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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雨晴，你有没有看新闻？”
钱熠然一大早来到教室，把书包刚放下来就告诉同桌：“有一个家暴的男的被不明来源的高能射线击中，当场死亡！真就是天打雷劈啊！”
“啊？！”孙雨晴瞪大双眼，倒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离奇。
高能射线……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是不是只有常数娘？
等早读下课后，钱熠然离开去上厕所，孙雨晴趁机戳了下前排的两人。
“你们也都听到了吧？那种事情会不会是常数娘干的？”
沈凝下定论：“肯定是。不能让她继续肆意干涉我们的社会，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她。”
林玥说：“那个常数娘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因为正义感强吧。那样的话，办法就有了。”
“哦？该不会是要扮演一出案件？”罗默宇凑了过来。
“要尽快找到的话，也只有用这种方法主动引诱了吧。”
罗默宇思索：“可是万一她人还没看到，高能射线就打过来怎么办？难道要在头上套个铅盒子？”
“你们正在商讨应对电子伏特eV的措施？”这会hbar总算学乖了，以渐变的形式出现。
“你见到了我们提到的那个常数娘？”沈凝说。
“是的，我目睹了她的杀人过程。我也正要拜托你们应对她，她干扰了我采集样本。”hbar还是老样子。
“那你看到的她是用的什么武器？”沈凝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手持的炮，侧面挂有几根电缆，不过从功能性上可以判断出只是装饰。”
“谢谢，这条信息对我们很有用。”沈凝分析，“这样的话，可以推测她是通过使用电磁场加速带电粒子而使其能量增加，而并非是通过核反应。也就是说，她所发射的高能射线粒子是一定带电的。”
罗默宇恍然大悟：“哦！这样就可以用电磁学的方法来克制她了！”
“没错，可以通过磁镜来捕获她的高能射线。”
磁镜？
当天傍晚，学校附近的街道。
“你，你要干什么？！救命！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林玥惊恐地步步后退。
“哦？”罗默宇狡黠地笑着，拿着美工刀一步步接近林玥。
“……”
随后两人停下动作，茫然地对视。
一只麻雀啾啾叫着，蹦蹦跳跳地路过，然后振翅飞入路旁的灌木丛。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尴尬的寂静。
“还没有看到她吗？”罗默宇问。
“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孙雨晴有些不耐烦了，毕竟能看到在外吃晚饭的学生们在走回学校，马上晚自习就要开始了。
沈凝无奈：“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今天能把她勾引出来就谢天谢地了。”
林玥却没有丝毫动摇：“可是如果不尽快找到她，她肯定会再做出同样的事情。再说，既然常数娘可以以光速移动，她肯定不久后就能发现我们并行动的。”
罗默宇一言不发，重新抬起手，把美工刀指向林玥。
就在孙雨晴即将再度失去耐心时——
“成功捕获高能射线！”μ0大喊。
“发现目标！”h抓着“作案”常数娘的双手一起出现在两人眼前。
藏在墙后的孙雨晴和沈凝也终于有了走出来的时机。
完全胜利！
那个常数娘也是不逊色于前几人的美：白色短发中一条长卷发丝垂在胸前，金色的眼眸神采奕奕，身穿帅气的机能风黑色外套与短裙，和固定在手臂上的充满科技机械感的炮很相搭。
“等等，你们不是……你们？”常数娘看到原本的“抢劫犯”和“受害者”并肩站在一起，非常迷惑。
“那只是演戏，目的就是引诱你出现。”林玥解释，“好了，你就是电子伏特eV？”
“是的。换算成那个叫‘国际单位制’的东西的话，是1.60×10^-19J。”
数值和元电荷一样，但单位是焦耳。孙雨晴默默在心中记下。
林玥询问：“你寻找这些伤人案件并杀死加害者，是出于正义感吗？”
“是的，我不允许有人作恶。”eV目光灼灼，语气坚定不移。
“但是你知不知道，人类有‘法律’这种东西？”
“……”eV迷惑的神情竟显得有些天真可爱。
“法律里面的刑法，就是给作恶的人制定相应相应的惩罚措施。如果有人伤害他人，这个人会经过一定途径得到ta应有的惩罚。”
“真的吗？真的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eV有些激动地追问。
她们竟一下子被问住了。只论她干涉的家暴事件，如果没有她动手，加害者是否会继续猖狂下去？
“无论法律是否能让作恶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你的手段都太过激了。”并未听到常数娘的疑问的罗默宇只是做出补充，“一些犯人是有改邪归正的机会的，但你没有给他们这种机会。”
林玥再度补充：“还有，你刚刚的表现过于冲动了。万一你看到了甲在伤害乙，但其实甲是受害者在进行还击，结果你下错了手该怎么办？”
“我……对不起，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eV的视线移向一侧。
林玥继续劝说：“手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在行动前经过充分思考，即使出自善意，也可能造成糟糕的后果。其实，无论其使用者出于什么意图，强大的力量是一定要受到约束的，这样才能不造成独断，而尽量惠及所有人。”
“真是非常抱歉……我应该再多去思考的。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的高能带电粒子流去哪里了？”
“被磁镜束缚了。”沈凝说，“真空磁导率μ0在他们的左右、前方和上方都制造了一个中间弱、两边强的横置圆柱形的磁场，带电粒子进入磁场后，就会被磁镜约束，绕着圈子向两极移动的同时损失能量，无法逃出磁镜。这其实也是地磁场的原理。”
“原来如此，我的能力居然也会有如此的限制？”
“所以，多读书很重要。无论是关于正义还是关于你的能力，人类已经都有所思考，在做出独立的判断前，学习前人的思路也很重要。”沈凝说。
“读书？可是我翻不开书啊……”
沈凝陷入思索：“是啊，你只能用高能射线的话……那要么让hbar来帮你？”
“hbar？我杀了那个施暴者的时候她也在现场，还说我干扰了她的观察来着。”
“我的确陈述了事实。”hbar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虽然你们两人在这一点上有分歧，但我想你们都有对人类感兴趣的共同之处。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就让hbar帮助你阅读书籍，这样两人也可以一起讨论，如果不愿意，那就让h来帮她。”
沈凝这是……明明她们两人的立场几乎是对立的啊！
果不其然，eV的眉毛快拧成一团：“不要！这种眼见不公都不去施救的人，我才不要和她说话！”
“好吧，普朗克常数h。”孙雨晴把h叫出来。
“有什么事吗？”
“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常量数集》，帮助电子伏特eV阅读书籍。”
“没问题。”h干脆地答应。
沈凝又说：“还有，eV，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很简单的事情。”
“行吧。”
“首先我要确认一下，你可以在加速完粒子后，再对其减速吗？”
“我试试！”火炮重新浮现在eV的右臂。
稀薄的白色光芒从炮口喷涌而出。
“可以。等等，我看到了……”eV对产生的现象有些惊讶。
“你可以看到x射线？”沈凝问。
“是的。”
“那最好。这种x射线，是高能射线在减速过程中产生的轫致辐射。不过要注意，这种辐射如果剂量太高，会对周围的普通人造成伤害，所以不要轻易使用。”
“所以你是为了确认我还有这么个能力？”eV疑惑地歪头。
“我还需要你来帮我做一件事。孙雨晴，把《常量数集》拿出来。”
孙雨晴突然想起来沈凝要干什么：之前她答应的去医院用x射线分析《常量数集》，但是却一直没去做。
“是要用x射线来照它吗？我确实一直没有去医院做过，对不起。”孙雨晴将手链变成《常量数集》，递给沈凝。
“没关系，都是因为学业压力，能理解。”沈凝毫不在意地接过书。
“用刚刚的方法照射它，在这个波长上你能看到什么？”
eV发出的光芒被书本阻挡。
她皱眉认真观察：“……什么也没有，看样子x射线能完全穿透它。”
“好的，多谢。”沈凝把数集递回给孙雨晴。
“举手之劳罢了。那么，我就告辞了。”
hbar也说：“如果这也需要告知的话，我也将离开此位置。”
“再见。”
几个常数娘在她们眼前消失。
罗默宇笑着说：“说实话，我还是挺心惊胆战的，怕真的被高能射线打中。”
“如果你真的害怕，就不会同意演抢劫犯了呀。”林玥说，“另外，虽然我批评了eV，事实上如果放任她不管，她肯定也会发展到糟糕的地步，但是，家暴之类的事情确实是这里的法律很难管到的。如果eV惩罚的施暴者真的很过分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她呢。啊，沈凝是绝对不同意的吧。”
“哦？”罗默宇挑起眉头。
沈凝解释：“常数娘不应对人类社会有过多干涉。在之前罗默宇你没经历的事件中，我已经表达了这个立场。”
“在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之前，这么做确实有道理。好吧，那么今天就这样了？”
孙雨晴瞥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喊道：“赶快回去啦！真要来不及了！”
他们现在才注意到夜色已经降临，立刻快马加鞭地跑回校门口，开始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