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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今天的风儿真喧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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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雨前总先有乌云聚集,雷鸣前总有电闪的辉光,万物自有规律,有迹可循,因果关系环环相扣。正因如此,身处其间才不致迷惘,相信命运之理皆有定数,这便是橘朔良素来的信条。今天不太寻常,风起得毫无预兆,霎时间,咆哮声在耳边回荡,一阵似一阵猛烈。
  这风声令他想起母亲橘千鸟去世的那一天。
  就在那天,性格温柔的橘千鸟执意要离开病房,护士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橘家宅邸。准确来说,正是打给橘朔良的。彼时十四岁的橘朔良因肺痨在家休养,父亲橘彻治高价请来的私人家教以此为由暂停授课,老仆宁子本想守候在少爷身边,也被朔良劝走。
  樱庭千鸟原是个传统的女性,称得上“母亲”一词的理想诠释。她端庄温顺,出身名门,举手投足间透出恰到好处的优雅。比起“优雅”,这份“恰到好处”似乎更能赢得橘彻治的好感。结婚后,樱庭千鸟其人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橘千鸟”,她的一切都被掩盖在“恰到好处”之下,永远不争不抢,尽到妻子的责任。
  在她生病后,对于这份曾做到完美的责任,终究是有心无力了。身为国会议员,橘彻治工作繁忙,鲜来医院探望,在橘朔良的一再请求下,护士留下橘家宅邸的私人号码,答应随时通知千鸟的详细情况。
  母亲的情况在逐渐恶化,橘朔良心知肚明。
  当橘朔良赶到时,多次劝解无果的护士深感烦躁,以换药为由离开病房。母亲痴痴地冲着他笑,橘朔良这才发现,母亲笑起来也能如此妖冶。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的妆容永远是淡淡的,身上的香味是淡淡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令人舒适。母亲是美丽的,朔良由衷地认为,她有着能令任何人怦然心动的容颜,却将最好的年华白白消耗在橘家这个窒息的地方。
  母亲是美丽的,胜过父亲任何一个情妇。
  母亲推开窗户,惊动了停在窗台的云雀,哼起歌来。橘朔良鼻子一酸,那是儿时母亲常唱给他听的小调,距离他上次听到,已经过去多久了呢。母亲看向惊恐飞走的云雀,咯咯笑出声来。
  仿佛要追逐云雀一般,母亲跨出窗户。
  橘朔良一动不动,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他的目光追随着母亲,直到那抹消瘦的背影消失不见。
  樱庭千鸟化作飞鸟,在此刻重获自由。若说她离开前没有任何眷恋,显然是不对的。千鸟即将飞走时,有过一次回头,翘起的嘴角上有泪水悄然滑下,在最后的最后,她念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名字。
  “朔良……”
  这声呼唤将橘朔良彻底困死在原地,他没能迈出那一步,去阻止母亲。在不算遥远的未来,这句话也将橘朔良的心困束起来,每一次心跳都像暮鼓的鸣响,沉沉地,送别夕阳。
  来到布拉维学院后,某次课间,橘朔良与赫林擦肩而过。类似的偶遇或许经历过很多次,两人都不曾在意。赫林身边仍然围绕着两三个学生,有说有笑,橘朔良忽然想到,赫林周围似乎永远不会空落落的,他与任何人都能聊上几句,人缘极佳。
  “我的妈妈,早在我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不好意思,赫林同学,我没想到……”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赫林摆摆手,反过来安慰失言的女孩,“她去得很安静。爸爸也在那边,想来不会寂寞。我不是个省心的孩子,她走后才懂事,没必要留着她,困着她,现在各自安好,说不定反而是一种幸运。”
  橘朔良的心上爬满带刺的藤蔓,这句话像一根针,刺入那交错缝隙中露出的伤口。很痛,但恰恰是这份疼痛,昭示着他不再全然麻木。
  “赫林·洛,对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旁边的朗珀特咬开吸管,嘬起自动贩卖机中刚买的浓缩苹果汁,“你不认识他?别开玩笑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不然会迟到的。”橘朔良揣好下节课使用的课本,加快步伐。他的半张脸隐在课本后面,但朗珀特还是发现,橘朔良竟然在笑。橘朔良性情温和,笑容并不难见,这份笑容却有所不同。这是一抹不加任何修饰,没有任何社交意图的笑容。
  是发自真心,最为耀眼的纯粹笑容。朗珀特突然语塞,他与橘朔良相识两年,此时居然想不起来,他几时这般诚心笑过。
  “橘朔良,赶快回神,你发什么疯——”
  朗珀特大力晃动着橘朔良的肩膀,见橘朔良依旧没有反应,他扬起右手,眼看就要打下。一旁的法兰惊呼出声,马上扑过来,抓住朗珀特的手臂,阻止他做出伤害队友的举动。
  “你才是疯了!我早就觉得你不正常了,你这个偏执型人格障碍!”法兰正在气头上,顾不得医者的种种约束,话说不留情面,“今天一看,不得了啊,你还是个暴力狂!”法兰一改平日的沉静,数落朗珀特的样子像个小泼妇。
  在法兰的怒声中,橘朔良猛然惊醒。他困惑地看向争吵中的二人,一时摸不着头脑,路易斯在哪?
  橘朔良的意识渐渐回到身体。他迟钝地转动头颅,发现他们正处于一处洞穴之中。路易斯伏在地上,似乎是昏了过去。
  布拉维学院课程繁杂,也曾有教师在课上说些有趣的扩展知识,其中就包括各类野外生存技巧。不得不说,法兰对此类知识相当感兴趣,自从一次旁听中偶然听到后,她便按时参加这名老师的课程,比普通学部的学生还要上心。老师曾经提到过,若在户外遇到飓风,最好的躲藏点就是洞穴,干涸的沟渠也能凑活。实在找不到,那就平躺在地上,或是躲在巨大岩石的背面,尽量避免被风中乱飞的杂物击中。
  他们能及时找到一处合适的洞穴藏身,实在是非常幸运。
  “朗珀特,发生什么事了?”橘朔良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朗珀特压下怒火,松开抓握有他衣领的手,双手抱臂,背过身去。法兰松了一大口气,抚了抚胸口,回想起刚才的气话,颇有些不好意思。
  橘朔良尽力回想事件的经过。他们听从赫林和亚德里安的指挥,在起风初期便融入到共感图景之中。通过共感图景,起风的过程被无限放缓,他们甚至能看清每一缕涡旋的形成,因此得以预知飓风的路线,寻找到隐秘的躲藏地点,逃过一劫。
  幸好在执行任务之前,参加了苔依丝的特别训练,不然他们也无法冷静地使用共感图景。
  “说起来,在昨天起风之后,我们听到了乌尔利克斯先生的笑声吧,”法兰走向昏迷的路易斯,掀开他的眼皮,观察起路易斯的眼睑。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声诡异得很,只因路易斯本身给人阴晴不定的印象,众人才当他在搞“恶作剧”,“刚才也是,乌尔利克斯先生先有发病的征兆,然后才突然起风……”
  “你的意思是,恐怕这其中有所联系?”橘朔良联想到自己方才的状态,不由得后怕起来。明明面临紧张的失态,他居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陷入回忆,连朗珀特暴怒的呼喊都无法第一时间唤回他的神志,着实古怪。
  “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不失为一种可能性,对吧?”
  “既然如此,如果想办法让乌尔利克斯先生清醒,风就能停下来吗?”狂风呼啸着,颇有地动山摇的气势。
  “谁知道呢,等等,有队长发来的消息。”
  橘朔良和法兰同步接收到消息,赫林传来的内容言简意赅,估计是同亚德里安一起讨论得出的,核心只有一句话:利用共感图景连接路易斯的大脑,寻找唤醒他的方式。大脑皮质神经元会因各种刺激产生电位变化,这些电信号的总和便是脑电波。在大脑的不同区域中,脑电波以不同的频率进行信息交换,如果通过共感图景达到同步,说不定可以参与信息交换的过程。
  “听起来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一时间,法兰受到的冲击过大,竟忘记自己还攥着朗珀特的袖口。她用力一拉扯,朗珀特没有心理准备,直直被她翻过身子,改为正面橘朔良的脸。橘朔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种道歉的意思。
  要是赫林在场,恐怕要感慨,原来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让朗珀特没办法的人。虽然比起橘朔良来说,法兰谈不上多能克制朗珀特,但至少能对他有所牵制,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听说在异尘星,原生住民的脑机中就融入了共感图景的技术,说不定真的可行。”橘朔良记得,曾有教师在课堂上提过类似的内容。
  “可惜身为异尘人的希莱利亚和芃尔妮不在,”法兰叹了一口气,“话说回来,不知道白羽鸠队的任务怎么样了,韦尔特湖就在附近吧。”话虽如此,现在并非是操心别人的时候,只是同为女孩子,法兰难免对这两人心生亲近。她也能敏锐地察觉出,亚德里安和朗珀特对希莱利亚心生不喜。
  归根结底,希莱利亚也是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子。在担任队长后,她性格上的某些缺陷被无限放大,不讨部分人喜欢可以理解。
  “那么,试着利用亚德说的办法,用共感图景连接乌尔利克斯先生的神经网络……”作为一名医学生,法兰显然对此了解更深,主动开始操作。朗珀特恹恹地,他抬头望向洞**,狂风愈加猛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同一时间,赫林和亚德里安紧张地观察着共感图景的情况,随时准备为橘朔良等人提供支援。
  “等下,有点不对劲。”赫林眼中的画面飘忽起来,他眨眨眼睛,进一步集中精力,眼前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画面。
  “电波出现混乱,可能是异兆引起的,不用惊慌。”亚德里安安慰道。
  “不是的,我看到了希莱利亚,”当画面再次清晰,希莱利亚出现在场景正中,她独自驾驶着机体,正往飓风起始地赶去,“居然只有一个人,她究竟想干什么!”
  简直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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