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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滋！”
“不，不要！”
“……你抽吗？要是……不介意的话……”
“不要，不要离开我……”
“很可惜……真的很可惜……”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呵呵啊～看呀，我被咬了，流了好多血呢～都是因为你哦～我马上也会变成这副样子……哈哈哈～好痛呀，真的忍不住了……呐～你就这样打算丢下我吗？”
“啊啊啊啊！”
少女猛然惊醒，下意识的崩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排布在一起，脊背上的汗也早已湿透了衣衫。
“哈，哈，哈呼……嗬……”
狂跳的心脏逐渐平息，充斥着大脑的耳鸣也降了下去，季晓岚的眼睛终于重新聚焦，白色的床被和简易的铁质病床框架映入眼帘。
“晓岚，晓岚……晓岚你怎么样？能说话吗？晓岚？”
“啊，呃……莫，莫叔叔……”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病房门外立即进来了一个壮实的男人。
“晓岚你怎么了，全身都湿透了，我去让颜姐过来给你看看……”
“啊，啊等等，莫叔叔……不用了，没什么事，我现在挺……挺好的。”
身着军装裤，黑色体恤的高大汉子低身蹲在床边，十分关切的看着季晓岚。
“真的没事吗？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饿……”
皮肤黝黑的男人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立即跑出病房，不久便端来一碗米粥，还有两块馒头。
季晓岚拿起馒头直接咬了一大口，顿时觉得满嘴的香甜。
“……唔，湘湘呢？她在哪？”
“唉，这孩子昨晚守了你一夜，怎么劝都不听，还一边抹眼泪，一边盯着你，也不说话……你颜姐早上把她抱去隔壁了，现在总算睡了。”
“……嗯……”
莫强拉过一边的椅子，陪坐在季晓岚的床边，习惯性的端正姿势明显就能看出他军人的出身。
“晓岚，你吃着，我问你个事儿啊……那个，昨天早上我带人回来找你和湘湘，这……车子里面怎么全是血啊？但是你俩又没受伤……哦哦哦，那啥我就问问，不说也行，你俩没事儿就好，嘿嘿……”
莫强原本想旁侧敲击的问问，但何奈不会那样的话术，索性问的很直接，不过语气却十分的小心。
“……公路下面的山坡，有丧尸爬上来了，我就用斧头把它砍下去了……”
“……哦……就这样？”
“？”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呃，你是在车里砍的它？”
“……是。”
莫强表情立马变得很严肃，看得季晓岚心里有些发毛。
“太危险了，你怎么会在车里砍它呢？既然你已经打开车门了，为什么要让它爬进来呢？”
“我，那是因为……我当时开门下车了，然后它就爬进去了……”
“湘湘在车里吧？”
“……嗯……”
“唉……晓岚，你是姐姐，怎么能把妹妹一个人丢在车里呢？还有，你下车干什么？”
季晓岚眼神躲闪，把馒头塞在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你要没事了，就去陪陪湘湘，你还没她懂事呢。”
“……莫叔叔……”
莫强起身，正转身时，季晓岚叫住了他。
“小明哥呢？”
季晓岚说的，是当时坐在副驾的另一个小伙子，和莫强一起送季晓岚姐妹俩来山底的小镇。
“……我引开了一部分丧尸，他……被丧尸咬住腿拖下山了……”
莫强背对着季晓岚，将手至于身前，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握紧的拳头。
“对不起……”
“……”
莫强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轻轻地叹息着，走出病房，关上了门。然后，从裤包里掏出一把被纱布包裹的匕首。
一把民用的，仿制匕首。
“刀刃细密的缺口，粗略打磨的痕迹，刀把上已经渗色的尘土……很明显，这把刀已经在野外使用很久了……还有那只干瘪的手爪，那可是嚎叫者的手……”
男人再次叹了口气，将匕首重新收回去，走向房外。他知道，季晓岚没有对他说实话，如果真的没有别人来帮助她们姐妹俩，那他昨天早上，可能就不是去营救，而是收尸了。
“晓岚躺着床上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喊一个人……澪？唉，算了，这些无关紧要，先把任务完成吧。”
………
“唦唦唦……”
小镇已经在幸存者们的常年运营下，进入了较为平稳的生活秩序，洗一个热水澡的条件也早已实现了。
季晓岚站在淋浴喷头下，任由打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手里捧着简易制作的肥皂。
“吱呀～”
淋浴旋钮被关上，季晓岚开始在身上涂抹肥皂，在触及胸口的位置时，她注意到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一路延伸下去。
指尖轻轻点在那被打湿的凝结的血疤上，也许只要自己稍加用力，它就会被抹去。
“啪嗒！”
肥皂掉在地砖上，缓缓地滑向出水口。季晓岚颤抖的手一路拂向下，直到血迹停留的位置。
少女的下巴上滴落着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淋浴水还是别的什么。
“……澪……我……”
季晓岚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双臂紧紧的抱着胸，埋下头，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呜咽。
淋浴间再次传来哗啦的落水声，只是这一次，它响的格外久。
………
“哦？一个人干掉了嚎叫者？”
“是，从现场观察来看，明显不是季晓岚那孩子做的，首先这把匕首就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在道路上停放的一辆改装吉普车边，莫强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交流着，两人似乎是上下级的关系。
“真是……闻所未闻，单凭嚎叫者的速度，你我都难以招架，想在近身中杀掉它更是在赌命。”
莫强有些犹豫，但还是打算告诉眼前的男人更多信息。
“邓队，还有……”
“还有什么？”
“车边有一根烧了一半的烟，而且那旁边还有一滩血迹……也许是个男人，而且还受伤了……”
“……可惜，又是一条人命……”
邓队长把玩着手里的煤油打火机，没有多做评论，只是叹息。莫强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叹了口气。
“那现在，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唉……让那两个孩子好好休息一天吧，我们明天再走。”
“是！”
莫强简单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
邓队长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匕首，上面的血垢还很新，虽然没有清理，但那是莫强将它捡回来后，只是随便擦了擦的原因。刀刃上也有几个钝口因为过于深而难以磨平，不过，刀锋本身还是十分锐利的。
“……是个老练的幸存者，尽管条件有限，但也在尽力保养了……”
邓队长将匕首重新包好，放在身上。
还是把匕首给季晓岚吧，就当作是遗物……留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