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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你不是说好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的吗？因为你也恨着给这个宇宙设下限制的自己？”
扎着紫色单马尾的少女将凶狠的目光扫向他们。她穿着像是异世界的战斗服一般的衬衣、束腰和裙子，鬓发上缀着的羽毛虽然雪白，却有几块像染血一样的红斑。她的短斗篷下本应是人类手臂的地方，变成了铺着同样羽毛的双翼。
等等，c0最近根本没有离开过常量数集啊，她是怎么联系上μ0的？
c0坚定地反驳：“不，那根本不是我的意志……即使光速限制了这个宇宙，这也是必要的、无法更改的结果！”
“没错。光速有限且恒定，是电磁学定律在任意参考系中保持相同的必然结果。”沈凝补充。
“那只能我自己来了……”μ0抬起翅膀，一面圆盾绑住几根羽毛，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林玥察觉到μ0似乎有什么苦衷，立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异变呢？”
μ0放下翅膀：“因为我只能做电场的附庸！只要有电荷就能产生电场，而磁场只能伴随运动的电荷产生……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也想成为独一无二！”
“什么？这完全没有道理啊，磁场本身就是电场的相对论效应，电和磁本质上是一回事。”沈凝根据自己的知识，完全无法理解μ0的这番话。
“但是她和ε0并不是同一个人。”夏一梓大概推测出发生了什么，提醒沈凝。
“哼，看来你们确实无法理解我……”μ0继续抬起翅膀。
从掉在地上的不知来源的金属装饰和零件，到不知哪个教室里的圆珠笔与图钉，附近所有带金属的小物件都聚集起来，朝他们飞去。
糟了！孙雨晴下意识地闭眼，用手臂护住头部。
毕竟他们手无寸铁，常数娘一旦发威，即使是用如此轻松的手段，也会让他们受到不小的伤害。
“小心！”“该死！”
孙雨晴只听见ε0的担忧和k的咒骂，以及劈砍和电流的声音。她放下手、睁开眼睛，只见两个常数娘正挡在她们身前。
“哇，这就是常数娘的力量吗？”目睹了金属物件被弹回的夏一梓感叹道，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魔法一般的东西——虽然他什么“光效”也看不见。
“嗯……你叫μ0是吗？”林玥缓缓放下挡住眼睛的胳膊，“我可能确实不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无法独立地做到些什么，只能作为他人的附庸什么的，只要有人类的情绪都会感到不满的吧，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你对于这个宇宙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不是吗？没有磁场的话，我们人类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对吧沈凝！”
μ0敌视的眼神果真缓和了几分。
沈凝接话：“没错。有磁场才有电磁辐射，大部分能量才得以远距离传播。没有电磁辐射的话，太阳的能量就传播不到地球上，地球上的一切生命活动也都将不复存在。”
“看吧，还是要把我和电放在一起！”μ0看上去更生气了。
“那就只提一个浅层次的方面吧。地磁场保护着地球上的理化反应不被宇宙中的高能射线干扰，如果没有地磁场，整个地球上的生命都会被高能宇宙射线杀死。”
“这样啊……多谢。”μ0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等等？！难道说，她想利用这一点……
“麻烦死了！直接干一架不就得了！”丢下这番话后，k用剑上的闪电劈向μ0。
谁知，μ0将盾挡在身前，电光还没到达盾牌就已经改变了方向。
看到k再次举剑，沈凝劝阻：“k，别继续释放电流了，电流再增大的话，说不定会破坏学校设施。磁场可以偏转电子，无论你把电流加大到什么程度，只要相应的磁场也足够大，对方就会把电流偏转以至于自己不会受伤。”
“但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不会真的把宇宙射线引过来吧？！”孙雨晴焦急地问。
与此同时，k也冲上前，干脆利落地用剑刺向μ0，但被她灵巧地用盾格挡住。k的架势大，却没有章法，只是胡乱地朝盾没有护住的地方刺着，这使得μ0很轻易地防守，无法分出胜负。
随即，k将招式换成横劈。看上去这招并不适合这把细剑，但剑的速度似乎变快了，剑身也被电流的光芒环绕。
这是……磁生电？
μ0被劈中，但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将动作停顿分毫，只是继续格挡k接下来的攻势。
c0也从合色棱镜中发射出彩色光芒，但μ0的身边像是有一层无形的护盾一般，将光线弹开。
站在一旁的孙雨晴焦急地想：不行，自己也是常数娘的契约者，也应该做些什么才行！
目前收集到的常数娘多数与光和电磁有关，如果这些对μ0不起作用的话，那么——
“万有引力常数G！用你的苹果砸那个紫色单马尾的家伙！”
“行吧，帮你一回。”G将苹果扔向μ0。
孙雨晴注意到，在飞向对方的过程中，苹果有明显的减速。
对了，这是抗磁性！
“就这么点阻力，看不起谁啊？”G猛一挥手，苹果立刻加速到几乎看不清影子，直到μ0被击中。
“是谁？”k回过头，看到G，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算有两把刷子嘛。”
“你总算识了回相。”G叉起腰。
μ0的手臂撑起她的身体，看上去外表并没有变化，只是脸上的怒意被痛苦取代。但孙雨晴也注意到，她盾牌上紫色的光芒消失了。
c0走上前：“我来让她清醒过来吧。”
一束光线照向μ0，并没有被折射出去。她鬓发上的羽毛消失了。
“我……我刚刚做了什么啊……”μ0茫然地直视前方。
沈凝走上前：“你现在还认为你是电场的附庸，并感到不满吗？”
“你说的没错，我和电场是同一种力的不同表现形式。那种念头，原本不那么强烈的，但是，刚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念头被无限放大了……”μ0愧疚地闭上眼，“对不起……”
常数娘也会犯错。
孙雨晴联想到h之前对她说的话，劝解道：“是人都会犯错的，常数娘犯错也很正常，不用太自责啦。”
“没错，只要是人格化，就一定存在缺陷。”沈凝说。
“谢谢你们帮助她！”ε0真诚地道谢，“我，真空介电常数ε0，8.85*10^-12F/m，愿意回归《常量数集》！”
“真空介电常数埃普西隆0，8.85乘10的负十二次方法拉每米？”
数集发出光芒。
“真是对不起，还要你们来安慰我……说什么不是我的错，如果没有那种想法，我也不至于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异变……”
正表现得非常愧疚的μ0突然振作起来：“不过，过去的就已经无法改变了，在今后努力弥补才是最重要的！我是真空磁导率μ0，1.26*10^-6N/A，只要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乐观真好啊。孙雨晴看着她似乎在发着光的金色眼眸想着，要是自己也能像她这样乐观就好了。
“真空磁导率缪0，1.26*10^-6牛顿每安培！”她照例履行使命。
夏一梓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回教室吧，我去图书馆了，拜拜。”
“记得周六还要来我家，再见。”沈凝说。
周六，五人照常聚集在沈凝家，再加上了c0、ε0和μ0。
“沈凝，你可以把那个让我玩玩吗？”μ0兴冲冲地指着沈凝柜子里的一套电学实验器材说。
“可以，但是这东西放我家有三四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一边说着，沈凝一边拿出这套器材。
电池、开关、灯泡、导线，她用这些组装成最简单的电路。
她放下开关的闸片，灯泡顺利亮起。
“还真能用。”
“诶我就是想试这个！切割磁感线！”μ0指向盒子中一个带有U形磁铁的装置，磁铁的两侧固定着两根横杆。
沈凝取下电池，将这个装置组装上电路，并在两根横杆的中央放置上一根金属杆。
μ0变出她的盾，紫色的光包裹住磁铁，将它平稳地放在一旁。随后，这团光在金属杆旁来回移动，灯泡也随之忽明忽暗地闪着光。
她开心地笑着，像一个孩子：“好好玩哦！虽然和小介电一起去的科技馆里面看起来更厉害，但果然还是自己动手更好玩！”
她居然还叫ε0“小介电”？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不过，记得老师演示这个实验的时候，动的是杆子来着，原来移动磁场也有同样的效果啊。
“小介电，你也来看！”μ0朝着ε0招手。
“我还是更喜欢……嗯，不太好开口啊……”金发少女移开目光。
“说吧。”沈凝并不介意。
“可以把一些电子设备的电路板给我看看吗？”
她这是要拆电器吗？！
沈凝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小时候也这么干过，当然没问题。但是，只准看，不准碰。”
她拆开空调遥控器，由各种小部件组成的复杂的集成电路出现在眼前。
“好厉害！这些都是什么？”ε0的眼里闪着光。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我对于技术方面都不太了解。”沈凝这就是“不知为不知”吧。
“没关系，手机借我，我来查！就放在桌上！我保证不弄坏！”ε0信誓旦旦地说。
沈凝将手机解锁，放在ε0面前的桌上。
她一手握住她那奇特的瓶子，一手触碰起手机。神奇的是，手机真的在响应她的操作。
“好神奇！她真的没有实体吗？”林玥难以置信。
沈凝解释：“触摸屏本身就是因为人体的电场与屏幕之间形成电容而工作的，她想必也是利用了这个原理。真熟练。”
“在科技馆练的！”μ0插入聊天，“明明有那——么多好玩的实验可以看，可小介电她偏要待在屏幕前面。”
“μ0，我又不是不去看实验，把屏幕上的内容看完不就陪你走了吗？再说，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仅凭触摸之类简单的操作就能想了解什么就去了解什么，电子信息技术真是伟大的发明！”
“你还是不肯叫我小磁导吗？”μ0委屈巴巴地看着金发少女。
ε0扶额：“……磁导率女士，这样尴尬的称呼我实在说不出口。”
“啊——更疏远了！”μ0抱头哀嚎。
“对了，小介电手上的那个，是瓶子吗？看起来好奇怪。”孙雨晴问。
沈凝回答：“这是莱顿瓶，最早发明的一种电容器。ε0就是用它产生电流的吧。”
“你怎么也跟着这么叫我了啊……”ε0无语。
“不好意思！”孙雨晴手足无措地道歉，“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真的很抱歉！那我就叫你，呃……埃普西隆零？”
“这样就好。”
“话说那个希腊字母是应该这么读吗？我们老师读的是伊普西隆诶。”夏一梓说。
“应该都可以吧。”沈凝回答。
接着，沈凝清了清嗓子：“都别闹了常数娘们，别忘了你们来我家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讨论常数娘发生异变的事情吧，那能详细描述一下情况吗？”罗默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