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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看着我长大的空军大院 / 第66节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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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革丨期间空军为“全国学解放军”的榜样,人人都知道“全国学解放军,解放军学空军!”,空军更加“左”得出奇,时常标心立异。一九六九年我在兰州军区空军大荔黄河滩农场劳动改造,赶上一次路线斗争传统教育,场领导可能看到我们三个孩子的到来,有意把通常安排一顿忆苦饭改为连吃三天忆苦饭。现在看来这样做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好好教育我们一下;二是看到我们来自空军大院,而且父亲还在位,他们表现积极一点儿,也许将来还有个出头之日,这一点从我们来后连队开始出早操可以看出。一天后连队司务长不知从哪搞来一马车胡萝卜和豆腐渣,说全连吃三天够了。接着三天胡萝卜是菜,豆腐渣是饭。吃前马本立指导员作了动员,在宣讲了一套上级印发的阶级教育提纲后,特别强调,糠这回就不给大家吃了,怕煮不烂刺伤胃。
  
  第一天吃我觉得挺新鲜,胡萝卜是清蒸的,带点儿甜味,豆腐渣从来没吃过,好像我还吃撑了。一九六二年自然灾害期间在育鹏小学住校时经常吃地瓜干,红薯面,窝头等类似的东西,那时的东西很多都带有霉味儿,还没有现在的好吃。每次吃饭的时候,马指导员都强调,胡萝卜豆腐渣都是好东西,有营养,这些东西要真的在旧社会贫下中农还不见得吃得到呢。我也觉得这些东西除了吃多少拉多少外也没有什么不好,胡萝卜豆腐渣全属粗纤维质,所以方便起来不干不稀特别舒服,回想起现在生活水平大大提高,饮食过于油腻,如果真患了肠癌,得了“三高”,再会过头来吃这些东西不就为时过晚了吗。现在我才听说每天困扰***的不是别的而是大便问题。
  
  第二天除了身体有些发软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我看到战士们个个吃得很认真,很少有嫌言碎语发牢骚的,因为他们大多是贫苦农民的后代,几乎都在做着现在当兵入党提干,将来复员进城娶老婆抱孩子吃皇粮的好梦。有的还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心得体会,他们常把不会写的字空着,有的干脆用符号代替,可能是受顾阿桃的影响。上午开了个诉苦大会,下午就安排大家自学了,到了晚上战士们大多东倒西歪躺着或坐着,或拿着《毛选》作作样子等着吹响熄灯号了。我还好平时存有一些白糖,晚上泡了杯浓浓的糖水喝下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第三天大家普遍无精打彩,出操时很多人喊跑不动。我去上厕所,发现粪便已堆得像小山一样,很难找个干净地方蹲下。厕所后面还有个猪圈,平常我喜欢去打打猪,这次我发现头天倒在猪槽里的胡萝卜豆腐渣还是满满的,猪一夜几乎连碰都没碰。我忙跑回去对同从大院来的李强说:“什么有营养!看猪都不吃了!”李强比我大两岁,是个留级生,世故些,叫我说话注意点儿。可能领导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晚上就要思甜了,万一战士吃暴了胃就不好办了,马立本永远忘不了他喂马时多喂了点儿胡豆和水撑暴了马胃受到降职处分,午饭改为胡萝卜豆腐渣馅白面包子了。战士看见白面包子抓起来就吃,我咬一口一看是胡萝卜豆腐渣馅儿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于是就偷偷地把馅儿抖在地上,一连吃了六个白面包子皮儿。结果这一举动被一个甘肃籍的老兵看到,饭后他把我拉到一边指责我浪费粮食,说着他掏出《毛主席语录》翻来翻去,看样子想找出一条不要浪费粮食的最高指示,可能文化水平太低,不识几个字儿,急得脸上青筋都曝了出来。这件事儿过去几十年了,现在想来也可理解。他对我说过他最怕复员回到甘肃老家,那里严重缺水,老百姓靠夏天接雨水过日子,生活水平就可想而知了。他一想起复员一事常常半夜从梦里惊醒。
  
  到底圣餐与忆苦饭有无内在的联系,这里一句话很难说清,从外表上看有些相像,都是在提醒会众(群众),不要忘记上帝(过去)。但问题常常发生在人身上,我们都知道,上帝看人是看人的罪性,文丨革丨中也出现了***思想是照妖镜的说法,如果你也同上帝一样,用上帝的眼光看人的罪性,文丨革丨时用***思想照妖,看不到同学之间有真情,看不到人与人之间有善良,看不到能在一起多美好,那可不就国家战事不断,邻里家庭吵闹不休,同事鹬蚌相争,兄弟煮豆燃萁,每天说起话来热耳酸心,到哪都是挣啊,夺啊,抢啊什么的。可不人生开始时就会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到后来悲悲惨惨凄凄戚戚了,说不定还会断肠人在天涯呢。
  
  08/10/06
  
  日期:2008-1-163:21:05
  
  情报部两位付部长的最后一面
  空军文丨革丨,不论是在台上的,还是在台下的,参加过的人提起它都觉得有些不光彩,都有难言之隐,这种感觉随着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动会越来越明显。这事对我也是一样,想记录下真实的一笔,但又左右为难,因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是我的邻居就是我的朋友。
  还得先写几句我的父亲潘斯福,他一九五九年调入空军任情报部副部长,他是我军在延安窑洞里培养出来的优秀侦听专家,调入空军的主要工作是组建空军的侦听部队,他的主要人脉关系仍在总参三部。他对中国革命的重要贡献一是在广州为大部队西南剿匪提供准确情报,二是在武汉成功截获国民党方面准备爆破克什米儿公主号飞机的密电,让一国总理免于一死。他也是三部各级干部公认的继老红军之后三部部长的最佳候选人。在Yale我曾遇到一位从武汉来的博士后,她说她的父亲是六十年代进入总参系统的,我说你打电话回去问问有没有潘斯福这个人,她很快回话说有,都认识。
  
  与我父亲不同的是,情报部其他几位部长副部长已在空军工作多年,结成了厚实的人脉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更重要的是,他们大多抗战统战时入伍,地主出身,学生成份,在**讲究出身的年代,他们的这种背景文丨革丨时很容易让对立面抓住把柄,落井下石。
  解读一个断代史,最怕的是众说纷纭,让人摸不着头绪。令人奇怪的是,空军文丨革丨动乱的起因却异常地清晰。至今为止,唯有吴法宪将军红杏出墙外,没有看到空军其他中上将常委们写出回忆录评述那段历史,而吴法宪将军的描述又与正版的《空军史》几乎一致,这里我们感谢吴法宪将军讲出了历史的真实。
  不光彩地说,一九六六年文丨革丨初期,空军那次讨论文丨革丨的丨党丨委会,实际上开成了声讨“吴余首长”的控诉大会,根本问题是借着“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发泄对中央任命空军司令不满。最先出头的是空军付司令兼参谋长张廷发少将,但立刻遭到其他老中上将常委的封杀,这里可能有我们中将们还没发言呢,你这个少将倒先嚷嚷起来了之意。“吴余”丨党丨委即刻作出上报军委停止张廷发工作的决定。当时空军大院只有一辆耀眼的大红旗,可能是刘亚楼司令在世时分配给了张廷发,早引起众将们嫉妒。张被停职后,我看到有人往他的红旗车上用墨涂写“黑帮不准坐红旗”字样,汽车队随即给他换了华沙车,张坚决不坐,乘一路公共汽车前往东郊民巷继续开会。
  
  本来一团和气潇洒英俊就连今天的帅哥和他们的女子都无法相比的空军中上将军们,放弃了安逸的生活,选择两军对垒,拼死相杀,等待中央军委最高决策人的裁决,也就是说,败的一方将成为阶下囚。不久,中央军委最高决策人***林彪毫不犹豫力挺吴法宪,维护原来司令员的任命,吴法宪对立面的这些将军们即刻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受尽人身屈辱,这些我都历历在目。林彪事件以后,***把吴法宪划成自己的对立面,给了这些将军们平反的机会,但他们中间没有人得到重新任命展露自己的才华,他们要么早逝,要么调出空军,空军这个舞台上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空军常委们的这些表现给机关一二级部长们作出了榜样,有的也开始发泄对自己任命的不满。空军与防空军合并以前是两个独立平级的军种,合并以后,多数防空军的正职机关部长到了空军机关改为副部长,所以空军机关的许多大二级部在文丨革丨前出现了部长付部长同是大校的情况,情报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部长孙绪浩和付部长魏锦国同为大校,而到文丨革丨前定级的时候,孙定为九级,魏定为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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