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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中场休息:学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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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来到八月,布拉维学院的假期即将结束,由于学生们来自天南海北,各有不同的文化风俗,学院举办了“八月节庆典”的活动,为期一周左右,给予学生一段缓冲时间。返校和正式开学之间便有这一周的时间差,留校的学生在教师的协力下,准备了多种多样的活动,陆续返校的学生可随时加入。
  亚德里安一连几天早早起床,不是为了履行长久以来的学习习惯,而是陪赫林布置活动场地,修订计划表。亚德里安从来对学院内的娱乐环节不感兴趣,找遍借口拒绝参加,师生们知道他的脾气,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亚德里安实在无法像之前那样拒绝赫林,虽不情愿,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赫林后面,听他差遣。
  在赫林看来,亚德里安拥有着“薛定谔”的体力。机械实践课时,他可以轻松搬运重量不轻的器材,不愿让其他人随意接触,影响他的思考。放在平时,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体虚男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放满资料书籍的背包,其余一概不碰。赫林催促他帮忙核对流程,亚德里安跑来跑去,事后累到脸色发白,还不忘发表科普。
  “八月有圣母升天节,是玛利亚升入天堂的日子,也是意大利的八月节。为庆祝这个日子,全国举行时间不定的休假。”
  赫林定定望着他,看得亚德里安浑身不自在。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只是在想,你被泽诺·斯科拉魂穿了?又是意大利又是天堂的。”
  “‘魂穿’是什么意思?完全陌生的词汇,”这下轮到亚德里安无法理解,“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不少啊。”
  赫林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趁亚德里安在自动贩卖机买瓶装水的时机,又为他拍了一张新的照片,标题取为“天才尝试人界的体力劳动”。他想了想,又在后面加入标注:我发誓,只安排他干些文书方面的工作,也不知道是怎么累成这样的。至少沟通能力有所进步,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一系列庆祝活动之后,学院内热闹非常。赫林知道,这不过是前菜罢了,真正的重头戏在最后,那就是开学前夕的舞会活动。对于这项不由自己经手负责的活动,赫林很感兴趣,等来等去,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天。
  “OK,谢谢啦。”
  法兰转过身,对帮她系项链的朗珀特表示感谢。朗珀特嘴上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坐进了吧台外侧懒人沙发,赫林和亚德里安也在那。法兰此时身穿一袭水蓝色的波西米亚长裙,鱼尾般的深色裙边缀满水钻,放在舞会这种场合,称不上多庄重,倒与她自由自在的性格相得益彰。
  至于灰林鸮队的其他男性,清一色的深色西服两件套、白衬衫和领结,惹得法兰很是怀疑,莫非他们是在同一家店租的衣服?
  法兰没有丝毫掩饰,流露出失望之情,说道:“拜托,不要搞得像参加什么军部会议一样,我们是学生耶。”
  “附议,”赫林附和道,“亚德,你去换套粉色西服吧,就像刚才路过的那个美国学生,很适合你哦。”
  亚德里安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哪里适合……”
  “你话说得太早了。”朗珀特指指门口,众人顺势望去,白羽鸠队的五人将将赶来,竟然全员身着黑色长袍,没带半点装饰,令人大跌眼镜。
  白羽鸠队走进会场,白亚川扶住玻璃门,为后面的几人开路,殊不知低调的举止反而引来了暗地里的关注。他们刚参加完神学部组织的小型仪式,手持鲜花穿越校园,以赛亚曾言:“必有一条大道,称为圣路,污秽人不得经过,必专为赎民行走,行路的人虽愚昧,也不至失迷”,教师们以此引申,将其称为“圣路游行”,教导学生边走边祈祷,心怀虔诚。
  一路走得静默,终点却是坐落在花园水池旁的聚餐点。各式糕点、汤羹和烤肉规规矩矩地摆在桌上,参与的学生可自行拿取,简直像是一场精致的户外自助餐。
  希莱利亚、白亚川和芃尔妮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收到来自卡莱维的邀请。除任务之外,卡莱维一直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绝口不提精英小队的任何相关内容。
  “比起普通学部,神学部的活动多少有些无趣了,这次算沾了圣母升天节的光,才会追加一场户外聚餐,”卡莱维无比认真地解释道,“作为策划者,希望你们能来捧捧场,浪费食物就不好了。”
  “别人可以不去,队长必须去哦。因为卡莱维最近总是念叨,需要让牧师为你做次特别的祝福祷告,”泽诺适时地补充了两句,“话是这么说,去了你也别信。耶稣说句‘回去吧,病人已经好了’就能应验,我们学院可没有货真价实的先知。”
  最后,五个人还是齐聚一堂,安分地走完了整个仪式。聚餐的菜式由卡莱维一手安排,可口程度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吃完后,他们又去教堂做弥撒,与牧师们聊天散心。等到太阳悠悠落下,神学部仅剩他们几个,当场的教牧人员集体为希莱利亚祈祷,祝愿她恢复健康。
  希莱利亚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拼命地鞠躬致谢,被一名和蔼的牧师扶了起来,将一朵紫百合别在她的襟上。
  等到天色转黑,众人离开神学部,卡莱维和泽诺出来送他们,白亚川才想起舞会这件事。
  “还有十五分钟开场,我们过去吗?”白亚川随口一问,本以为多数人会拒绝,大家各自回宿舍,没想到结果是全票通过。
  “芃尔妮应该经常参加这种场合吧?”希莱利亚表现得极有兴趣,冲芃尔妮问道,“我一次都没有呢,好想去看看。”
  芃尔妮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有去过很多次……学院里的舞会,肯定和异尘很不一样吧。”大家都能听出,芃尔妮的话中隐隐透着期待。
  下一个是卡莱维,他表示了赞同:“我也去吧,要是缺席的事被哥哥知道,又会说我不合群的。”
  “你们可不能丢下我!”
  于是,参加舞会得到全票通过。神学部距离舞会所在的会场不算很近,因为先前参加的是神学部的活动,为了不显突兀,表示尊敬之心,大家只穿了朴素的长袍,这下一来,哪有时间顾得上换衣服,只好凑活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播放起动感的音乐,炒热气氛。仅仅还剩三分钟,舞会就要开始了。
  “真是的,下次找个机会,一定要带希莱利亚和芃尔妮出去买衣服!”法兰下定决心。她来不及走到两人跟前打招呼,音乐又切换成舒缓的舞曲,灯光聚焦起来,一位气质高雅的女性走到舞台之上,高唱起《Sapervorreste》这一曲目。那是普通学部的音乐教师米莲·比顿,负责演唱开场曲。
  “下次再说吧。”赫林拍了拍她的肩膀。舞池上聚集了不少学生,均是衣着光鲜,早早挑好舞伴。相比之下,灰林鸮队的队员们仍窝在吧台喝饮料,不知道是冰饮太好喝,还是懒人沙发太舒服。
  橘朔良出现在吧台后面,他所在的社团全员兼职“酒保”的工作,大家聚在这里,便是为了等他。橘朔良以为其他人早去玩了,递来果盘,说道:“舞会开场了,还在这里闲聊吗?”
  “实际上,我们大家都没有舞伴。”赫林所言非虚。他和橘朔良承接着大大小小的事务,脱不开身,亚德里安不喜社交,没人敢邀请朗珀特,希莱利亚的发病又为医学部提供了新的课题,法兰度过了一个忙碌的假期,最后落得全员落单的下场。
  “你呢,要一直帮工吗?”
  “倒是不用,按照轮班表,我可以离岗了。”
  “队长,我们去跳舞吧,”法兰扯起赫林的手臂,语气却没有请求的意思,好像对赫林不会拒绝一事非常自信,“只喝饮料的话,岂不是浪费了精心的布置。”
  “塔列朗小姐,事先声明,你可别太高看我。不是谦虚,我的舞蹈技术比较一般,”赫林见亚德里安缩在沙发里,兴致缺缺,便主动伸出橄榄枝,“要不要跟过来,亚德,说不定能遇上其他落单的人。”
  “放过我吧,我在一边看着就好。”亚德里安实在不想参与,就差把手中的柠檬气泡水抱在怀里,以示决心。亚德里安的抗拒在赫林的意料之内,他不好强求,便随法兰离开了。
  “我们也去跳舞吧。”朗珀特说道。
  “好啊,你有约?”橘朔良换下酒保的特别马甲,对朗珀特的主动有些新奇。
  “去跳舞,就我们两个人,”生怕橘朔良不明白一般,朗珀特又重复了一遍,“你来做我的舞伴,反正没人邀请。”
  橘朔良无语凝噎,怎奈朗珀特说得不错,他本就没有舞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他胡闹一番。
  “这次就先由着你吧。”
  白羽鸠的五人毫不纠结,直接站到了舞池上。其他人三两成群,以一男一女两人搭档居多,他们倒好,一下子来了五个人,围成圈子,占据了不小的空间。
  “总觉得怪怪的。”希莱利亚发觉服装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白亚川安慰道:“不用在意,玩得开心就好了。”此话一出,希莱利亚开始认真地盯着他,似乎想要学习参加舞会的正确方法,反倒让白亚川不太自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泽诺抖动了一下黑色的长袍,好像在幻想自己成为什么魔法大巫师,模仿起高深莫测的语气:“我说,我们来跳圆圈舞吧。”
  “那是什么?”
  “很简单啦,大家正好围成了一个圈子,我教你们基础动作,配合音乐自由发挥就好!”
  泽诺牵起卡莱维和白亚川的手,卡莱维只好拉起芃尔妮,大家自然而然地互相牵手,围成了一个更加标准的圆圈。
  “按照我的动作,开始吧!”
  在泽诺的夸张表演下,气氛很快热烈起来。至于他们跳得越来越开心,甚至挤占了更大面积的舞台一事,其他学生也就不好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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