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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谷万生体内的气血疯狂涌动，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尤其是经脉的位置能明显感受到气血的奔腾。
燕无愁看着被折腾的谷万生，又动了动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自己的心里才算平衡一点。
反正那个破脉果又不是毒物，相反，还能让谷万生的武功增进一步。而且就算不能将多余的气血吸收，也不过是像他一样躺上一个月，将气血散尽罢了，当然，气血逆流的痛苦还是会不断出现的……估算一下谷万生的气血消耗快点，修复时间也就半个月，比自己还要早恢复。虽然不爽，但思考了一下，燕无愁放弃了二次“投毒”的准备，毕竟真把这个憨憨搞出点什么事，自己也不想担那个责任。
而且……他也不是毫无理由就去整谷万生。如果真的让他比自己多修炼一个月，那自己以后的存活率很有可能降低。虽说这样做是损友的行为，但谷万生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想必也不会记太久。
九天仙看着谷万生的样子，又看看地上剩下的果核，眉头皱了一下，欲言又止。
“喂！你这么整他，就不怕他记恨你？而且他之前可是替你鸣不平的。”
看着吹口哨的燕无愁，灵心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啊。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在意的。”
燕无愁偏头，对灵心解释，言语中满是不在意。
“你倒是个好兄弟！”灵心说完就离开了，显然助纣为虐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着离开的妖女，燕无愁沉思着。虽然前世他就察觉到了，但现在更直观地看到妖女的样子，他也觉得真是稀奇。要说妖女的性子，他是不太清楚的，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妖女是个烦人的傲娇！她虽然顽劣，却不是坏。就比如他以前去断崖那边偷偷下山买酒时不小心落下去，就是那只“巨狗”救了自己。虽然妖女死不承认，但知道自己下山偷酒喝的人也就她一个，说那只狗自己会救人，呵呵，除非自己身上绑着寒冰果……
话说起来，上辈子自己为了报答妖女，亲自去下厨烧了菜送给她来着，结果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不好吃，那妖女反手就告他投毒，要不是自己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烧的菜吃了个精光，说不准就真被九天仙给弄死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那以后，妖女好像就对自己好了些，还经常送一些饭菜过来……
拍了拍脸颊，燕无愁的思维回到现在，自言自语道：“唉！也难怪谷万生那个呆子会喜欢她，不过这种傲娇的性子，可真是太别扭了。反正自己肯定是不会变成这样的！”
随意环顾了四周，燕无愁差点一巴掌扇在离他不足三厘米的九天仙的脸上。这个走路都没声音的老妖精太可怕了！
燕无愁看着九天仙，九天仙也看着燕无愁，两人眼中都看似笑吟吟地样子……
“燕公子似乎对令兄很敌视啊！不知道谷公子可是之前得罪过燕公子？”
九天仙终究是耗不过燕无愁的无赖性子，率先开口试问。
“没有仇，就算有，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倒是仙长你，如此在意谷兄，他是你私生子吗？”
燕无愁一脸无赖相，对九天仙的问题不在意，倒是对挖苦九天仙挺感兴趣的。
“哦？那我为儿子讨个公道可好？”九天仙的眼睛眯着，开始抬手掐印。
“这……这这……何必呢！为了和我较真，认这么一个儿子？！”燕无愁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九天仙这个老妖精其实是个腹黑啊！
“明明是燕公子口出秽语在先，我行使老师的职责，给燕公子一个教训有什么错吗？”
九天仙看着燕无愁，开始掐诀……
“错了！我错了！”燕无愁举手投降，这个老妖精惹不起，惹不起！
“燕公子既然肯认错，就更该知道自己耽误的是谷公子的仙路。”
九天仙眯着眼睛，语气平淡，却散发着不容狡辩的威严。
那你耽误我就行了？燕无愁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燕公子一定觉得我也耽误了你。可是燕公子，你不是不能修炼啊！”九天仙言到此处，燕无愁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不可置信地盯着九天仙。
按理来说，仙灌完毕后会修养是惯例，毕竟要让身体适应仙灵之气……可是，惯例并不是一定，只要能忍住仙灵之气和残留下的世俗之气之间冲撞的痛苦……也不是不能修炼……
“你还真是……不弄死我不罢休是吧！”
燕无愁的心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心肠黑成煤炭的家伙送到丹炉里给炼了！
“想要入道，难道不就是要付出些努力吗？而痛苦只不过是小小的苦难罢了。”九天仙眼神平静地盯着燕无愁。
“道长的观念还真是新颖！”燕无愁的笑容凝固，看着九天仙也不说话。真要都这么玩，因为疼得受不了而走火入魔的魔修可真是冤大头！
“仙长，你厌恶世俗吗？”燕无愁的眼神尖锐，直勾勾地盯着九天仙的眼睛。
“为什么如此问！既然入了仙途，那就和世俗撇清些关系。”九天仙的眼睛也直视燕无愁的眼睛，两人陷入了沉默。
“厌恶吗？那我问仙长，如果仙长真的对世俗不屑一顾，那百年前帮助云朝抵挡万妖国的入侵的人又是谁呢？”燕无愁打破这平静，盯着九天仙的眼睛。
九天仙的眼神深处透露出戾气，沉声道：“燕公子，你知道的东西很多，知道的事情多有时并不是什么好事。”言罢，九天仙身形逐渐消失在原地。
看着九天仙消失的地方，燕无愁放松了神经，呼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谷万生陷入了沉思。
他有些后悔自己故意激怒九天仙，可是自前世起，自己就对九天仙的修行理论表示厌恶。要在世俗行走，却又不能沾染世俗的一丝一毫，这是在说游泳不能沾到水一样的笑话吗？
自从重生以来，燕无愁一直在压抑内心，可是如今，这种压抑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九天仙的再次出现让原本尘封的记忆苏醒了大半，偏偏还基本上都是糟糕的记忆。
此时，燕无愁想起了上辈子在这里遇到九天仙的场景……
“这就是你不惜放弃和我修行也要找的人吗？”九天仙看着谷万生，嘴角露出笑容。
“仙长，请收下我！”燕无愁看着眼前的仙人，能近距离接触仙人，燕无愁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真是强大而诡异的气运！”九天仙的声音很小，燕无愁也只是听到了声音，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仙长刚刚说了什么？”燕无愁疑惑地抬起头，凝视着九天仙。
“没什么！”
九天仙睁开似乎充满星辰的双眼，看着燕无愁，缓缓说道：“你与谷公子不同，我看得出来，你有怨恨。我会收下你，但不会教给你太多，直到你把怨恨彻底消散。”
“我无法理解。”燕无愁站起身子，看着九天仙的目光。
“那么我这么说吧。谷公子的资质是莲台心，是学习仙法最好的心性。而燕公子的资质却像是被淤泥覆盖的金石，虽然天赋不错，却难以发挥光彩。”
九天仙语气平静，似乎在陈述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听着如同宣判一般的话语，燕无愁咬紧了嘴唇，旋即抬头，狠声道：“如果这就是你宣判的命运的话！我不服气！”
燕无愁看着九天仙，眼底透着不服输的血性！随意给的定义、宣判什么的，通通都给我滚吧！
九天仙看着燕无愁，发现了他的状态，保持着严肃道：“我会教你仙法，但具体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了。”
燕无愁沉默着离开了，直到殿门前才回头道：“看着吧！我会走出自己的路。”
……
回到现实，燕无愁叹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的路居然走成了魔仙。
靠着吞噬血气，杀戮的怨念而进阶到了见道境界，与其说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不如说是让杀戮这种思想占据主导，从而通过血气和怨念等燃料的推动力来做到进阶罢了。
说得直白点，就像是拿火药给炸上去的修为，根基不稳定也就算了，关键法力还时有时无，整个一不好用的火石，脸好也就算了，脸不好，呵呵，那就是被人追着砍半天，才能用出术法………正因为如此，自己上辈子才始终无法成道。
燕无愁觉得自己的资质肯定早就被九天仙看出来了，只不过到现在没说出来罢了。
不过……很奇怪……九天仙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为什么非要跟我这么个摆烂的人较劲？上辈子自己非要往他这里送人头也就算了，这辈子自己这么抗拒来这里，他还反倒是非要贴上来，难不成他就喜欢这种被拒绝的感觉？想到这里，燕无愁心里一震恶寒……
自从重生以来，问题一个都没解决，反而越来越多了……无论是重生的原因，还是九天仙的异常表现，亦或是自己心底恨意的莫名消弭，都在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松懈！
看着还在吸收破脉果的谷万生，燕无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在自嘲一般地说道：“什么入道境界啊！在这所谓修炼途中，还没有入窥道境界，就是渣啊！我的好师兄，希望你吃了破脉果后能把武功练好点吧。毕竟，凡人杀死入道境界的修炼者夺取宝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着还在吸收气血的谷万生，燕无愁浑身瘫软在地上，忍着快被仙灵之气冲散架的身体疼痛，楠楠自语道：“什么摒弃怨恨！我的心，我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