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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人早已死去,没有所谓的后悔或惋惜。
这不是我,也不是她,即使心脏砰然跳动,触感依旧温热。
抬起手轻抚着女孩漂亮的面容,她大致还能回忆起那个人的光阴。
毕业后的独自生活与老人们口中的生活无异,大都是为了生计烦恼不已,完全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思考其他东西。可当真正停下来以后,当那个记忆中的存在开始愈发模糊……
“所以你才应该早点去适应现在的新生活啊。”
“物种不同的你就别评论我了。”
艾克,不,应该是叫“夏芥”的女孩狠狠的瞥了眼阳台上的淋浴鹦鹉。
随意的学着手机上的化妆视频打扮一番,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倒也不失为一道风景线,只有姬晶小心翼翼地抓着肩膀上的衣服防止掉下来。
“喂喂,小心点呀,我要挂不住了。”
“平时少吃点,多锻炼。”
“嘁,居然对我的衣物搭配不满意。”
夏芥嘴角微抽,看向自己身上的透明短袖和超短热裤,以及脸上的浓厚的死亡妆容。
“话说回来,四无今天还在干活,那本《娲皇要术》你看完了没?”姬晶轻声嘟囔道。
“没有,而且我说过的,任何超现实物品我都不会碰的。”
街上的行人不少,却也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个奇怪的女孩。人生就是这样,再怎么奇怪的人都没有生活重要。
“好好的新生代青年居然这么古板。”
“……那为什么不变成人的样子?这种程度对你们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现在挺好的。”它看着繁忙的行人与疾驰的车子,语气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讽意,“人类的欲望就像他们的肉体一样不断成长,从纯粹的孩童到高大的成人,更多学习到的永远只有索取,像是狂乱生长的树。”
看了眼它的样子,夏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走着,最终在一家博物馆面前停下。
“我不会成为犹奈莎那样的人。”
“能问下为什么?”
“你们能轻易的舍弃人类的情感,可我还是想作为一名人类‘活’下去。”她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仿佛那里有个永远的空缺,“如果失去了情感,‘我’便不存在了,那是死去,我绝对不能死……那种感觉太过可怕。”
轻快地、下坠地、冰冷的——死亡之神的轻声呢喃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好了好了,我们可怜的小姑娘还有的是时间磨练,不过现在到了哦,古老的神秘就在你眼前。”姬晶提醒我,“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夏芥点点头走进里面,为了避免与人群接触而远远地观望着。
这里的一切都是所谓的证据,属于时间存在的证据。人类为此付出,为此奋斗,但在夏芥看来,他们更愿意赞颂生命的奇迹,而不是平等过头了的自然。
嗯?
她的目光停在一处展览品上,那是一个由大理石雕刻的天使。让人觉得怪异的是他的神情极度哀伤,双手捂着眼睛,即像哭泣,又像哀叹。
正当夏芥看得出神时,一个男孩突然走过来拍下她的肩膀,递了张纸条后便消失在人流中。
“艾克,该干活了。”姬晶突然提示一声。
“知道了。”看了眼纸条,然后撕碎扔进垃圾桶。
她先是在人流中绕着圈寻找刚才那个人,依旧是没有结果,只能暂时放弃。
脱离人群后挑了一处地方休息,还没等坐下就看见一个急忙走来的高胖男人。外貌有些滑稽,和年画上的财神爷相差无几,可那精明的眼神也在不断打量着夏芥。
“那个……你是夏女士吗?”
她点头回答,眼神在男人胸口的牌子上停留了会,然后说:“这笔交易绝对保密,钱会到你的花旗银行账户上,至于货物必须在展览结束后立马交付。”
“大概没有问题,只是附加的条件我实在……”
“只是禁止拍摄而已,我可以加钱。”
“并不是。”他叹了口气,“下午会有一支记者团过来拍摄,他们背景不小,还有官方背景,拒绝这种事我也是体不由身啊。”
“这个由我处理,其它地方你继续做就行。”
男人愣住半刻,却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扯了个笑脸后便走开。
冷漠地目视着众生欢喜哀乐,夏芥只觉得自己的心冷如冰。不知从何时起,她也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怪物——自认遵循人性的怪物。
她来到保安室门口,现在这里只剩一个还算强健的老保安,正无聊的看着电视上放的抗日神剧。
“请问你有空吗?我想找个人聊聊天。”
老保安没有反应,依旧聚精会神的看着,似乎是完全没有听见。电视上的枪炮声也越发激烈,显得夏芥的声音渺小无比。
并没有什么气恼的想法,而是继续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大妹子,你有啥事?哎呀,我这耳朵是个半聋,听不大清声。”
趁喝茶的时间,老保安才发现门口站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给她找了个椅子。
“……没事,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她默默低下了头,“你好,我叫夏芥,夏天的夏,芥末的芥。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想找个人聊会天。”
“那是……你的亲人去世嘞?”
“不是,我是孤儿院长大的。”
老保安脸上的表情一松,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长叹:“你们年轻人啊,遇到点事情就要死要活的,多想想以前的困难时期,现在这样都算好得多的。”
“嗯,谢谢你。”夏芥起身深鞠一躬,神色忽然严肃,“有一个案子一直困扰我,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是警察?看着不像啊。”
“便衣警察要是看着像警察,这工作也就不用干了。”
“也是也是,你说,我听听也没得事情。”
“天海四小区的那个案子你知道吗?”
“晓得,那个男人的把自己的女朋友关在家里一个月,最后被一个警察给枪毙喽,我看就是活该……不会你就是那个警察吧?”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诉说着那件事。
“他是个精神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想跑过去拿刀自杀,当时他女朋友已经死了,大喊着要永远在一起,但是我开了枪,瞄准的是头。”
“啊,为什么?”
“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感觉自己也疯了,只想着杀了那个男人,只有自己亲手杀了那人才能让受害人解脱,最终我也这么做了。”
她看向自己的脚边,那个不成人形的自己似乎还历历在目,暗红色的液体在流躺,手与脚摆着那种畸形的姿势,祷求的双目被狠狠挖走,践踏……
“那种非人的痛苦至今让我无法遗忘,那种感觉,那种疯狂,临死前的不甘,似乎就发生在我的身上,分毫不差的实施着,进而不断的重演着,折磨着我。”
“没事啊女娃子,咱还有生活呢,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好好活着,像那种变态杀人犯都去杀好了,去死去死。”老保安温柔的安慰着,生怕眼前的年轻人会做什么傻事。
“我儿子刚毕业,江大高材生呢,你们之间聊的肯定投机。”
“不用了大爷,我现在好多了。”她顿了顿,看向已经摆好多时的西瓜。
没有多说,知道什么的老保安只是笑呵呵的转身去拿西瓜,却没有看见夏芥已经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快速划向自己的喉咙。
一瞬间温热的血液喷出,她的双腿突然感到无力,尽管扶着墙也是摊倒在地上,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
“又是那种熟练的感觉呢……”
视线很快就模糊不清,渐渐地连其他感官都逐渐弱化了,老保安惊恐的呼救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女娃,你振作一点……这么放弃生命……”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一丝残留的意识,直到最后一丝温热把我的生命带去,仅剩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