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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敲门,默哈斯走进他的家,就像是进入自己家一样。
他笑话自己。这场暴雨应该会掩盖他的莅临。突然,一声炸雷从空中轰轰隆隆地响起,恰到好处地掩盖住女儿的声音。
“欸?爸爸!”
帕萨杜,他的女儿欢叫着从卧室里跑出,高兴地抱住了他,不断地用她粉嫩的脸蛋蹭着默哈斯——尽管她已经十七八岁,早该过了亲近自己的年龄。
默哈斯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问:“妈妈呢?”
“妈妈在楼上卧室。”帕萨杜说。不知不觉间,她身上帽衫的淡蓝色,已经被默哈斯身上残存的雨水浸染得更加深厚。
“外面的车是谁的?”默哈斯接着问,心跳得也愈来愈快,就像是在学生时期校对考试答案一样。
帕萨杜摇了摇头说:“我从学校回来时就停在那了,本想打电话让他挪车,对面却一直不接。”
默哈斯温柔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湿乎乎的脸蛋,脱下了他的外衣,抖落衣服上的雨水,将其挂在门旁的衣架上。
接着,他走上二楼,在台阶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他推了开卧室的门。艾普莉尖叫着伸手抢过被单遮盖住自己的胴体,身上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被她顺势推翻下床——他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年轻。
默哈斯轻笑着说:“这世界没什么说不通的,我确实猜到了这些事将会发生!”
男人见事情败露,面色惨败地提起裤子便要冲出房间,却被径直走来的默哈斯狠狠地撞翻在地。
“默哈斯,别……”艾普莉说,伸出颤抖的手向他爬去。
“爸,我去拿绳子。”帕萨杜淡淡地说完,转身消失在门沿。
“数据,这些数据总是这么可靠……”默哈斯的脸颊湿润了,显然,那一定是雨水。他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眼前那个陌生的男人——尽管他看起来只是和一个已婚女性两情相悦,并未做错什么,但默哈斯并不准备放他全身而退。
很快,帕萨杜就提着一捆麻绳和棒球棍回到门前,默哈斯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接。
“默哈斯…”艾普莉凝望着他说,“对不…”
“闭嘴,你不要说那个词。”
是的,她没什么好对不起自己的。默哈斯从未听闻哪一个人妻能体贴入微到艾普莉这种程度——可以毫不夸张地概括,她又有正宫的气场,又有人妻的婉约,又有女友的灵动。
相反,是自己没能履行一个丈夫陪伴妻女的职责,若有若无到像家里的空气一般——自己太投注于那项研究了,以至于难以分出精力反来关心艾普莉——否则她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转过了身。他的笑容去哪了?这事情真是惊人,甚至很正常。他竟然会这么大意——男人挥起一拳重重打在了他后脑勺上。
默哈斯顿时双眼一黑,紧接着就被男人撂倒在地,模糊的视野中,男人明明面色惶恐,但刚刚那一击的动作和力道却离奇的沉稳。
恍如隔世地,一阵阵呼喊穿过耳鸣到达默哈斯的耳畔,他能分辨出是艾普莉的叫声。
“不!拉诺夫维奇!你要干什么!”
紧跟着,他还听到了棍棒殴打和滚落楼梯的声音。
“帕萨杜!”
默哈斯一阵呐喊,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冲出房间,一把抱住手拿棒球棍的“拉诺夫维奇”,拉扯着和他一起掉下二楼木栏,重摔在地。
一声轰然巨响,默哈斯感觉到自己全身肌肉绷紧着,后背像是粉碎了般剧痛,调换到自己身上的拉诺夫维奇却并无大碍,咬牙切齿地冲楼梯口张望几下便仓惶逃走。
恰在此时,艾普莉裹着被单从房间跑出,看见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双手抱头,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睁大眼睛看着。
默哈斯跪在楼梯口,紧紧抱着帕萨杜无力的身体,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帕萨杜的脑袋耸拉着,她头上的伤口流下一道道血痕,流过她的脸,那对曾经犹如精灵般的眸子此刻空洞得无神。
而这一切都应证了一个母庸置疑的事实——他们心爱的女儿已经离开人世了。
艾普莉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腔放声。
默哈斯的视野愈发昏暗,他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艾普莉啜泣着:“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默哈斯充耳不闻地看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帕萨杜,忽然想起了什么。
器官再生,同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想到这,他抱起帕萨杜,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别,别丢下我……”艾普莉望着他,双手抓住木栏挣扎着想要站起,可她的双腿却一直不争气地止不住发软。
“我有办法救她,用研究所的新技术。”
默哈斯单留下这句话,将自己的外套从衣架上摘下披在帕萨杜身上,临行之时,回望了眼双眼通红的艾普莉。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委屈可怜的表情,也不忍心见她如此。
“等我回来,好吗?我会解决一切的。”默哈斯使出自己全部的温柔,用平静的语气说,可他胸膛的心却跳得格外剧烈。
“我……我也去!”艾普莉立即回答道,同时用被单抹了抹面颊的泪痕。
“那你再来公司找我吧,我先走了,事不宜迟。”
外面,大雨倾盆,
而他的眼泪却远比这雨水瓢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