皆空,万籁俱寂,整个世间只有她一人存活。明明看见眼前的秦岫在开口说话,马艳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见,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厨房去了。
原来,秦岫见马艳听见尤练的话,眼中的光亮骤然褪去,知道她是想歪了,忙解释道:“艳姐姐,那位老人家问鹭妹妹,是因为于季上回弄脏了她的衣裳,她是想借机与鹭妹妹道歉,并无它意。”只是这句话,马艳并不曾听见。这里尤练见马艳神情异常,忙自语道:“莫非艳姐姐将我的话想歪了不成?”秦岫道:“定是这样了,不然,哪里会突然呆呆的?”尤练道:“这个艳姐姐,真是小孩子秉性。她怎么也不想想,那鹭妹妹能不能看得上于季?只顾这样胡思乱想的,倒将好好的身子弄得不好起来。看她那个光景,是认真起来了。若为了伤心,将盐忘记放在菜里,可就苦了咱们了。”秦岫道:“她如今正在吃药,若只管为这事伤心,劳了神思,岂不是白花了药钱,又伤了身子吗?这事我们又不好直接去劝她,想个什么法子,教她相信鹭儿不会爱上于季呢?”梅雨道:“索性我们就说,鹭儿已与一个男子有了婚约,过几个月便要出嫁了。”岫、练齐声道:“好主意。”于是,三人一同出屋,走向厨房。
马艳原在厨房里切菜,由于神情恍惚,几次几乎切到手。秦岫率先走过来,因见她切菜方法危险,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艳姐姐,你这样切很危险,快停下来。”马艳遂放下菜刀,问道:“你们来厨房,是要喝热水吗?”秦岫道:“不是的,我们是想告诉你一件喜事。”马艳问道:“是谁的喜事?”秦岫道:“是鹭儿的。她原是许了平原一位富家公子为妻,几个月后便过门。”马艳半信半疑,又问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见你们说起过?”秦岫道:“说一句不怕你恼的话,前些日子,我们还只是陌路人,这宗事也不好与你说。如今,你与我们已是好朋友,既是鹭儿有喜,你也原该沾带些的。”马艳闻罢,转悲为喜,寻思道:“我就说这几位姑娘不平常,到底是要嫁给富贵人家的。既如此,我也不必为伯母的那一句问话多费神,想必只是她随口一问而已。”遂含笑道:“真是恭喜梅姑娘了。你们等着,我今日多做两样好菜,咱们一同为她庆贺。”尤练忙笑道:“敢情好呢,我们最爱吃艳姐姐做的那道什么猪肘。”马艳道:“是酱肘子。”尤练道:“正是它。”秦岫恐马艳一悲一喜之间,一时错操了刀,伤了手,遂说道:“艳姐姐,既是鹭妹妹的喜事,原该是我们请你吃。今日,我来做菜,你只管坐在房里,等着吃就是了。”马艳道:“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是房客,哪里有房客为房主做饭的道理?”秦岫道:“今日不分房客、房主,只为喜庆。”说着,便轻轻将马艳向她屋里推。尤练、梅雨二人也帮忙。尤练道:“艳姐姐,既然我岫姐姐想展露厨艺,你就只管受用。你不知,她的厨艺在我们姐妹几个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呢。”马艳被推回到屋里,笑着说道:“既如此,我就愧受了。”
秦岫、尤练、梅雨复归厨房,秦岫轻声道:“我适才见马艳的刀法很乱,怕她伤了手,才揽下这宗事来。你们都想吃什么,说出来,我好做。我的厨艺虽不及马艳,也还过得去。”尤练道:“既然是唱戏,我们横竖就唱得像些。多做几个好菜,与马艳乐一乐,她一开心,或许连那梦游的毛病也没有了。”秦岫道:“正是。她的病好了,我们去了也安心。不然,她一个寡妇家,万一为那梦游的病,摔伤了,撞残了,她的下半辈子,可指望谁来照料呢?”梅雨道:“鹭儿的喜事,会教马艳放下一块心病,这对她治疗梦游之症大有好处。若我们能想办法教她在入梦后,也能常常高兴,再兼以药物治疗,会有事半功倍的奇效,也未可知。”秦岫、尤练皆以为然。。
三人商议一阵,便着手做菜。秦岫道:“鹭妹妹也极爱吃马艳做的酱肘子,我没做过这道菜,不会做它,你们会不会?”练、雨皆摇头。秦岫道:“适才练儿说要吃它,我们少不得就做一回试试。既然我们三个都不会做,且去问一问马艳,看是如何做法。”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