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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审判正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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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泽诺吐出一句话来:“队长,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节目?”
  卡莱维和希莱利亚正僵持不下,泽诺这句无厘头的发言,只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不会看气氛。
  白亚川一直观察着局势,他相信那两位都不是感情用事的冲动人,至少出事前不是。白亚川拍了拍芃尔妮的肩膀,确认她已经恢复冷静,可以自己站好,便上前一步,对希莱利亚说道:“泽诺说得对,‘一命换一命’可不是这种用法。”他选择继续泽诺的话题,然而,白亚川并没有劝希莱利亚放下刀,更别提卡莱维了。
  他站在十米之外,更像个近距离旁观者。
  “这样吗?我的意思是,希望卡莱维同学能放下凶器。如果你企图伤人,我会在同一时间把刀插进自己的身体。”
  芃尔妮怯怯地说道:“那会很痛吧……”
  “别再搞那些幼稚的威胁了,”卡莱维不为所动,勒紧了手中的蝴蝶刀,“说到底,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们何干。”
  “卡莱维同学,你在用刀背吧,”希莱利亚没有丝毫动摇,“你是有所顾忌的。当然,你顾忌的不是那人的性命,其实你没想到我们会来,没想到会有人出手制止。”
  希莱利亚说得不错。此处为一个隐秘的地下湖泊,当阳光穿过深蓝色的湖水,射入岩壁上的孔隙时,浸透光亮的湖水仿佛能吞噬掉洞穴一般,将其隐藏掉。利用课余时间,卡莱维摸遍了学院附近的情况,综合来看,这里是最好的隐匿地点。
  用来复仇、杀人的隐匿地点。
  自从进入学院以来,卡莱维一直在计划此事。他虽然对利纳斯弟弟的身份不情不愿,可事实上,少校弟弟的身份确实为他带来了便利。论起“潜逃”的次数,他比泽诺的次数还要多,只不过没人知道。
  “我不会放弃的。”卡莱维的眼神变得锋利,他更加使劲地收紧刀背,能感到挟持的人在竭力挣扎。很可惜,卡莱维观察他们很久了,他们会寻找到这处暂时藏身的地下溶洞,也是卡莱维故意引导的结果。卡莱维在他们的酒中下入了足量的镇定剂,再用痛觉令他们慢慢苏醒过来。
  “到底是为什么啊,卡莱维同学?”希莱利亚扔下了刀。她向前走出一步,而卡莱维却向后撤步,与她保持距离。
  “行了卡莱维,你总不能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人,退学警告哦,”泽诺调侃的话语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已经一天一夜了,你还没有动手,大概这就是‘既定命运’吧。”
  “别拿神学理论来压我。”
  “谁让你是神学部的监督生大人呢。”
  为防止有人失控,白亚川拾起了希莱利亚丢下的刀,但他没有交给任何人。白亚川看了一眼刀上沾染的血,皱起眉头。
  “卡莱维,告诉我们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莱利亚的声音带上了哀求之意。
  “当然咯,卡莱维,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帮忙哦。”泽诺轻松的态度与目前胶着的气氛格格不入。然而,在卡莱维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泽诺原本找了块歇脚的平坦钟乳石,见卡莱维默许,便站起身来,对芃尔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芃尔妮懵懵懂懂,想到刚才差点滑倒,实在有失礼仪,于是坐下了。
  泽诺开始了讲述,卡莱维受伤的人已因失血过多暂时昏厥,卡莱维干脆将他扔回地上。他究竟会不会添油加醋,又有谁知道呢?
  简单来说,卡莱维寄居的村庄毁于人祸,而非天灾。名义上是村庄,实际约有一半的居民来自城市,由于偏爱村庄的自然风光而定居在此,节假日便驱车回来,平均需要花费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村里有片葡萄庄园,极光消失的时节,村里所剩不多的年轻人致力于农作和放牧。
  清晨时分,浓重的雾气在林间缠绕,霜露覆盖在葡萄叶上。卡莱维的床靠在窗外,他于梦中惊醒,嗅到的不是森林中弥漫的野生气味,而是血的味道。
  卡莱维曾在玩闹时从木梯上摔下,血顺着脸颊流下,流到嘴里。因此,卡莱维不仅知道血嗅起来的味道,还知道血尝起来的味道。
  凯瑟琳已经起床。卡莱维踏上拖鞋,像往常一样走出卧室,去吃早餐。不知为何,卧室的房门似乎被卡住了,无法顺利打开。十岁的卡莱维能毫不费力地触到门锁,可他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在摆弄无果后,他便放弃了。
  若是一般的孩子,多半会选择大力拍打房门,让门外的人注意到自己。卡莱维却想,卧室的门是反锁的,既然他在里面打不开,外面的人也要忙着去找钥匙才行。凯瑟琳和她的母亲正在准备早餐,卡莱维不想让她们太着急。
  那么,我可以从窗户爬出去,绕道客厅前面。至于门锁,等大家吃过早饭,再说也不吃。卡莱维轻手轻脚地套上外衣,跨到了窗户上面。
  隔着雾气,卡莱维看到了某种东西在移动。天还是半黑,他本能地感到恐慌,维持着跨在窗户上的姿势,观察起来。
  “然后嘛,他看到了什么,你们应该可以想到吧。”泽诺并不是故意卖关子,他小心地瞥向卡莱维,观察他的脸色。
  “杀……杀人?”芃尔妮恂恂问道。
  其他人心知肚明。
  “是的,当时留在村子里的人,除了卡莱维之外,不知道活下来有多少。”
  “难道他们就是杀人凶手?”白亚川不可置信地扫视地面。地上一共倒着四名男性中年,约莫二三十岁左右,“他们当时没有伏法吗?”
  “当地的军部出面调查,他们的头目,正是我的哥哥利纳斯,”卡莱维背过身去,好像在谈论别人的闲话一样。他抬脚踩上其中一人的侧腰,低沉的呜咽声回荡在黑暗中,“利纳斯一心只想快速结案,恐怕是害怕这件棘手的案子影响他的仕途吧。”
  利纳斯与村庄颇有渊源,那地方离他的家乡很近,军部把调查的任务交给他,或许是出于此种考虑。
  “为什么会是军部负责,当地的警方呢?”白亚川感受到卡莱维回避的态度,选择询问泽诺。
  “你们问题还真多啊。很简单,经过初步调查后,这件事的定性发生了改变,以至于惊动了军部。”
  表面上来看,无非是一群悍匪的抢劫屠杀。然而,警方却嗅到了异样的气息。根据调查资料,当地种植的农产品以葡萄为主,村庄内便开有酿酒工厂,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在附近区域的销量也说得过去。在抽检时,他们发现葡萄果实及酒类中含有毒生物碱,足以引起神经系统的中毒。
  正常的葡萄中不可能产生生物碱,这类生物碱有镇痛和麻醉的功效。如果使用的计量不当,则会引起神经系统的兴奋,产生依赖性,往深处细究,自是不言而喻。
  经过化验,不仅死亡的村民体内含有此类生物碱,疑似凶手的血液中同样含有。
  “不排除误食毒物后效果发作,过失杀人的可能性”,当时的文件中如此写道。
  半个月后,作案人员顺利抓获,共有七人。半个月以来,卡莱维精神恍惚,发了一场高烧,过得浑浑噩噩。身为孩子的他肯定不允许参与调查,利纳斯具体的想法,卡莱维不得而知。但利纳斯在刻意隐瞒他,似乎想要将他与这段记忆切割开,卡莱维是能够感受到的。
  芬兰是废止死刑的国家,加之作案者以十几岁的少年居多,大部分未到成年,他们坚称自己仅仅是路过的游客,受当地农户邀请饮了几瓶特产的葡萄酒,此后感到一阵恶心,头昏脑涨,做事开始不受控制。等他们反应过来,事态早就无法控制了。
  作为幸存者之一,卡莱维本有机会出庭作证。利纳斯以他尚且年幼为由,驳回了他出庭作证的机会。最终,作案人员被判处五到十年的刑罚,对于这种结果,卡莱维当然不能接受。
  可笑的是,利纳斯对审判结果缄口不言,对卡莱维的管束加倍严格起来。卡莱维千方百计地寻找突破口,最终前来探望的利纳斯同僚口中探出话来。
  凯瑟琳惨死,一个村庄的覆灭,利纳斯不仅没有争取严格的审判,反而默许了对犯罪者最有利的结局。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她一心想要嫁给你的!卡莱维恍然想到,利纳斯初次向他介绍凯瑟琳时,仅仅用了“朋友”这个词来定义。对于利纳斯来说,那庄婚约不过是父母间的玩笑话。娶个小村庄的女孩,对他能有什么帮助呢?
  在后来漫长艰难的调查中,卡莱维渐渐知道,那日他看到的黑雾并非过度紧张的幻觉,军部之所以介入调查,正是因为出现的奇异气象。
  那些十多岁的作案者,恰巧信奉着一个古怪的宗教。他们崇尚“恶魔”,同时坚称此恶魔非彼恶魔,绝不是撒旦教那类丧心病狂的教派。
  他们的恶魔具有伟大的力量,不屑于干涉地球上的一切,倘若他们发威,地球人毫无还手之力。
  卡莱维曾无数次想和哥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谈谈父母和凯瑟琳的死亡。利纳斯避重就轻的态度令他一次次失望,终于心灰意冷。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幼年时无比信赖憧憬的哥哥,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罢了。
  经过了两年时间的压抑,卡莱维萌生出了破坏冲动。每当想到饱受摧残的村庄,他无心破坏外界,于是把这股冲动加倍发泄到自己身上。十二岁那年,利纳斯将卡莱维强行捆绑到当地一所颇有名望的神学院,卡莱维被迫接受了受洗仪式,成为一名信徒。
  “希望纯粹的生活能给予你安宁,令你恢复正常……”从不相信神明的利纳斯,平生第一次发出虔诚的祷告。
  正是这个举动,彻底把卡莱维推入了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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