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看着我长大的空军大院 / 第68节

第68节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一九七八年,张将军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出题考考这些搞不倒的老部长们,就像当年工人出题考教授一样,闭卷限时考试。父亲时年五十五岁,也就是我现在的年龄,要是换了我可能还会超水平发挥呢。当时的情况不行,想整你总会找到把柄的。最后终于得出“革命干劲不足”的结论。司令部丨党丨委安排工作时建议到西安空工任正师职顾问,最后张将军大笔一挥到西安通校任付师职顾问,限时一个月人走家搬离开北京。张将军这时可能还不解气,又多次到西安视察工作,要求校领导一个不能缺席,接受他的检阅,这里暗指我父亲必须得去。不过,没有经过上层内斗的人是感觉不出来的。
  
  父亲调离北京的消息很快在空军总参传开,这时暗暗高兴的也是父亲当年在三部的竞争对手。我在安徽上大学期间,提出去看父亲的一个老战友,他后来一直在上。父亲说,到了他那,他会热情招待你吃饭的。我去了,他第一句话先说,听说你爸爸革命干劲不足,去了西安。我觉得那天有点话不投机,赶紧告辞,连杯水也没喝上。这事我一直没好意思对父亲说,怎么老干部为了那些级别职务,人心都变成这样。
  
  父亲和魏锦国副部长最后一次见面颇有戏剧性。父亲离开北京前,魏已到空后任军职付政委,住在鼓楼的空后大院。父亲特别眷恋北京,到北京就住在鼓楼西大街一号一间六平米的小房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我父母正在地安门百货商场买东西,魏锦国也在那买东西。可能是干过情报工作的缘故,两位老副部长都仍然十分机警。魏锦国先看到父亲,然后赶快躲开了。走出商场的路上,父亲对母亲说,刚才碰到魏锦国了,母亲说,我怎么没见到。
  
  最近,母亲把这段巧遇告诉了我,我连说,难得啊,难得啊,我写空军文丨革丨史正不知道如何开头和结尾呢。
  01/14/2008
  
  日期:2008-1-190:47:28
  
  我吃粗茶淡饭长大
  我非常喜欢一首叫《父亲》的歌,歌词大意是: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的肩头,父亲是我登天的梯,父亲是我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把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我爱听这首歌,一是怀念我的父亲,二是忘不了当年父亲给我的结构合理干净卫生的粗茶淡饭。我这里说的粗茶淡饭是指每日米饭馒头萝卜青菜加一点点肉,节日略有改善的家常便饭,说我吃这种饭菜长大一点不假,我从小到大结结实实,从不闹病,我除了这几年在美国吃了几斤抗生素外,几乎与药无缘。我记得清清楚楚张燕华老师对我的评价是除了有点儿驼背外,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正好,我知道张老师在跟我开玩笑,因为当时正在上演电影《抓壮丁》。当时空军大院有一批瘦孩子,倒不是父母没有钱,而是父母把大部分工资存进了了银行没舍得给孩子吃,我敢说文丨革丨前的空军大院就有存款万元户。当大多数中国人对肥胖还没有什么概念的时候,空军大院就有一批肥胖孩子,几乎都出在西区将门后代,父辈经过长征,特殊供应,孩子也就天天Buffet了。不过那时肥胖孩子不像现在容易受到歧视,而是常常受到羡慕和尊敬,孩子长得又白又胖,家业准殷实。这应了北京一句老话: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
  
  我从小到大很少吃生的,要吃生的也是水果削皮,黄瓜拍蒜,在部队是这样,安大也是一样,不管吃什么都没闹过肚子。反倒是过节改善伙食总出问题,每次节日大会餐后,不是你拉,就是他拉,没有安宁的时候,问题就出在这,因为改善伙食总要吃些平常见不着鸡鸭鱼虾。过去老埋怨战士暴饮暴食,不要吃得太多,实际上这些东西在吃到你嘴里之前早就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因为“贵”,因为“奇”,谁贪得多,谁就拉得多了。我由于听的多了,见的多了,每次改善伙食时都要下意识地多吃点儿蒜和辣椒,再备些黄连素,一有不对劲儿赶快吃下去,碰上几次,都让我幸运地逃脱了。
  
  随着岁月流逝,又遇改革开放,慢慢淡忘了伴我长大的粗茶淡饭,开始吃“生”,吃“猛”,吃“鲜”了。首先遇到的是吃生菜,生菜引进中国的时候大概在一九八零年以后,那时在北京普通市民的餐桌上还很难见到。一九八五年美德法武装直升机在北京沙河机场进行飞行表演,我负责翻译协调,一展风采。接待单位的厨师为了让外国飞行员吃得开心,专门摆上一盘生菜另加一小盘炸酱,结果第二天外国飞行员普遍腹泻。厨师找到我说没法交差,我问放蒜没有,他说酱里有,我说那可能飞行员忘沾了。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把后勤处长叫来,我来缓颊。不一会儿处长跑来了,还给我来了个立正敬礼,我说生菜在国外就是生吃,我昨天吃了今天大便还干燥呢!外国飞行员可能是水土不服。这事儿过去多年了,我一直在想在美国生菜就是生吃,为什么不放蒜也不会腹泻呢?后来做研究时发现一定要放鲜奶酪调成的沙拉酱,这种沙拉酱能产生天然有益菌来灭杀生菜中的有害菌。
  
  谈到吃“猛”莫过于吃河豚了,苏东坡早有诗云: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我到了一九九六年才知道河豚可以吃。那年我去南京看望老朋友金希合,金先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佼佼者,我去的时候正值他事业中天,他提出吃扬中河豚为我送行。不过他又说自古就有冒死吃河豚一说,问我想不想一试,我想了想还是稳当点儿吧,别美国梦还没做就魂归他乡了,我提出改去溧阳吃胖头鱼,反正炖在锅里都一样鲜美。实际上这时我在思念老战友赵树林.方道庚.戴家法,他们是溧阳人,我们在一起有过四年的岁月。到美国后又知道河豚还可以生吃,英文叫“Takifugu”,不过能拿到执照的厨师不多,我一直没敢尝试,因为每年都有上百人因吃河豚中毒而死。我倒是经常看到福建工友下工后喝着啤酒低头津津有味儿地嚼着什么,原来在思乡呢,细细地品着守家的妻子寄来的马尾河豚干,我常想过去蹭上一口,多数说老潘最好别吃,搞不好要中毒的,后来我终于吃上一块,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
  
  看样子什么都是风水轮流转,到美国轮上我上阵操刀做大厨了。我学什么都特别用心计,没几天我卷出的饭卷,切出的鱼片与专业厨师已水平十分相近了,更重要的是我能用英语直接与客人交流,一些美国人真把我当成在日本北海道学过的Sushi大师了。兴奋之余我自己常拌些生鱼片吃,可忘了吃“鲜”了。终于有一天让我碰上,八年苦苦挣扎,差点儿魂归他乡。到后来我才明白,生鱼放两天以上一定不能再生吃了,高级的日本料理都是当天的鲜鱼当天卖完,这样成本虽高些,但有知名度。而且吃生鱼片时一定要就着Wasabi和姜吃,Wasabi和姜的主要功能不是调味而是杀菌,这也是我当年对日本料理一知半解而酿成的大错。
  
  从此一提“生猛鲜”我就怕,又想起了拌我成长的粗茶淡饭,可是这时胃中已有异军驻扎,再怎么吃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粗茶淡饭还有一层含义是过平静生活的意思,如今人们富裕了,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众说不一,反正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美国有一种叫LymeDisease的病是在康州一个叫Lyme的地方首先发现的。这是病毒通过蚊虫叮咬后进入人体的,美国现有的抗生素几乎对这种病毒都无效。得这种病的人都是有家不住,非要到深山老林去露营,什么事儿叫你赶上就完蛋,而且一辈子治不好。这倒给科技人员多了个生计,据说山东大学微生物专业研究生个个在美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时我思乡,喜欢看中央电视台的《正大综艺》,我发现台上坐的现场观众个个脸形发圆,开始我还以为镜头有问题,十分好奇,打电话回去问个究竟。儿子说现在北京青少年喜欢吃美国快餐,中年人喜欢吃海鲜大餐,可不脸形普遍要起变化。我想幸亏甜圈圈实在不合中国人胃口,糖太多,倒闭了,要不然真不知道把中国人要变成什么样。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