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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我们学院精英小队成员大有问题 / 四十八.不欢的重逢

四十八.不欢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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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塌的一刹那,芃尔妮好像看到了驳杂的色彩,星星点点,锈迹一般剥落。
  榴弹的爆炸卡在敌人意图发动总攻的前一刻,堪称危急关头。希莱利亚对于最后的攻击有所预料,她不敢断定,却又不得不用偏激的方式做好准备。异尘人的逃跑需要掩护,攻击便是最好的掩护,异尘人的观念如此。再者,他们岂会甘心留下自动化装备,白白损失物资,留给学院现成的研究素材。
  希莱利亚判断,他们会以接近自毁的方式发动袭击。赶在他们行动之前抢先引爆,无疑是疯狂鲁莽的。可比起坐以待毙,她更想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将损失降至最小。某种意义上来说,同为异尘人出身的希莱利亚与袭击者,观点不谋而合。
  芃尔妮看到白亚川向她伸出手,令她联想到希莱利亚不顾一切地护住自己,从铁塔上坠落,同样是发生在F区,记忆中的那一天似乎已经非常遥远。白亚川也想要保护芃尔妮,这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动作,甚至忘记了身上系好的安全带会为他带来约束。
  白亚川没能拉住芃尔妮。芃尔妮在颠簸中向后倒去,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机体自带的安全装置触发,芃尔妮感到一股挤压的力道,F区独特的失重感袭来,芃尔妮忽然生出困倦。
  好想睡觉……
  崩塌的巨响萦绕在耳边,伴着白亚川焦急的呼喊声,可芃尔妮的精力在检测共感图景时消耗了大半,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眼前闪出一幕幕画面,芃尔妮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幻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她看到了明亮的玻璃吊灯闪烁着光彩,背景中的声浪化作舞台上跃动的人影,到处是飞扬的裙摆和线条挺直的西装。恍惚间,芃尔妮认成了宫廷宴会的某个场面。她揉揉眼睛,发现播放的音乐与舒缓单调的宫廷风格相去甚远,而自己穿着格格不入的黑色长袍。她吃了一惊,迅速埋下头去,害怕被家人看到后认为她衣着不雅,让家族蒙羞。可是,周围哪有家人的影子呢,连平时围绕在身边的女仆都看不到。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展现在眼前的是学院内的那场舞会。没有觥筹交错,没有各形各色的红男绿女,整个场景是和睦温馨的基调。玻璃杯中的汽水中涌出汩汩的气泡,有学生挤在餐桌上打扑克牌,又或者结伴玩起了怪味糖豆的挑战游戏。芃尔妮的身体松弛下来,她不必再绷紧神经,刻意去维持所谓的社交礼仪了。
  “喂,芃尔妮,你怎么还不动啊,”泽诺的声音传来,“是我教得不好?你哪里不会,直说嘛。”
  芃尔妮愣了一下,看见白羽鸠队的几人围成了一个圈子,她身旁的希莱利亚在和白亚川说着悄悄话,两人默契地笑起来。芃尔妮想到,这是舞会中真实发生的场景,泽诺在教他们跳圆圈舞,据说是来自他家乡的一个舞种。
  “累了吗,那就不用理他,去休息吧。”
  “不,我没事的……”芃尔妮反应了一下。当相同的对话再次出现,芃尔妮从中体悟出新的感受。她当时只认为卡莱维在隐晦地抱怨,觉得自己态度消极,拖延时间。现在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别扭的关心呢。
  阿尔泰金山的事件之后,芃尔妮也曾在学院内偶遇过卡莱维。她本想去医学部继续读看到一半的共感图景资料,结果迷迷糊糊地走错了路。在通往神学部的拐角,卡莱维出声叫住了她,并且为她指路。
  “你还真是教人担心啊。虽然队长看上去差不多,但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芃尔妮没有说话,冲着他指明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其实,她总觉得卡莱维说话时欲言又止,但她不想多听。或许卡莱维是想为阿尔泰金山的事情道歉,认为自己不该阻拦芃尔妮接收灰林鸮队的求助信息。
  如果可以,真想听他完整说完。现在,芃尔妮已经不会对他产生莫名的抵触了。泽诺也是,抛开时常搞不懂他的想法这一点,能看作一个开朗的人。在餐厅时,他会一时兴起冲向西点柜台,以放弃其他热门餐点为代价,得到最新鲜的小甜品,每样都来一个。当然,卡莱维会被迫帮他打一份饭。
  种类过多,泽诺一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于是,无论芃尔妮躲在哪个角落,泽诺总能把她找出来,丢给她装满剩余甜品的纸袋子。
  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如此。在他看见芃尔妮开心地吃起法兰送来的红丝绒蛋糕后,才有了这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小赠礼。
  一曲完毕,在场的学生彻底融入气氛中,过渡用的慢摇变为快节奏的拉丁风格牛仔舞曲。不少完全不懂舞蹈的学生加入其中,只为了图个热闹开心。见此,芃尔妮彻底卸下心防,随音乐的节拍跃动,模仿着泽诺的动作,丝毫不必担心因动作拙劣而丢了面子。
  音乐的韵律加快起来,电音社和交响社团难得合作一次,为音乐增添了丰富的元素。他们仿佛沐雨走在映满霓虹彩光的街道上,光是冷彻的,折射出残缺的现实。尔后,他们穿过街道,忽然雨霁天晴。不仅天色晴朗,连太阳光都是体贴温煦的,淋过雨的身体自然烘干,这比一切物质上的享受更加令人舒畅。
  泽诺非常满意这首曲子,他忘乎所以,开始沉迷于独角戏中。泽诺踩着节拍,自顾自跳起来,他摘下帽子,再丢出去,黑色海燕般的礼帽平滑地飞出弧线。泽诺指向希莱利亚,正好轮到她的步子,于是希莱利亚配合地原地跳起,展开手臂,在空中旋了一个圈子。泽诺依次指向不同的人,他们便一一跳起,转圈,黑色长袍铺开,一点不比专业的服装逊色,好像专为这套圆圈舞定制的似的。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大家跳得越发起劲,渐渐地,开始乏力起来。芃尔妮在跳跃转圈时不小心栽到希莱利亚身上,希莱利亚进而撞到白亚川的肩上,又被他接住。泽诺故意倒向卡莱维,将他挤到白亚川身边,五个人挨在一起,乱作一团。要不是白亚川反应迅速,扒住了一个路过人伸来的手,他们非要一起跌倒不可。
  “谢谢了。”白亚川稳住身形,向路过的好心人道谢。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橘朔良,跟在后边的另一人,自是朗珀特,不必多说。
  “你们一起跳舞?”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出这句话来。
  “不不不,五个人跳舞,还是比两个男人跳舞正常多了。”白亚川连连摆手,调侃道。
  “你们五个可比我们两个引人注目多了。”
  “别多管闲事,白。”朗珀特戳了戳白亚川的肩膀,害得他差点又没稳住平衡。
  不远处,有人正举起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幕。
  法兰踮起脚,试图越过人群观察发生的事,不满地嘟囔道:“队长还有偷拍的恶趣味啊。”
  赫林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将手机举到法兰眼前,里面还有亚德里安躺在懒人沙发上打瞌睡的照片。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人在。
  “总有一天,他们会想要这些照片的。”
  优美的歌声再次响起。学生们纷纷起舞,享受舞会的美好时光。
  芃尔妮的意识回到现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内容还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以她当时的视角,不可能知道赫林与法兰交谈的内容,她一时不清楚,这是否出自她的想象。
  但她又怎么会去想象那两人的事情?她似乎明白了,这或许是共感图景的一种副作用。她当时匆匆扫过一眼交谈的那两人,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大脑却记录下琐碎的细节,通过共感图景无限放大,清晰地呈现出来。
  疼痛感蔓延开来,阻绝了她的思考。
  芃尔妮倒在钢铁的废墟中,像是经历了身体的撕裂和重组,她的呼吸都牵扯着痛感。芃尔妮张大嘴巴,她想起身,想呼喊,想知道白亚川的情况,可她根本无法动弹。她拼命地调动身体部件,可惜无济于事。
  大家怎么样了,在附近吗?
  周围漆黑一片。她哭都哭不出来,哪怕是遭到绑架时,她也没如此无助过。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踩过地面凹凸不平的铁刺。那人走得有些急,好几次险些被绊倒,但又似乎不是很急,每一步都稳稳落下,以均匀的速度逐渐靠近。
  “芃尔妮,是你吗?”
  听到这个声音时,芃尔妮僵住了。她闭上了迫切念叨着求救,却不能顺利发声的嘴巴。
  她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可是,为什么她们会以如此可笑的方式重逢?
  为什么,她偏偏要在自己最无助,最潦倒的时刻出现?
  对了,在舞会画面的最后,响起了歌声……那不是普通的歌声,并不属于芃尔妮的记忆,那是缪兰卡因的歌声——她在利用歌者的力量共鸣共感图景,找寻芃尔妮的方位。
  “太好了,真的是你!”缪兰卡因不可置信地看向压在废墟中的红发,动作由走改为小跑。侍从根据她的吩咐,守在门外通风报信。她一个人就能找到芃尔妮,对此,缪兰卡因非常自信。
  “我们一起回家吧,芃尔妮,我的妹妹。”缪兰卡因又唱起歌来,先前斑驳的色彩汇聚在一起,形成不断变化的光流,竟轻松地把压制在芃尔妮身上的钢铁废料转移到旁边。芃尔妮木讷地任由她摆布,肉体上的疼痛有所减轻,但她没有丝毫的愉快感。
  “我来扶你起来,坚持一下。”缪兰卡因向她伸出手,却被芃尔妮用力挥开。
  “别碰我!”芃尔妮发出嘶哑凄厉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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