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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蛮横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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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含笑望着朗珀特,好似一位无条件包容孩子的母亲。此时他们正攀附在旅店外墙上,朗珀特将床单扯下来,连接成绳索。忽略掉系得不太漂亮的锚结,以及他们略带滑稽的姿势外,如果不幸被人发现,倒可以用“我们是在进行火灾逃生演练”来蒙混过关。
  想到这里,法兰的笑容更加深了。她迟迟没有接过另一条绳索,而是倚在阳台上,静静看着朗珀特操作。朗珀特原本的计划是从两栋楼之间跳过去,法兰成功阻止住他,于是变为挑选一间无人的房间,通过绳索交送挑战书,还能起到迷惑对方的作用。
  在朗珀特准备绳索的时候,她趁机为自己找了些事做。等朗珀特成功打好绳结,将其做成攀爬运送的装置后,法兰也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身为队友,两人却各忙各的。事实证明,没了其他队员的维系,法兰和朗珀特根本合不来。
  自从朗珀特说出“下战书”这句话后,法兰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她已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矛盾心理中,一面对朗珀特的行为产生了百分百的不认可,恨不得立即掉头走人;一面又不禁好奇起来,想知道朗珀特一举一动带来的后果。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刚从前台电话那得到维修工有事耽搁,明早才能来的消息,有效抑制了法兰想要逃跑的冲动。
  法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规划好一个人的逃跑路线,朗珀特系在阳台上的绳索或许可以派上用场。如果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丢下朗珀特逃走,她发誓。
  天哪,短短的半天时间里,法兰发誓的次数比她前半生都要多。她甚至觉得,等自己回到学院后,说不定能一鼓作气申请转去神学部。
  朗珀特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写好匿名挑战书,上面的内容非常简单。让法兰不解的是,她本以为组成挑战书的无非是时间,地点,挑衅发言,而朗珀特在其中加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内容,比如学龄前水平的简笔画。朗珀特在挑战书边缘画上了几朵不知名蓝色小花,还写有监狱编号。
  对此,法兰给出的评价是,难以评价。
  “无论是异尘人还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囚犯,看到这张纸都会有所反应。”朗珀特将挑战书压在客房自带的纸牌上,用橡皮筋绑在一起,做了一个新的弹射小装置。法兰看见这玩意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想黑桃花色象征橄榄叶,本来寓意着和平,被你拿去充当挑战书,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做好准备工作后,朗珀特一套动作干净利落,他通过绳索来到对方的阳台,于侧面轻巧落地。与此同时,法兰也完成了阳台的开锁任务,躲入无人的房间内。毕竟独自站在无光的阳台上实在可疑,至于维修费用,就在结款时塞到小费里好了。
  她以为朗珀特会很快回来,然而三分钟过去了,却没有新的动静。法兰迟疑地向阳台走去,床单制作的绳索还好端端地绑在阳台的护栏上。
  此处为背光面,法兰凝视着罩在地板上的阴影,手悬在阳台侧拉门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下一秒,隐隐有火光从远处亮起,光亮快速蔓延,瞬间占据了法兰的视野。
  着火了?这不是普通的火灾,那火光正是顺着绳索过来的!法兰大惊,赶紧找到房间内的浴室,接了满满一盆冷水,扑灭了绳索上的火苗。幸好阳台上没有多余的物品,否则事态会更加糟糕,一旦追究起来,她有口难辩。
  绳索着火了,莫非……法兰随手丢下木盆,她顾不上考虑暴露的危险,站在阳台向外张望,试图寻找朗珀特的身影。果不其然,在一排排或明或暗的窗口中,其中一处最为引人注目。黑色的一方画面内,火焰在源头张弛,于空中小幅跳跃,像是暴君手举一颗燃烧的头颅,当众示威。
  那团火焰便是一切的源头,它不落地,法兰的心也悬着。她明白了,朗珀特正与那群人争执不下,抢夺途中,若是不慎让火焰接触到引燃物,后果不堪设想。
  说好的下挑战书,怎么就直接开打了?
  法兰心里着急,他们刚从监狱出来,可不能惹上新的乱子。对方肯定早有准备,朗珀特一人对抗,加之没有携带武器,迟早会落于下风。法兰望着拧成绳索的床单,捆在阳台的一段已烧到焦黑,孤零零垂下,在夜风中晃动。她下定决心,捡起灭火时从浴室顺来的毛巾,搭在绳索上,从中对折,两手各握一段,助跑借力,顺势滑下。
  经过燃烧的绳索脆弱不堪,法兰滑到中心处时,感觉身体往下一沉。她赶紧伸出双腿,侧身蹬过红砖砌成的墙壁,跑了起来。浸湿的毛巾掩过几点未灭的火星,绳索终于支撑不住,从中断裂,火焰也似流星般从中坠落,直到消失不见。法兰眼疾手快,抓住最近房间的阳台护栏,脱离绳索。她喘了口气,不敢停留过久,马上双臂发力,爬上了阳台。
  幸好此处里朗珀特所在的房间不远了。她借助室外的空调外机来回转移,终于到了朗珀特的所在地。
  离近些后,法兰才发现火球的真相,居然是一团点燃的风滚草,直径约一米。附近遍布沙漠,风滚草倒是不稀奇。这团风滚草内部塞有棉絮和草籽,增加了重量,也使得燃烧更为持久。打斗之中,火焰越来越旺,争抢的人也渐渐顶不住灼伤的危险,有人伸手抵抗,一拳将火球扔向阳台。
  阳台上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物,可房间与阳台间却隔有一道窗帘。法兰迅速做出反应,她一脚踹开阳台的门,赶在火球飞来之前扒开窗帘。脱离绳索时,法兰把毛巾缠在右手上,避免在攀爬中手部受伤。毫厘之差,她用右手猛击袭来的火球,使它偏移了原本的路线。
  火球飞出阳台,砸在户外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渐渐熄灭了。
  法兰还没来得及高兴,里面的人还在打斗,她可不会忘记。见证火球熄灭后,法兰再无顾虑,她马上折身返回屋内,抽出腰间的应急喷雾。
  朗珀特准备绳索的当口,法兰也在尽可能搜寻各种材料,制作防身道具,这瓶喷雾便是法兰的杰作。朗珀特调制的惩罚饮料成为组成喷雾的原材料之一,除此之外,还有法兰提前备好的**和辣椒精。在她的组合之下,应急防身喷雾完成。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喷雾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法兰用毛巾盖住自己的眼口鼻,开始了无差别的喷洒。如果不幸误伤朗珀特,法兰肯定毫无愧疚,只想嘲笑他活该。混乱之中,打斗的杂音没有停歇,法兰捕捉到一阵破风声,知道有人袭击自己,她调整喷雾的方向,将它举到正前方,想要防身。
  她正打算乱喷一通,就感到有人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向后拉去。朗珀特及时赶来,用身体替她挡住攻击。法兰一路退到阳台,后背撞到栏杆,这才摘下毛巾,看向无比混乱的客房内。
  虽然混乱,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朗珀特以少敌多,取得了他的胜利。他跟在法兰后面,不紧不慢地拾起绳索,捆住昏倒在客房的三人。
  “放了**是吧,多亏了你,他们全都昏过去了。”话虽如此,毕竟靠近通风的阳台,短短一两分钟内,**的效力不足以引起昏厥。这么看来,那群人多半是被朗珀特打昏过去的。
  “你居然没受到影响……”只是站在阳台,法兰都能嗅到来自喷雾的刺鼻气味,不敢上前帮忙。她做好了朗珀特双眼红肿痛哭流涕的心理准备,甚至思考了安慰的说辞。可他偏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法兰不免遗憾起来。
  “早就发现你在做什么了,”朗珀特的声音平淡如常,“你赶来的时机也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稍微慢了点吧。在你喷洒药剂的时候,我正好滚到了沙发旁边,用靠垫护住了脸。”
  “就算你不来,我也有把握对付三个。”
  “看来我是拖后腿了,真是对不住,”法兰皮笑肉不笑,“不解释一下吗,说好的下战书,怎么打起来了?”朗珀特虽然做事冲动,但在反侦察测验中得分优秀,应该不至于在一次小小的送信行动中暴露。
  “在约定的地点出现,难道算得上什么智谋吗?”朗珀特捆好三个歹徒后,又低身确认了一番,“明明下了挑战书,却没按上面的时间赴约,而是立刻采取行动,这才是出其不意。”
  面对朗珀特的歪理,法兰无话可说。朗珀特踹了一脚靠近阳台的人,让他挪开位置。朗珀特走到法兰面前,再次伸出手。
  “合作愉快?”
  “手机给我,报警。”
  两人的想法仍是南辕北辙。法兰轻嗤一声,说道:“喂,我可是从另一栋楼上荡过来的,怎么可能带着手机?再说,要报警的话,你有证据吗?”
  朗珀特向法兰招招手,法兰半信半疑地跟进去,在朗珀特的指引下,找到了藏在床底和衣柜中的赃物。几件衣物罩在最上方,下面则是首饰手机之类的高价值品。
  “他们还没来得及转移,估计是前两天才抢的,不然可没这么容易找到。”
  “不是说,放出的囚犯只有一人?”法兰偏头看向倒在地上的三人,“剩下的两个,到底和异尘人有没有关系?”
  “有的,”朗珀特斩钉截铁地答道,“在你赶来之前,我已经确认过了。”
  他翻开赃物的底层,那里放置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光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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