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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屈服了？”IV问道，脸上的表情陷入了沉思。
西默点点头，痛恨地抹了抹脸，从研究服内置口袋中拿出一部折叠手机，展开后显示得正是A区监控转录。
A区回廊，
III领着一行人前往会议室，跟在她身后与II正在洽谈的，是身穿整肃黑色军装的女性军官，从肩章上可以读出是中尉军衔。
和II并排齐行的还有一名精瘦的男子，他戴着眼镜，留着参差不齐的胡子，沉重凸出的眼袋透露出一股疲惫气息，但眼神却锐利无比。
再往后，就是研究所各个研究分组的组长，拖拖拉拉一直延伸到监控视野尽头。
“啊，是默博士。”
IV不知什么时候把头凑到跟前惊呼道，她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了，即便是隔屏相望，也难抵心中洋溢的开心。
III打头阵地将会议室的门打开，军官与II不约而同地驻足在门外开始相互谦让，最终是II难抵热情率先迈入会议室，正当军官准备后脚进入时，道路却被III上前一步挡住——III毫不谦让地跟在II身后一同进入，军官闷闷不乐地顺次第三，仿佛置身事外的默博士第四……
诺大的会议室起初才显空荡，好像造一个近乎于报告厅的会议室是小材大用，直到熙熙攘攘的研究员纷纷对号入座，把会议室内本是富裕的空间抢占到簇拥，才体现出研究所短缺资金这一不可否认的事实。
军官清清嗓子，提起精神说道：
“这个……今天作为国安局特派员来实地考察我们的项目，主要是想通过查看作战记录和实访来完成。”
紧接，发言权抛给陪坐在她身边的II，她忙不迭地整理好一沓纸质资料，将作战视频实录发送到各个研究员面前单独的悬浮投影上，有条有理地向众人阐述道：
“下面将播放的是，第二代涅槃体中的'怖西林小队'，于去年在东德罗腾堡郊区的作战实录。”
按下播放键，回忆的胶片开始缓缓转动，一刻一帧地追溯回朝夕旧景。
2022年秋末，东德罗腾堡郊区。
怖西林小队正在前往执行任务的路上，目标是击毙另一名叛逃的涅槃体。
这件事本该由IV直接负责，但世事难料，因为IV被临时决定要跟从II一同出差不莱梅参加那里供应商的合作会谈，所以这件事也自然被抛给了怖西林小队。
雾夜，奔驰越野车尾灯划破笼纱，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红色弧影。随着引擎声愈发低沉，车辆最终缓缓停靠在黑树林茂密的高速路边。
车辆只是轻微晃动几下，四名黑影就悄然无声地潜下车辆，一气呵成地如迅雷般窜入树林中，把漆黑错综的树干和无星之夜作为掩体。
根据II远程提供的生物信号实时定位，这是距离那名叛逃涅槃体最近的下车点——相距仅约三百米。
小队四人分散行动，将定位屏中突然开始高速逃离的标红信号点实施半圆镭射状包围，如四匹追逐黇鹿的雪狼一般在严丝复杂的杂林中掠过，只留下一道被席卷破开的薄雾。
嘭—嘭嘭——！
VII率先扣动扳机，第一发试射喷出得火光将林间冲得透亮，并趁回黯间隙进行两次矫正点射，作为被击中的回应，信号点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冲阻原地。
“所有队员，换霰弹。”
IX通过通讯声音沙哑地说——为了不耽误追踪，她已经几乎一天半滴水未进了，怖西林小队其他成员的状态也好不过哪去，可以说是集体破釜沉舟才拼得这次接近地机会。
“等等！别！别开枪！”
一声懦弱地哀嚎从前方传来，四人小队并未因此放缓脚步，而是配合默契地立即分散，划出对角将涅槃体四向围住，每一面都冲向霰弹枪那拥有发指口径的枪口，令涅槃体不禁望而生怯。
“干啥？你没啥好狡辩的。”
一时间，周围就连风都识相地避让，副指挥XV不难烦地阵阵吆问不断消磨着周围人的耐心。
“也没什么，就是……”
嘭——！
伴随屏幕一黑，不到两分钟的作战记录到此便结束了。
众人纷纷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已然张目结舌的军官，心中无不洋溢出得意的喜悦。
第二代涅槃体的优势不仅仅是神经网络，还有堪比军方特种小队的机动力以及默契无间的协调力。
稍刻整顿后，军官收敛好自己失态的表情。
显而易见地，怖西林小队的表现也超出了她的预期值。
这一惊讶也理所当然在后续的赞扬中得以提到。
但是——
虽然作战记录结束了，但当时的作战并未结束……
时间停留在2023年深秋，和作战记录不符的是，那位涅槃体并未做出磕绊辩解，XV也并未开枪。
没错，刚刚那段记录是II为了彰显优势刻意捏造出来的，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次派来的审查员不仅要完成验货工作，还要签下第三代涅槃体的合同，而二代的优秀恰恰能赋予对方对于三代的幻想。
借此，II可以冠冕堂皇的张口抬价，由于斯塔西即将发动清扫，这笔钱自然留不到第三代的修善工作中，而是汇入II自己的腰包。
“马上要跑了，含泪再薅最后一把。”II抱有遗憾地想。
当然，她也会分给老默相当大一部分。
回到那场行动中。
倒在地上的涅槃体好似一只中弹的小鹿，挣扎着想要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的动作却不能引起猎人们的一丝怜悯。
这反应可一点也不像受过正规训练的人。
“喂！等等！”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围绕着涅槃体的枪口立即分散出一部分对准了声源。
只见一个身披伪装服的男人高举着双手走了过来。
“站那别动！”IX大声吼道，男人也应声停下。
怖西林小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一时摸不到头脑。不过每个人都对他的样貌产生了熟悉感，仿佛之前有一面之缘似的。
就在周围环境陷入寂静时，男人率先开了口说道：“我是总部的人，这……我跟格菈德小姐已经报备过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