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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看了眼时间，像是确认到了什么，失神落寞地垂下了手臂。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就算侥幸苟活下来，所付出的代价也足以令她自责余生。这便是违背锡安的代价。
就在她刚刚向结果妥协，准备重新开始时，一股恶寒突然侵袭了她的大脑。
“【想象自己，身处于冰冻的森林。你站在一片空地上】。”
“【你周围的树高耸入云，纯白的雪在你身上飘落】。”
“【你并不感到寒冷，它们不能战胜内心的温暖】……”
突然间，过往所有轮回失败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就像暴雨中无法吸纳雨水的井盖开始向外喷涌一般，那些痛苦，冷热，切切实实地重现在II的身上。
“妈的啊啊啊啊啊！”
II痛苦地跪在地上低吼着，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在被不停地被人灌屎。
“【你能听到吗？你只需要听着；你听到它变慢了吗？你正在让它变慢】。”
那个声音回荡在II脑海中，每一次回音都震得她头脑昏涨。
IV见状吓得不敢接近，她从未见过II露出这般举动。她想呼叫研究员赶来帮忙，办公桌上的电话却被II不由自主指挥而出的防卫枪械打碎。
“老……老师，你……”
下一秒，II毫不留情地废掉了IV的瑞塞格拉协议端口，对方浑身颤抖着跪在了地上，那种感觉想必并不好受。
“【你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平静，安宁】。”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墨萝莉丝不是吗？”
II的大脑告诉自己，就像她在自言自语。但II清楚，控制她大脑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呵，完蛋了。该怎么办呢……我不想死啊。妈的。”
II眨了眨眼，仰头注视着天花板，沉闷地叹息一声，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一切归咎于墨萝莉丝。
她调转方向，把目光缓缓挪向了缩在墙角止不住发抖的IV。
此时的她宛如受到惊吓的小仓鼠一样可怜，简直和当年在地下仓库一模一样，令II不禁发出了煞气逼人的冷笑。
这股笑声同时带给她一个想法——泄愤。
于是，她反过脚步，开始慢慢向IV逼近。
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IV急忙想要爬起，却因过度恐慌使不上力而连连跌倒，被反复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颇像是在漂泊大雨中被赶出家门的少女。
不过，II敢确信，她的悲伤远比大雨来的更凶猛。
而驱动伤痛不断发酵的原动力，则是刚刚连接IX时，如同铅水灌注般传回她大脑的昏沉和扭曲感，以及每一个神经细胞在此之后莫名其妙的躁动。
不由得分说，那股扭曲不仅像酶一样催化着悲剧的发酵，还逐渐掌控了她的大脑，企图控制她的一举一动。
在理智与其对抗的过程中，更加疯狂的扭曲是唯一的产物，它们就像是排不出的混乱充斥着II浑身。
II记得V曾经提到过这种感觉，后者似乎称其为“熵跃迁效应”。而正是这种反应的堆积促成了八年前V的精神错乱。
然后，II走到了IV跟前。
“一股臊味。”她淡然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一股蓬勃而生的泄欲冲入了II的大脑。她一把扯住了IV的衣领把她摁回沙发上，极力想要施展力量的胳臂狠狠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承受不住而蹦开的扣子四处飞溅，直到IV赤裸的胸膛暴露无遗。
IV被吓得嘴里发不出除哭叫外任何一个单词，如同布娃娃般遭到II雨点一样地施暴。
接着，她再次被甩到了地上，浑身遍及着灼烧般的疼痛，双腿也成为了不听使唤的累赘，嘴里呢喃着道歉的话。
“吵死了啊！”II暴躁地跺着地板，怒视了四周后，转身回到办公桌前要拿订书机，嚷嚷着要把她的嘴尽数钉上。
滴滴——
恰到好处地，电子门解锁的声音为这一切按下了暂停键。
“II，你要我办的事做完了，刚刚发短信你没回，下一步要……”
III停住了话，对眼前出现的景象疑惑不解。
IV看见III的出现，再也压抑不住哽咽的声音委屈地大哭起来，同时用手拖动着身躯以不凡的速度向III爬去，仿佛发现了能为自己开脱的救世主。
“格菈德！老师，老师她……救救我！”
II怔了一下，松开了手里的订书机，转而拿出了那把上好膛的手枪，冲着她的身子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嘭——！
震耳欲聋地枪响回荡在办公室，紧随其后地是IV撕心裂肺的哀嚎。
III无动于衷地目睹了全程。
II看到她收回了一只手，但有几根手指留在了原地，缩到腹部的也不过是残缺到只有皮肉相连的手掌。
失去一只手的IV速度不减反快。II迅速开了第二枪，将她的一条腿留了下来。
就在IV摸到III脚踝的那一刹那，又一发追击而来的子弹钻进了她的后背，炸碎了她的脊椎。
看着IV在喉咙中涌出的血液里挣扎，II心里并没有如愿得到释放，嘴角却不自然地上扬了几度。
“你好像伤到她心脏了。”
III的话语听不出一点感情。
真不愧是她，就连这种场面都能做到不为所动，说话就像念书一样咬字无味。倒不如说，她在边境黑市里已经见惯不怪了也不一定。
“再不抬到D区治疗，她会脑死亡的。”
II冷哼一声，一边把手枪对准III，一边不屑地回答：
“我也没想让她活。”
砰—！
II开枪时机固然出奇到诡异，这是她在八年前那场摧残心智，几乎永无止尽的轮回中练就的本领。
可II的出其不意，对于一直与涅槃体陪同训练的III来说不足为道。
就在她扣下扳机前，一道银光以肉眼难以捕捉地速度破空而出，直接将II手中的黑色手枪打翻在地，尽管没有刮擦到手掌，但手枪遭受的强烈冲击几乎是要把她的虎口撕裂。
她定睛一看——那是一把飞刀。
II没有放弃抵抗，眨眼间就用手指勾住拉环，快速扽开抽屉，换手将里面另一把备用手枪取出，同时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抄起桌上的文件就往III身上砸。
漫天飞舞的档案纸起到如同封烟的遮挡效果，待其尚未纷落，自己面前的办公桌就被III掀砸到侧墙。
下一秒，铁拳破空而出，II出自本能用胳臂格挡，凭借方向的偏转致其卸力，反手将手枪抵在对方腹部。
“不行，她腹部受过伤……”
II的潜意识告诉自己，紧接着迅速缩回搂在扳机上的手指，却为此错失良机。
III快速反抓II那只胳膊，力量自腿延腰抵手，强而有力的借力甩将II的身体扭转，手指的关节扭曲到无法再次扣动扳机。
喘息间，II的那只胳膊被III生生掰断。
咕哒哒咔—！
剧烈的疼痛足以让II的惨叫声穿透牙关紧锁，她咬牙切齿地稳住大脑的紊乱，身体一个反转，一击高旋踢狠狠地把III踹翻，自己那条胳膊也因此而整个拧过去，接踵而来的绞痛让她双腿一软，羸弱地趴倒在地。
“唔……唔啊啊……”
II虽极力克制自己一阵阵哽咽，但苦痛的泪水却不争气地从泪腺溢出，模糊了她的视野。
忽然，她眼前一昏，意识在接踵而来地痛击中快速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