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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2023年隆冬的地下研究所。
结束的会议像是一声号令,所有研究员无外乎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这里。想必他们早就受够了这个鬼地方,又何况临近圣诞节,谁不想早些回家与阔别已久的家人团聚呢?
所幸的是,由于验收批单已经签署,第二代涅槃体严苛的日常训练将不复存在,大多数人自然被安排上研究员的替补岗位,以维持研究所的正常运营。
至于西默,II开始就向目击者们撒下弥天大谎,一方面假称把他交给西德国安局处理;另一方面把他交给IV,深藏在鲜有人迹的D区。
如今这些目击者纷纷回家,西默在躲藏一晚后也终于重获新生,堂而皇之地在研究所里转悠起来。
而那名叫蕾德的军官也被II狠狠地忽悠了一番,误认为西默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修缮第三代迭代体。虽然她貌似对自愿加班这件事难以理解,但还是由衷发出了敬佩的感叹。
于是,II当晚就给她贴上了“好搞定女人”的标签,并且乐此不疲地向几名高管调侃这件事,仿佛眼里根本不拿西德国安局的特派员当回事。
“老实说,我真怕你玩脱。”
III靠在床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漫画书。忽然又话锋一转,瞥了一眼IV空荡荡的床铺,冷不丁地问道:
“我说咱聊了这么久,IV到底跑哪去了。”
II愣了一愣,就像是刚注意到对方只剩下垫子的床铺一样。接着用颇为神秘的话语回答道:
“我猜她是去D区校对文件了。并不是所有人的工作都在散会时结束,不过所有人今晚都能睡个好觉。”
简而言之,II也不知道IV去哪了。
“你还挺担心她的嘛,可她一直觉得自己被你讨厌了呢。”II笑嘻嘻地说,对III关切的样子表露出饶有兴致的心情。
III的确没怎么跟IV说过话,不过至于讨厌未免言之过重了——至少III看来是如此。
见III不想谈这个话题,II只好作罢,转而自言自语道:
“研究所该给她办一个本年最佳员工庆功宴,毕竟她承担的工作压力有点——”
“可开销结算也是IV的份内工作吧。”III不识景地打断了II的话。
“有道理。”
毕竟II并不想为宴席“买单”,这个计划也就在她肚子里不了了之了。于是,她懒散地起身披上了研究服,准备出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我去帮帮墨萝莉丝好了。”
忽然,III像是想起来什么,也立即起身穿好了衣服,表现出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II好奇地问对方要去做什么,得到的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复:
“出去透透气。”
……
D区,三个人正战战兢兢地在走廊里抱成一团寸步难行。这几名少女分别是XB,IB和IX。
起初,XB和IB是看准D区负责搬运兼职巡视的人形全部调到A区加强安保,才想要在D区玩探险游戏。尽管大都涅槃体对这里有着根深蒂固地抗拒,但她们还是找来了怖西林小队的各位来壮大人力,顺便给自己也充充胆。
只不过,D区的阴森远超出她们想象。
为了夜晚节点,回廊的照明系统自动断电,导致整个D区陷入一片昏暗。再加上不知何出的隐隐约约的喘息声,以及时不时出现的水流音,直接将众人心底的恐惧拉到极致。
接着,由于路线复杂,她们不知觉间在黑暗中走散了。虽然说只要借助于神经网络,汇合不成问题,但是压过视野的恐惧几乎要剥夺她们的理智。
此时,没有过去任务临危的高压感逼迫她们清醒头脑,便难以将注意力集中在神经网络,更不用提构建有效链接了。
而且,这里也没有地暖供应,如果不立即抱团取暖,想必冻死在这也不为过。
“谢特,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IB嘴里一边孜孜不倦地抱怨着,一边把身子往其他两人怀中挤,而另外两个人和她做的事也是如出一辙。
在温暖的促进下,IX逐渐理清了思路,并指出要前往IV的办公室,那里的服务器集群所散发的热量可以帮她们撑过一晚。
“你认识路?”XV发出了对这个想法可行性的怀疑。
“之前来过这里几次。”IX说时牙齿仍打着颤。
IB推搡了粘在自己身上的XB,用眼神催促对方抓紧行动并不耐烦地说道:“谢特,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在这里迟早会冻僵的。”
“啊——唔。”XB努力控制住喉咙发出了同意的声音。
紧接着下一秒,IX一跃而起,直接奔向走廊深处的黑暗,丝毫没有给予她们反应的时间。IB怔了一下,立即拉起XB慌慌张张地跟在IX身后,只不过双方的体力差距使她们只能勉强与IX维持着一段相当的视距。
然而,就在她们看到曙光的那一刻,却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因为门缝中透出的不仅是昏暗的光线,还有另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按理说IV已经和II结伴回宿舍了,这时间不可能出现在办公室。而介于前者办公室的特殊性,只有持有管理层工卡的人员才能刷开电子锁……
三人面面相觑,立即达成共识并临时构建出一个内部通讯频道。
“我记得有个留下来的研究员。”
IX面色沉着地说,不过她的嘴并没有动,因为她的话直接出现在了其他两人的脑海中,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称之为“意会”。
“谢特,他是叛徒啊。完蛋,这家伙准是在窃取研究所机密。你看他的喘息,一定是计划得逞后美得合不拢嘴!”IB如是说,几步上前拿出了一张工卡刷开了门。
随着门静默无声地划开,一声娇嫩的喘息冲垮了她信誓旦旦的表情。毫无疑问,那个声音来自一名女性,而非那名留下来的男性研究员。
即便这是一件好事,
首先判断出大致情况的IX上前拽住了IB,却被室内温暖重昏头脑的后者毫不客气地甩开。
突然,
来自女性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地是厉声呵问:“是谁!?”
不过,或许是受到惊吓亦或是其他缘故,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威力,就像是从小兽口中发出的嚎叫般惹人可爱。
“啊啊,是,是迭姐吗?我是IX,旁边是XB和IB。我们在D区迷路了……”IX急忙上前打了圆场。
角落里传来一阵赤脚行走的动静。
很快,IV漏着白皙中透着红润的肩膀从架子间探出了头,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们是大晚上来这探险才迷路吗?”
真不愧是IV,精准的直觉直接帮她们省略了最为麻烦的解释过程。作为回报,IX觉得还是假装没有听见刚刚奇怪的声音,给IV留出私人空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