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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三刻钟前,郊外。
昨夜用融雪剂化出的一条泥水交杂的径路再次凝固,并变得泥冰混冻,致使越野车轮碾压过时,总会扎出嚓嚓声响。
蕾德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后座,与车上其他三位警卫说笑格格不入,再配上她标准日耳曼人的碧绿色瞳孔,堪比“静态美人”。
她手里拿捏着一把手枪,虽然上了保险,但还是在无形之中为她铸造出一堵与他人隔绝的墙。
蕾德看向防弹窗外的白色天地,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红光红光。
“唔?”
她有些顿挫,以为是自己晕了眼,等她定睛再看时,耳畔几乎要被震耳欲聋的爆炸震聋。
装甲越野车被从导弹中迸裂出的巨大火球掀翻,侧翻滚入积雪中,车辆周遭不断嗞声飘逸出白色团雾。
此时,黑森林棕黑色的树木丛中,一队身穿白色伪装服的士兵互相保持着间距走出。
就在士兵距离越野车两三米时,焦黑的车门从内部被人踹开,步步逼近的士兵都停下脚步,转而举起枪指向门内。
他们的领队军官对此不以为然,他咂了咂嘴,用一副轻蔑的口吻说:
“把枪扔出来投降,你跑不了的。”
不过,军官并不认为他们的耳朵还能听见这句话。
出人意料地是,车内照做扔出两把冲锋枪,紧跟是一个身穿外骨骼的年轻人颤颤巍巍从车里爬出,耳朵里
军官犀利的目光在年轻人身上来回打量,在视线掠过对方手臂时,他的瞳孔闪过一道寒光。
下一秒,
年轻人大喊一声,突然扑向军官,藏于臂后的匕首暴露无遗,不等军官做出行动,一发狙击子弹呼啸袭来,直接把年轻人的胳臂撕成两半,血液溅洒在皎洁无暇的雪地上。
伴随年轻人惨绝人寰地哀嚎,又一袭黑影从车内高速冲出,以不及人耳目之势,一脚把军官踢倒在雪地里,军靴狠跺在对方胸口上。
当现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枪口齐向那袭黑影时,那把对准军官的漆黑手枪,让所有人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都无从下扣。
面对身上身形娇小,身着宪兵制服的少女,军官面容竟有所迟疑,就好似在何处见过对方一样。
军官全部的注意力都倾注在那对翠绿色瞳孔上,就算时隔多年,他仍忘不了这双自己冒生命危险,从生死线上救回的碧瞳。
他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节都没蹦出,最后,试探地辨问出一句:
“蕾德?”
蕾德的眉目应声动了一动,貌似也认出了军官,但她眸子里蕴含的憎恶无言地表达了对旧识的不屑。
军官命令下属放下枪。
她气呼呼地把脚从军官身上挪开,转身跑向在原地哽咽的年轻人,手中的枪支也甩到一边。
军官从雪地中爬起,看着她奇怪的举动一头雾水。即便对方拒不相认,可他坚决认定少女即是军情六处的特工——蕾德。
蕾德一边故作镇定,安抚起那位年轻士兵,一边向在场士兵索要医疗物资。
当然,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军官走上前,从侧腰抽出一把手枪,熟练拉动上膛,枪口对准那名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西德武警。
“你干什么!”
蕾德愤怒起身,张开胳臂挡在枪口前将身后之人护住,眼瞳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态度。
这家伙绝对疯了。
军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孩子,别激动,我是纳兰贝斯中校。还记得我吗?”
“纳兰……后面这些是俄联的人?”
少女听到这,忽地放下遮护的手臂,躲在她身后的年轻人见状不禁打阵哆嗦。
纳兰贝斯见效果着重便继续解释:“不,不是,是自己人。我接到军情六处的指令,用俄联身份提供的便利到这,目的是袭击莱茵研究所。”
“可,你这不是斩首小队吧。这种装备……”
“当然不是,上级的命令是清剿整个工厂。”
“可,整个工厂?那样的动静会相当……”
“我到这是用了俄联的身份,到时候媒体会把帽子扣在俄联头上,就说,企图东括的野心家开了第一枪。”
“可,德国要是乱了,刚刚在灾后恢复的经济就又会受挫……不仅如此,所有欧盟国家都会受牵连。”
“英国又不是欧盟国。”纳兰贝斯满不在乎地说。
蕾德哑然无声,眼中明暗交杂。
而纳兰贝斯把手绕到少女背后,用枪对准那位年轻人就要灭口。
年轻人喘着粗气,用沙哑的喉咙向蕾德喊出最后一声求救:
“中尉!救救我啊!”
蕾德听到这叫喊的一霎那,像是从梦中幡然醒悟,短促时间内脚盘带动身体迅速转身,借力肘击,打掉纳兰贝斯手中的手枪。
而后,她推开纳兰贝斯,又快速回身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刚刚站住脚跟的纳兰贝斯,另一只手则再次撑开,想要为身后之人尽可能提供屏障。
这一切反转发生得过于突兀,以至于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下一秒,在纳兰贝斯的命令下,黑漆漆的枪口再一次齐刷刷地对准了她。
“蕾德!你现在是在背叛国家!”
在场所有士兵的手几乎都扣在扳机上,威慑意味不言而喻。
嘭—嘭—!
没有给蕾德时间,两声尖锐的枪声先后于森林响起,子弹尖锐地钻透固态的空气,先后划出两道白迹线。
一颗,不偏不倚地撞击在蕾德紧握的手枪中,与金属外壳剧烈摩擦,金属零件伴随着火花四处迸溅。
手腕承受不住的震麻迫使蕾德松开手指,一时间她只感受到虎口处撕裂般的痛感。
另一颗子弹,像是早已预判好她的动作一样,在蕾德后撤时直径打入手腕的骨缝,扯断了她的左手。
手掌的残肢落入雪中消失踪影,仅留下雪地上星星点点几滴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