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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镇的铁血都去围剿突击队了,镇供电所内,为数不多的敌人以及被击毙。
铁钎每砸向一次水泥地,金属的震动都随着地面传入泼泼沙的肌肤。砸水泥地的不是她,而是一位凑近乎的看场子的民警。
“好了够了,同志……真的不用了,您太客气了。”炮眼砸的差不多了,PPS-43拦住警察,随后摸向撞炸药的布包。
“你们是来救人的吧。”警察问。泼泼沙不知道他指的是正在被围攻的突击队,还是原先的行动目标人质,只是敷和的点了点头。与那些是半夜被薅出被窝的工人不同,民警明显更加积极,甚至有个人形还是他击毙的。“不是说晚上午夜断电吗?今晚是什么情况。”警戒的任务交给了SVT,闲下来的DP28问那位热情的警察。
“额,差不多三点吧,有一支部队来我们这救战俘。然后被发现了还是怎地。我不知道,反正敌人为了方便使用监控,叫我们发电。”警察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显然被占领的生活把他压抑坏了。
“хорошо,警官,带人撤离吧,我们要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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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6不得不佩服汤普森找的小院,三层的小楼10米的高度对于射击制高点来说很不赖,狭窄的巷子强行将敌人单兵聚集在一起,菜园就更不用说了,从顶楼来看那里一览无余。最重要的,这是人员密集的居民区,铁血的那些重武器没有施展的余地。
格里芬之所以还未被消灭,也就在于她们还能以有限的弹药阻止敌人步兵的进攻。
“卑鄙卑鄙卑鄙!”59怒吼着,砰砰砰的向巷子口胡乱开枪,骂的不知道是自己人占据民宅的行为,还是铁血的围剿,再还只是发泄无能的怒火。
“嘣!!!”
一声巨响,一处火光,随后小镇再次陷入黑暗。“省道那边,好像是发电站炸了。”无人机没了,判断信息的方式只剩下地图,顶楼的AR15汇报道。M16会心一笑,这种笑不是一直在输出榴弹的SOP2的病态狂笑,她知道,不论是谁,总算有人来就突击队了,回头一看,自己宠溺的M4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第二声爆炸是从天上传来,铁血的直升机炸了,但螺旋桨的轰鸣声甚至更加明显。“Ypa!”AEK费劲将自己撑起,从窗户探出头来,看见三组航灯,是格里芬的休斯。在夜视仪的目镜中,深的快融入黑夜的直升机两边各拖出一条绿的发白的火舌。M16高兴过头,竟忘了铁血对小楼的包围,兴冲冲地伸出半个身子在外面,挥舞着步枪,忘我的冲直升机唱着《飞翔的女武神》。在古典旋律的背景下,三架直升机就像奇幻作品中肆虐城堡的恶龙,向下喷射着魔火。
“闪光信标都带上,我们继续撤离!”M4说,“那个……老乡。”她学着59式的口吻说:“三轮车能卖给我们吗?我们要运送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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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毛大镇。
幸亏蝎甲兽射击俯角有限,我们趴着勉强能够避开直射火力,小口径炮弹呼啸着从头顶擦过。后方的铁血怕被误伤没有向前,我们进退两难。
“轰隆!!”天降正义!蝎甲兽的天灵盖被一发入魂,装甲被贯穿。
这是几小时来最好的消息了,我好想明白什么,抬头望天,只见小羚羊卵型的驾驶舱里那个钢板邪魅的微笑着,一旁炮手座的双马尾少女,眼睛挤在一块,嘴咧的很夸张。
直升机超低空的俯冲下来,辅助翼上的火箭弹窝将学校后面的前居民区犁了一遍又一遍。“指挥官听得见吧?”UMP-45通过无线电问我。我下意识点了下头,“不骂我废物了?”她不可能看见我点头:“这条路向北,过了毛大河有一辆大巴车可以用。抓住这次机会吧。我们来压制铁血。”
我打出了撤退的手势,十几个人冲出西门向北跑去,不,确切说应该是逃窜。浩浩荡荡一群人,开着车大包小包的过来,最后除了人,什么也没带走,留下的辎重,也仅仅是为了给跑路节省重量罢了。
小镇的中心地区与毛大河之间是一条公路,平时夜间也没有什么灯光,两边除了荒地,就是零星的农家小楼或菜地。45还在肆虐铁血,我们安全了,暂时。但,肉体的安定决定不了灵魂的状况,有些事,只有人安全下来才会去深思。安全的环境下,被肾上腺素冲坏的大脑,才有机会去研究内心中更耸人听闻的事情。
我是不是把突击队给卖了?败退跑路也许还能接受,那抛弃友军呢?所谓自由行动和抛弃又有什么区别?为了甩掉包袱,我丢了设备,也丢了突击队,哪怕不是有意为之,事实已经如此,一句“我也不想这样”难道就有用?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我自己想了出一个可能可行的方案,未加商讨、改良就在一个心智里不是恶仗就是硬仗的家伙的怂恿下盲目实行。而对于战争,我真的了解吗?我只有熟悉。这才是真正的战争,不是那些被民粹主义裹挟的电影或文化输出的游戏,而我自己了解战争只是通过它们。
我出生在一个和平数十年的国度,却始终被战争元素所包围,我渴望战争,向往那些被写入书籍的战争艺术,而那些“艺术”哪个不是把人命当做数字。我现在的位置,决不允许我玩“艺术”,我要直面死亡,为一切死亡负责。而我自己…………对于战争,我停留于艺术作品渲染的浪漫中;对于战斗,我初来乍到;对于战术,我仅高于大学军训。“棒槌”这句粗口,正好是我的写照,自以为是实则p都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曾国藩。大学时读《曾国藩传》记得鄱阳湖之战后,湘军惨败,曾国藩欲投水自杀。当时我不能理解,觉得这是受腐儒印象的封建行为,那是我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刚刚通过Norinco的校招。如今,我竟感同身受。
回到基地,我会怎样呢?
前面就是毛大河上的迎宾桥,过了它我们大概就安全了,但我觉得安全了,才是我的不幸。我停了下来,88通机想拉我,却被我扒下背在背上的机枪。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写曾国藩的书里也写到他兵败靖港时想要冲向敌营一了百了,现在我正想做同样的事。
“诸位,”我整了整衣冠,“张以德读过书,也知道《论语》中‘不成功,即成仁’的说法。这次行动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为了大家能够更有机会的回到基地,我将在此掩护大家。”79式愣着看着我把手机、钱包之类的杂物塞进她的挎包。
“要不我们不走了,回去消灭铁血。”95式没说完,我打断了她。我不想再有牺牲了,我将会是这场荒谬行动的最后牺牲品。我占据要位却没有相应的技能,早就该下位了。现在又因为我而导致失败,我更应一个人留下阻击敌人,哪怕是在以死逃避。
我最终送走了人形,独自登上桥头饭店的二楼,架上机枪,等待着敌人。小羚羊射完了机枪吊舱内最后一发子弹,飞越了我的头顶。“张!你怎么不在?”45估计是从天上没看到我。我掏出刀,割断了耳机线。终于安静了…………
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至少要让我对得起同样穿过“大五叶”的前辈们吧。
云层散去,煞白的月亮就像只眼睛,盯着这了无希望的大地(至少我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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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分钟前,皋城市金寨县某村口。
“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军官站在空弹药箱上发号施令,哪怕条件简陋,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并且看得让人热血沸腾。
军官迎着风,一排排的汽车打着大灯照着他的脸庞。在他前面,同样一排排的背光的兵士,就像刚出土的武俑,全副武装,整装待发,却肃静无声。
“全体都有!等车!”
一声令下,士兵们鱼贯而上,与军车一起的,还有数十辆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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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究竟还是容易原谅自己,哪怕刚才还将自己和儒士相提并论。铁血最终还是没有攻来,我拖着步子独自走在公路上,无精打采地向西挪着腿。
回到基地,我会怎么样?会有来自各方的白眼,尤其是原先支持我的人形的反感;会有问责书,由于计划只有我策划执行,会有作战报告书。我的失败会被后人反复学习、反思、研究,而我自己定会被失败的铁钉钉在历史的十字架上,永不得翻身。
最可怕的,不是赤裸裸的打击,反倒是同情。
会有人,甚至是不少人来安慰我。为什么?因为我打了场败仗。提交问责书时,领导会拍着我的肩膀说“会没事的”,而原因还是那失败的标签。我不知道行动的意义,如果行动意义重大,我必定会被千夫指,万夫骂;同时也会有一群善良的人为了维护我最后的一丝尊严,但对他们,安慰我。但我,依旧只是他们愤怒或善良的发泄口。
指挥不力,失职渎职,抛弃友军……
我应该一死了之,可是大脑向手发不出摸向枪套的指令,反倒是双腿更加自觉的向前迈进。
棒槌!
东面又传来枪炮声,不是突击队,她们没有这么强悍的火力,这明显是大规模的正规进攻。我靠在隔离带的柱子上坐了下来,望着交战的方向,想象着战斗的激烈。他们在替我完成任务,远处的爆炸声失真的就像烟花,我想到了我一个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我的高中有个传统,就是在高考后放烟花庆祝。那年,我兴冲冲的拉他来拍寝室的散伙照,夜空中五彩的烟火下,几张眉飞色舞的脸中唯独夹杂了他哭丧的表情,后来我才知道,他高考考砸了。
现在,我就是那个考砸的学生,看着庆祝别人胜利的烟花。
兴许过了半个多小时,交战声停止了,我依旧坐着,但默默掏出54式。“咔”,击锤拉到最底。我点燃了我所有的香烟,一支被叼在嘴里,剩下的,全部插进隔离带外松软的泥土里,等我把嘴里的抽完,那将会是我头柱香……过段时间,也许是几个小时,再或许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会有人看到头骨破碎,手握手枪,糜烂的我。
那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永别了,世界,二十五年的人生,还是有很多遗憾的。
永别了,父母,孩子现在无颜面对你们。
永别了,格里芬的各位,更新世界的锋芒已经没我的份了。
永别了,铁血和战争,我日nz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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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吸一口烟,让尼古丁最后一次直冲大脑,刺激神经。我缓缓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
永别了,我爱着或恨着的万物……
“嘟~!~!~!~”
一声长长的喇叭声,把我吓得一哆嗦o(≧口≦)o。一辆装甲车从弯道开出,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一串军车、大巴,车上的红星从未如此亲切。这时,一辆猛士驶离车道靠边停车,后座下来一个人。熟悉的小眼睛,热情的张开双臂。
“张兄!咱们又见面了。”朱鲲向我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