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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洋房享受完早餐的薰欢快地来到安黛拉孤儿院侧的一处花田,曼妙的蓝紫色连成一片,成为茫茫白雾中罕见的风景。
花田种着安黛拉院长最喜爱的矢车菊。由于安黛拉工作繁忙,打理工作往往就交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负责。
不过,今天却并未轮到薰。她前来造访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白色世界里难得的一点颜色罢。
与薰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穿盔甲的骑士,他是萝琳娜特派给薰充当近卫的暗部执行人——海尼尔。骑士的脸上凹凸不平的盔甲散发着崎岖黯淡的光泽,行走时总能听见生锈的关卡传出难听的吱呀声。
尽管这副盔甲的表现尤为可笑,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沉重脚步声仍在无形中将孩子们驱离薰的身边,履行着保护的职责。
但正是因为焰火独一无二的美丽和危险,才会招惹飞蛾们纷至沓来。
“薰,你看!这是牡丹花哦,漂亮吧。”
海尼尔认识赠予薰花朵的男孩,他名叫哈亚忒,年纪比薰稍大些,是安黛拉孤儿院的众多孩子中性格尤其孤僻的一个。
听安黛拉说,哈亚忒的来历和其他孩子大有不同:他其实是镇内一个花商的儿子,只不过由于花商为人心善,经常把富裕的必要物资施舍给难民,结果无意间使自己染上了辐射病。为了不让哈亚忒受自己病情牵连,才不得不把他送给安黛拉照顾。
由于前任镇长一得知消息就第一时间召集人手对花店周围展开了封锁。所以,花商最后的下场也就不得而知了。
“从来没见过欸。”
薰小心翼翼地触碰牡丹花那粉嫩饱满的花球,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咳!咳…嗯嗯。这个是我在镇外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现的,那里还有一片,要不我挖来送给你几株,就当作圣诞礼物,种在——咳咳!花田这。”哈亚忒开心地说道,时不时会侧过头激烈咳嗽几声。
“好啊,谢谢你。”薰笑着回答,纤玉的手细心地挑拨着花球花瓣,时不时还把它碰到鼻尖轻嗅几下。
这一幕令哈亚忒更加来了劲,简单与他们做完告别,便马不停蹄地跑回孤儿院准备工具去了。
另一边的商会洋房。
萝琳娜刚刚完成一番斗争,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此刻的她正盯着天花板,一边听着惬意的鼾声,一边整理思绪。
那声音来自于睡在她身旁的叶捷忒。
大概是冬天的空气会令人怠惰,本是要负责为萝琳娜准备早餐的叶捷忒少见地沉浸于酣睡中。她微微打着鼻鼾,两只小手缩在胸前,嘴里时不时咂巴几下的样子实在可爱动人,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萝琳娜也不忍心打搅。
“得准备视察工作了。”萝琳娜心想。
她只是用暧昧的目光盯了叶捷忒的睡脸片刻,便在手表走针的催促下静悄悄起了床。她换上那套带有草木气息和颜色的羊绒大衣,嘴里简单地叼上两片面包就紧赶慢赶地出了门。
沙沙……
被踢起的砾石落到地上,在皮靴下发出细碎又沉闷的声响。
呼出一口带着浓厚柴火味的白色雾气,萝琳娜此刻真切感受到了凛冬的温度。
她紧着把尚未被冻成块的面包咽下肚子,后者没过多久便发出了像是在抗议“早餐过于单一”的疼痛。
“希望只是胃糜烂。”萝琳娜单单抱怨了一句。
虽然镇内有专业医学知识的居民足有两人,但不论是安黛拉的检验医学,还是叶捷忒的临床医学,没有系统的诊断程序终究无法断定萝琳娜胃痛的来源。而她前些日子做过的胃镜检查更是一直渺无音讯,大概也是因为流程中所需的设备不达标罢。
要是计划顺利,说不定还能顺路去市区医院做个检查呢。
毕竟,她可不想把“完成复仇”画做她人生的句号。
萝琳娜美美地幻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德莱尔斯家附近,意外地发现贝利宁还有巴德正在同德莱尔斯洽聊着。德莱厄斯身后还有一群暗部队员也围成一团,从他们摘下头盔满脸笑容的样子看,像是在热议什么好事,但总归应该与巴德无关。
“奇怪,贝利宁不上班吗?”
萝琳娜心里正纳闷时,对面那些人忽然看到了她的驻足,于是开始冲她招起手来,此起彼伏地喊道:
“萝琳娜大小姐!圣诞快乐!”
直到这时,萝琳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是圣诞。即便如此,她也仅仅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接着加快脚步,消失在浓雾之中。
她之所以不像往年一样给自己放一天小假,是因为相比于难以割舍的圣诞假日,她心里还浮着一件尚未落定的大事——
茵绮的近期缴税比预收值差了一截。
由此,萝琳娜揣测她大概是以为商会近期繁忙,没有余力和她斤斤计较,才偷偷攒下几些钱据为己有。
茵绮的所有收入都是来自于与安黛拉签下的卖卵协议。每次交易流到她手里的前,两成要被商会提走,剩下八成均默认作为“战争赔款”偿还给商会,再加上她平日饮食起居的费用由商会免费提供,所以商会收到的总数额应该是其总获利才是。
可前几日叶捷忒把条目明细交给自己时,表单却白纸黑字地表明茵绮确确实实少交了一千五左右的欧元。
那点钱在萝琳娜眼里算不上大款;对商会而言也谈不上不可或缺。只是在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地方,萝琳娜不得不对一切都抱有提防。
然而恰恰是这种心理,令她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种试图掌控一切的欲望,并充当了她追查尾款的原动力。
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萝琳娜难以在顾及,又介于叶捷忒身上的担子实在过于劳重。于是,追查尾款这件事便交给了萝琳娜眼里第二能胜任的人——崔耶拉。
萝琳娜几乎是用跑地来到了崔耶拉家中,而后者此时正坐在暖炉前靠着暖,腿上趴着的黑猫也慵懒地抻着四肢,爪下还不忘压着一个包装走心的礼物盒。
一切都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得那么惬意,懒散。
崔耶拉对萝琳娜的突然来访并不表示惊讶。她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多疑了”一样,一边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红茶,一边从身后拿出一个对折的表单拍在桌上,推给萝琳娜。
从崔耶拉一脸适从的样子上,萝琳娜就能读出表单里的内容,即一切账单都准确无误。
“我连夜做的核对,茵绮的确按照收入三成上了税,另外七成均以战争赔款交给了商会。”崔耶拉缓缓地说道。
“之所以没达标,是因为安黛拉为了省出给孩子们过圣诞节的费用,擅自扣了点钱罢了。”
听完崔耶拉的发言,萝琳娜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却又莫名其妙地增添了一股空虚,她想象不出来安戴菈会在这点钱上动小心思。
她狐疑地瞧了眼崔耶拉,发现对方正以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斜视自己。
那种眼神就像她们之间关系,微妙且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