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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看着我长大的空军大院 / 第21节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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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闹得太出名,一般的家长都不会让子女同我接触,怕我把他们影响坏了。与我相反的是,这三位老部长的子女相当优秀,他们不论在育鹏育鸿还是育翔,都是出了名的好学生,有几个还是少先队的大队长。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在世的时候,非常重视干部子女的教育,经常派干部到各个学校了解干部子女的情况,好的大会点名表扬,坏的点名批评。我父亲在大院哪都好,就是因为我直不起腰来。我现在确实搞不情,是不是当年被点过名,因为即使点过,我父亲也不会回来说,我在他的眼中只是还没有开窍而已。
  
  一九六六年的文化***不仅意外地改变了共和国的发展轨迹,也改变了大多数人的人生,从此情报部的人和事开始戏剧化了。文丨革丨最初,先是两位十级副部长落马,具体原因现在不详。大概是在六七年底或六八年初的时候,九级部长被停止工作,交代问题。机遇来了,部长职位出现了空缺。
  当时我太小,无法看懂空军大院的文丨革丨形势,但总的感觉是担心父亲站错队,还好没有错,要不然那时我早早地就成了黑帮子弟了。前后不到两年,三位部长副部长被停职检查,副部长只剩下父亲一个,按我党论资排辈的传统,怎么也该父亲任情报部部长了,那时我发现情报部参谋在送文件的时候,已经把潘付部长收,改成了潘部长收。我想父亲的真实心里想法也会和我一样,一步一步地得到党的重用是每个老干部毕生奋斗目标。这时情报部突然杀出一匹黑马。
  
  他的名字叫贺德全,是后来林彪事件时上了中央文件的大人物。贺德全,山东人,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参加革命工作,解放后分别就读于高等军事学院空军系和和张家口军事外语学院,之后在情报部任处长。用现在的观点看,当年的贺德全,文武双全,是空直机关仅有的双学位大学生。他在文丨革丨初期,我想他像全国人民一样都在响应毛主席的“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的伟大号召,积极参加空直机关的“四大”,一九六八年提成情报部副部长。
  
  文丨革丨初那几年,学校关门,我继续在大院内外闹腾,每天惹事生非,很多比我大好几岁的孩子一见我过来撒腿就跑。父亲想管住我,可是很难了,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经过刘亚楼时代的人谁都知道,教育不好自己孩子的干部是很难得到提拔的,父亲曾叫情报部的两位处长找我谈话,特别提到,你爸爸在办公室为你哭过,让我理解他们和父亲的苦心,因为那时三位老部长已停止工作,父亲在临时负责情报部工作。从后来母亲打听到的情况看,司令部丨党丨委在讨论情报部部长人选时,主要领导提出,潘斯福连自己的儿子都教育不好,很难胜任情报部的全局工作。因此,部丨党丨委决定,贺德全负责情报部工作,潘斯福去地方参加“三支两军”,我父亲就在那时去了北京市仪表总局担任总军代表和丨党丨委书记。
  
  贺德全负责情报部工作后,还是对我施了重手,可能是想以此证明部丨党丨委的决定是正确的。先把我关押起来,交代问题,情报部还专门给我开了一次小型斗争会,不过那天贺德全没有出面。大概在关押一个月之后,空军大院召开全体干部子女参加的批判大会,把我排在了第一位,情报部代表在批判我的时候,贺德全的夫人带头喊出了“打倒潘涌”的口号。之后,我同其他几个孩子被送到空军陕西黄河滩农场劳动一年。
  
  后来的岁月证明,那年司令部丨党丨委的决定意外地改变了我父亲,改变了我,改变了我们全家的命运,我们免遭大难,这种情形在空军机关极为罕见,而把贺德全和他的全家几乎送上了类似断头台的地步。老实心地善良的父亲可能还会有疑问,一直在情报部老老实实工作,就是有林彪事件也不会整到他头上。这怎么可能呢?林彪事件时,空司主要部的部长们不论青红皂白全部受到隔离审查,最后降级降职处理。据中纪委的两案档案记载,空军干部被立案审查的达千余人,没有被立案的就更多了。
  
  空军情报部在文丨革丨结束之前一直是极为重要的机要单位,不仅林彪重视,就连江青也感兴趣。在父亲离开情报部后不久,中央文丨革丨曾下过一道秘旨,利用情报部先进供航空判读用的洗像暗室设备,为江青把大量三十年代的旧报纸翻拍成照片,其中有关于张春桥叛变的消息,供她阅读。后来清查时,这些当事人没有一个逃出被肃整的命运。
  
  贺德全经过副部长过渡以后当上情报部部长,出人意料的是,两年后发生了震惊中外的林彪“九一三”事件,他的名字又被写进了《五七一工程机要》,受到空军重点审查。三年以后,新的空军班子新仇旧恨一起算,将贺德全和老伴以及未成年的幼女,轰出北京,回山东老家当了农民,至今不发生活费,三个已成年的孩子被勒令从部队复员,在北京远郊区安排工作。当年幼女贺爱军的翠微路中学同学至今还记着贺爱军含着泪水向同学告别时的情景,她们委托我祝她好运。
  
  贺德全同父亲一直关系很好,他同我说过,他同其他三位老部长都发生过矛盾,唯独同我父亲没有红过脸。我想如果当时空军提我父亲为情报部部长,他也会积极配合的。不过,要是历史走势真正如此,那么遭大难的应该是父亲和我了。九五年的时候,我曾同贺德全通过电话,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他说,潘涌,真不容易啊,多亏了大女儿经常寄些钱回来。
  
  纵观**党史,有个不成文的规律,被整干部只要不死,总有翻身机会。前面提到的三位老部长,都在林彪事件以后先后回到北京,不仅官复原职,而且都到了多级提拔,这样也许还可以补回点什么,但唯一永远补不回来的是他们的儿女遭受的心灵重创。从六六年到七二年,这些儿女一直在压抑的状态下度过,又遇到上山下乡回城分配工作个人婚姻数不清的烦恼问题,不少远离尘嚣,个别的干脆自我封闭,多年闭门不出。
  
  贺德全当年对我是则是关爱大于整治,后来看我在农场表现不错,在他的积极活动下和其他军务干部配合,不仅安排我当了兵,而且还挑了一个不南不北没有大院孩子的地方,在一个“乱哄哄你方唱吧我登场”的社会里,给我提供了一个难得的避风港。从此,我像一个出家的和尚,潜心做学问,开始通诗书,博古今了。之后我两上空军工程学院,七八年又考上了安徽大学外语系,再往后,就是十级台风也刮不倒了。
  
  “不经风雨,怎见彩虹,没有人随随便便能够成功。”这是港人在写,港人在唱,他们那里懂得文丨革丨风雨,一浪过后,还有大浪,大浪过后还有余波。我至今还没有看到一个经受过一浪,二浪,三浪的人敢站出来,拍拍胸脯说,好过瘾啊,玩的就是心跳。
  有人死了,有人还活着。分析网上的资料,贺德全应该还活着,如果真是这样,活着比什么都好。
  11/29/2007
  
  日期:2007-12-21:06:24
  
  潘涌转贴,同学写空军大院:
  空军大院(1958-1963)
  发信站:天益社区(http://bbs.tecn.cn),版面:人物春秋
  本文链接:http://bbs.tecn.cn/viewthread.php?tid=230770
  空军大院(1958-1963)
  ----------童年往事印象追忆----------太极书法
  我无意之中看到潘涌同学有关空军大院的系列文章,深表支持同意他的观点,见k57网空军政治部小朋友的聚会和育鸿69届毕业同学会,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勾起了我对童年往事的印象追忆-,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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