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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在我这要被黑的不止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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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年12月25日,黑水省奇克镇以北五公里处,704边境哨所。
已经到了下半夜,远处的小镇早已看不到什么亮光。自九十年代以来,东北的经济一年不如一年,但奇克镇的衰落却是因为战争。边疆雪原的鹿茸、人参、貂皮哪个不是南方大城市的抢手货?但又有哪一个能在战时创造价值?尤其是在东北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同各自的中央分隔开来时。
与没落的小镇一样,哨所的存在价值也在慢慢降低。这里的最高长官——王排长毫无睡意,一个人站在哨所岗亭的走廊上,任由被风吹起的积雪打在自己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张指导员爬上了铁梯,看到了发呆的排长:“老王,还没睡啊。”排长没有回话,依旧在那站着望向江对岸的俄罗斯方向。受卷地雪的影响,哪怕探照灯直射肉眼也不能望出国门。
“战士们都睡了。前线吃紧,连镇人武部都带着民兵上了战场,我们留在这守着这条国家线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们是一个整编排呀!”虽然嘴上说着没事,指导员心里却比排长还要冰冷。边防排马上要被撤走,跟随市里的团部一起奔赴战场。在此驻守一年的士兵们希望保家卫国,却又多少对这个隐入雪土中的小小哨所产生了感情,而这两位主官,则陪伴这个哨所度过了整个青春。
704哨所历史悠远,自建立到如今一直发挥着作用。哨所最早能追溯到设置于庚子国难之后的丁卅五哨站,随后是张大帅,张学良,中东路战争,九一八,抗战,内战,华苏交好又交恶,最终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达到了哨所的巅峰时期——整整一个机械化营驻扎于此,以应对苏修入侵。时至今日,哨所以东百米处还有着前清时遗留下的残垣断壁。
指导员明白排长的苦楚,也一句话不说,陪在边上。“刺啦———”岗亭的灯在一簇怪异的电音之中熄灭,电音是电子表发出的,排长猛回头望向远处的小镇,原本就昏黑的镇子中,最后几盏灯也熄灭了。王排长映着雪地反射的光拿起无线电,液晶屏没有任何字样。EMP?一个不详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异常情况,作为职业军人,必须返回据点。
哨所与岗亭之间有一截百米的土路,就在这条路上…………“什么!”两人中不知是谁喊出的,雪雾之中,江对岸红成一片,无数火龙在巨响中划过天空。“火……火箭弹!”哪怕在互联网上见识过无数次,现场目睹火箭弹射击还是异常壮观,但这份壮观不属于自己。
“轰隆!!!……”一枚炮弹正中冬天荒芜的菜地,火箭弹打不了这么近,这是迫击炮!
火箭弹打击的应该是镇子,迫击炮则是在清除这个小小的哨所。
“报告排长!704哨所应到三十人!实到……”士兵话音未落,新一轮炮击射出的炮弹开始打入据点,这次因为先前的火力校准来的更准更猛,引爆弹药库产生的冲击甚至波及阵线。这条临江防线是五十多年前修筑的工事,以现在角度来看已经很简陋,边防排的三个班分散开依托工事将枪口对准对面。王排长环顾四周,经过半个世纪的侵蚀,这条战壕如今只有一米深,很难起到掩蔽作用;至于武器,原先倒是有迫击炮、重机枪甚至反坦克导弹什么的,但几天前这些武器调到了前线,现在有的只是每个班一具的98式火箭筒。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唯一不确定的只有这是不是场噩梦。
突然,在轰鸣声中,敌人从地吹雪的雾气中崭露头角——十几辆坦克,数十辆装甲车。
“放!”三发大口径火箭弹同时发射出去,一发脱靶,另外命中的一发还因为触发反应装甲而未摧毁敌方坦克。远处炮火已经停止,呼啸而过的是各式直升机。
这时,排长携行具中的短距无线电响了:“排……长,无线电……联系不上……团部!”电噪音中,夹杂着通讯兵的声音。
“电话呢?”
“打不通……可能是石墨弹。”通讯室在刚才的炮击中被摧毁,排长估计通讯兵是在通讯车里向团部求的援。
“byd……”排长咒骂着,刚才的阻击暴露了己方阵地的位置,坦克的直接射击随时可能降临。120口径的火箭筒装填缓慢,班组轻武器火力面对机械化敌军来说完全鸡肋。“通讯兵同志,”排长声音很弱,但异常坚定,“我命令你现在立即回团部汇报情况!我们将尽力拖住敌军!”
第一轮火力打击接踵而至,敌军坦克像串通好似的,几辆一起齐射防线,一班三班方向在一阵轰鸣后立马无声。排长从浮雪中爬出,“放放放!”口令下达,阵地中只回荡着敌人坦克的轰鸣,士兵没有什么回应。排长自己冲进反坦克阵地——射手肢体残缺,副射手脖子上骇人的伤口还噗噗往外喷血。“砰!!”排长操作火箭筒再次一次射击,火箭弹命中坦克后方的装甲车集群,一辆BMP-3前脸炸被炸的粉碎。这是最后一枚炮弹,排长赶在炮击前跑出战壕瘫倒在雪地上,装甲集群像半个世纪前的猜想一样驶过冰面登上南岸。排长已经无力抵抗,他尽量将身子挪向建筑旁,避免被坦克碾到,脑海中通讯兵早已骑着摩托车逃出奇克。排长没有再想,默默地拉下步枪的枪栓,等待着敌人步兵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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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在雪原中疾驰,音响中放着陌生的音乐,车载的电磁炉噗噗冒着热气烤的人面色红润……一切熟悉又陌生,好似幼时母亲哄睡时的楠语,又像姥姥重叙的旧事。
“唔!”梦境再美好,现实也依旧令人胆寒。这架运-8,应该已经飞入那片苦寒之地的上空。旭日还未探出地表,但新的一天早已来到。
就在昨晚,当我和米沙小队为在睡觉前能修好爆裂的水管的时候,那架飞机降落在我们的土制机场。前几天,东北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同官方失去联系,而卫星发现在边境有着些许异样,我们需要去实地调查……这都是在运输机里一名叫陈育才的中央专员跟我说的,他老人家看着年纪估摸着差不多五六十的样子,一直裹着厚实的冬季作训服看不出体型,棉帽下是一张挂着眼镜干净的国字脸,看似严肃又很疲倦。专员空着手,文件、防身武器什么的由一位年轻秘书携带,协助我们的是一支西部战区的特战小队。专员话说的有些含糊,我连蒙带猜也只明白表面意思,总部的委托合同也是在特遣组到来后发来的,显然这次是秘密作战。
“指挥官同志打扰下,怎么称呼?”一名说话有点大舌头的军人捣了捣我的肩,打乱了我脑中混沌的思绪。我愣了会,说:“额,张…张树声,这么叫就行了。”军人全副武装,是协助人员,一条杠三颗星的领章应该是上尉军衔。“我是中央小队的领队——高峰,喊我小峰就行了。这次行动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呐。”飞行途中没什么乐趣,上尉希望找到些话题,作为同行且物理距离最近的我自然是个好目标。我闭上眼试图整理出昨晚自己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参战……AR、红旗、麻鹰、橡树、伏尔加河、利维坦……还有MK153反坦克小组和AGS30榴弹小组。“额……我看你们架势也不少,所以就尽可能的多摇人过来了。”解放军这边同样带了两个小队十几号人,外加一个来自西南高原边境的12人制迫击炮班,机舱内固定住的几辆军车也是他们的,可谓精锐。
灯大脑清醒后,我意识到我长期来思索的问题是什么了:“我们去东北是干什么?什么叫边境发现异样?你跟我讲讲,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感觉挺严重的。”
我话音刚落,上尉就把脸扭过去,像是想和我拉开距离,但没一会又凑了回来,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不知道,那位老同志找到我时也是这么说的。”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瞥见还在打呼的专员——睡得很深沉、很安稳,感觉就像好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样。
“陈大专员睡得好香啊,我睡床上都没这样过。”我若有所思般说着,“估计之前有什么事压力太大了。”
“小点声,咱就是来打工的。咱们人多但不代表咱就是主角。”高峰语气有点急,“他在咱们这是专员,但你知道他的级别有多高?”我摇摇头,“他能见一号,是在核心层工作!”
这时再看向沉睡的专员,我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他以及这次行动,只觉得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一名中央大员,两队护送队伍,意义不明的任务……
秘书早就醒了,警惕的从脚边的旅行囊中摸出一杆AR卡宾枪,看样子应该是外贸的CQ-A,不过在国内着实不常见。我笑着向他挵了挵嘴唇,希望稍微套一下近乎,可惜对方不是很领情。
“滴滴滴滴……”
机舱上被铁丝罩住的壁灯突然闪出红光,飞机向一边紧急机动。当然,运输机机动起来只有笨重可言,隔在两排座椅之间的猛士在重力作用下向我压来,固定用的绳索蹦的笔直。
“什么情况?”几人一口同声的大喊,我看向窗外,只有白茫茫的地面。“你们那边怎么样?”我喊向坐在对面的凯伊。
“当、当、当、当……”机舱被开了一连串的洞,枪弹打穿一边机舱壁又从另一边飞出,几束火星从飞机外擦过,我好像想出来是什么了。一会,凯伊猛喊:“噱头B!”这是北约代号,指的是卡52。
在翻滚的机舱中,我慌乱的从简易行李架上取下武器,通过余光看到的专员咬牙切齿,好像要将外头的直升机咬碎吞下肚。这种气愤不是来自死亡的威胁,而是来自于一种更深层次的存在。
“轰隆!!”一发导弹爆炸,碎片嘣进发动机,断裂的桨叶插入机舱给什么人开了瓢,血溅射一片。
“全体都有!做好冲击准备!”通讯器传来的驾驶员的声音被机舱内的嘈杂压过,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了,不过从生理上已经能感受到飞机在向地面坠。机舱尾门在此时缓缓打开,眼睛迎着寒风勉强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卡52以及发动机拉出的黑烟。杂乱之中,有人叫到:“快把车辆固定索卸掉,飞机要减重!”军车猛烈的晃动,卸下它们不只是为了减重,更多的还是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
军车刚刚卸下,机腹已经着地,震动顺着机体导入身体传入大脑……
一记撞击后,飞机停了下来。我捂着额头走出舱门,目睹着盘旋的直升机。
“byd……黑鲨要舔地了!”我抱着两杆枪头也不回的跑向一旁的沟渠,跑到一半回头往回看,人形、军人、秘书、被抬出来的机组成员……专员呢?想到这里,我丢下枪重新冲向机舱,上尉刚想制止我,猛地想起专员在这次行动的不明作用,也跟着我后头往回跑(甚至跑的比我还快)。
“陈先生!?”我喘着粗气望向黑洞洞的机舱。高上尉从混沌中探出头来,“不用了,钝器击打头部,没有生命体征。”
黑鲨机头向下对着我们开始俯冲,四个火箭弹窝闪烁发光。在火箭弹落地前我惊呼卧倒,高峰一把将我按倒在雪地中,80毫米的无指导火箭弹如同天女散花似的落在残骸周围,积雪吸收了大部分冲击波。
这波攻击结束,卡-52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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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旁边的凯伊很不耐烦的冲最前面的秘书喊道:“小帅哥!我们现在是去哪?”秘书笨拙的在队伍最前头带路,本就不善长运动的他还要背负很多杂物,走的很慢,身后的战斗人员为了让着他走的更慢。不过秘书始终没说目的地。
我不管这些,脑海中想的一直是那架攻击直升机,不过从领航员口中得知,我们现在是在黑水省北部,快到边境了。也许对方是敌我识别错误的俄陆航,那我们招谁惹谁了,那么红的八一看不见吗?孬种!
运输机当时迎头撞上了一间土胚房,机长与副机长负伤严重,前者被人抬着,后者刚刚断气。头破血流的领航员倒是没啥大事,还拿着航空地图为大家猜测行动目的地。冬季太阳高照,烤的脸有些不合常理的暖和,齐耳的头发被头套捂着刺的头皮发痒,至于深到膝盖的积雪,我早就放弃抵抗了。前面出现一个向上的土坡,翻过去又要废不少力气。
“向导”看到坡瘫倒在地上,紧跟其后的SOP2快步登顶高呼一声顺着下坡滑了下去。远处空地中一个正在建设的野战雷达阵地十分的抢眼,SV-98端枪用瞄准镜望去,表情有些奇怪,“天空-UM,你们华国引进了?”
“什么东西?”
“俄罗斯野战雷达,额……那就是俄军,你看那三色旗和装备上白色的П①。”
专员咬着牙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以一种很虚弱的语气说:“别跑~隐蔽~指挥官,把你家那个粉毛喊上来~”
我不怀好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专员,SV-98显示出至少比我要多的同情心:“怎么了?同志。”秘书不说话,依旧在那里喘气,其他人翻过土坡继续向前。他苦苦支撑起自己,“往回走,真的,往回走。”没迈出一步,就脚软滚了下去。我凑近到领航员跟前,从地图上看,我们还在国内,俄军?
“嗒嗒嗒……”几发子弹落在脚边,我吓得一哆嗦,周围有几人卧倒向着阵地那边开火,子弹是从俄军那边射来的。“你们为什么不走啊!”秘书在我们中毫无威严,声音在连串的枪声中丝毫不能引起人们注意。远处的军人见我们人数明显多于他们,立马上车跑路走了。
十六哥抓着那人领子,将其拎其,“喂,秘书!这事你必须被跟我们说明白!”
“你们不要过来!枪还在我手上!”秘书蜷缩在俄军留下的铁皮箱前,胡乱的用枪乱指,但大家都知道他没那开枪的本事,也就没有再夺走它。大家围成个半圈,一层不够那就再围一层,全都无声的看着他,剩下的则在外围警戒,收集俄军遗弃的些许物资。秘书就这样与我们一直僵持着,一群不饿的狼群同惊慌的羊羔之间的对峙。
“既然不愿说点什么,那就拿来吧。”听到这话,秘书丢下枪想在我之前抱紧公文包,不过最后还是轮到我手里。笔记本电脑,先放一边;牛皮纸档案袋里的高清卫星照片,其中一张照片——装甲车编队从一辆蓝白色的警车旁驶过,警车车门大开,民警捂住伤口,一边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小绿人”……“你们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高峰将头扭了过去,枪口捣了捣秘书的腋下。秘书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张开了嘴:“怕你们在知晓行动内容后……暴露出去。”
“与东北的联系还应该是畅通的吧?”G36声音温柔,但在此时更像是爆发前的关怀。
事情已经被我们猜的大差不差,秘书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一句句的接我们问的问题。“……对,失去联系只是在事发当天,现在的通讯中断是重渝方面维持的。”
M4一脸不解,完全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十六哥做出一个很丧的表情后离开了。“为了维系友军形象,保持战斗意志,这么做也挺正常。不是吗?”青年看出小公主的疑惑,找出了一个看着很合理的理由。不过这个借口着实戳到我笑点了,手揣兜,腰一仰,摆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被俄国打了,知道维持友军形象了;老美打铁血坠机了,知道讽刺鱼鹰不靠谱了。双标玩的挺顺手哦!高队长,板着脸干嘛?”
高峰脸色难看,甚至嘴唇有些发紫。另一名特战队员凑近到我耳边,很小声的说:“高队是东北人,祖上就是从江东逃出来的。”江东,以及海兰泡……我看向正在收拾野战军粮的凯伊,加拿大是北约老成员,听说我们要打毛子估计会挺兴奋地;79式一脸愁苦,59式则一脸不和面容的正气。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如今全人类可以说面对着同一个敌人,却又在并肩作战中不断与旧时的对手爆发着或大或小的冲突。对手,可能是长期的战略对手,也可能是关系复杂的朋友,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则是粉饰团结的假象,羞辱昔日的敌人。
总之,我们永远不团结,但我们一定要看着像团结。
至于俄罗斯……完全就是一个被政治需求掩盖的民族世仇。NATO不喜欢他们是因为政治,我们对他们的好感也是来自于政治,脱去这层外衣,我们可能会互换吧。想到这,我白了一眼向别人吹嘘参加“三叉戟”演习经历的准尉,你们拿来嬉笑怒骂的对抗,怎么能和我们的悲愁相比呢。
不存在的反霸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指挥官?”79式拍了拍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脸色的不比高队好看,“我们现在该去哪?那位秘书被人围着拉不出来。”
我喊来领航员,据猜测我们一直被秘书领着向北边一个叫“四站”的地方走,不过俄军既然从北边过来在这建设阵地,说明那已经沦陷了。
“这个白溪……看着好像不远。”依靠浅薄的地理学知识,我只知道线条稀疏代表没什么复杂地形,标出我们位置的红色小点与“白溪县”的距离最近。
领航员语气中带有些嘲讽:“是不远,你猜为什么这一上午清空万里的?”
“冷锋过境前热气团被挤压了。很快就会有大的降雪。”OTS-14凑了过来,“不过如果环境不好的话,俄军也不会做太冒进。”
天空已经开始有些阴沉,从天亮苦撑几个小时的好天气马上就要结束。三十公里,带着辎重和重伤员……
“同志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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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П:предки(祖辈)的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