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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装束的老人——也许是附近村子没去逃难的遗留村民——走到了农田里,一把火将曝尸田野的二人烧为灰烬。他在燃烧的尸体旁闭上双眼,喃喃自语着......
车队停在了距离国境线不到三十公里的一片农田里。城主说,他的车队就送到这里,大家就在此分道扬镳。
所有没有自己载具的人都陆续下车了,不,还有一名衣着破破烂烂、鼻青脸肿、握着一只口琴的流浪汉。他睡着了,双眼紧闭,脸色有些发青——他已经醒不过来了,永远。
“我......我只是嫌他太吵,给了他两拳,谁想到——谁能想到啊?他后来会死在车上?”一名脸色同样铁青的民兵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支支吾吾的辩解着。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把手伸向佩枪,又在意识到后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无论他是不是——是不是被我打死的,我们都应该——都应该给他埋了!埋了!埋了!埋了!埋了!埋了!这晦气的叫花子——还是眼不见为净!”民兵排开人群,要来铁锹,苦着一张脸,语无伦次的发着牢骚,分不清是在挖土还是在发泄,没一会就挖出一个足够埋下流浪汉的大坑。
就在埋葬流浪汉的同时,人群三三两两结伴散去。王弹拉着凯彻,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土坡走去。凯彻注意到,刚才车上那个偷钢笔的社会青年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人不时对着人群指指点点,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不一会又散成两拨,有两个人跟青年一道。
一座新的小土堆,不,新坟,在凯彻眼前拔地而起。见四周无人,民兵酝酿了几秒,随即对着坟包狠狠地啐了一口,又叫骂了几句,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已经扔下他跑出很远的城主队伍飞奔而去。
“喂,弹哥,伊科布他们人呢?我们不去和他们会合吗?”凯彻拉了拉王弹的衣角。
“不,再等等,他们有事,一会就会来的。”王弹起身,指了指刚才埋葬流浪汉的地方,“看那里,凯彻。”
此时车队的人群已经完全散去,不,还有一个人,一个不速之客,来拜访这座刚建成的坟墓了——同样是一名流浪汉,也许是死去流浪汉的同伴来看望他也说不定。
小土堆被粗暴地扒开,活着的流浪汉将死去流浪汉的尸体拖出,不断摸索着,不一会就撕烂了尸体上的衣服。死去流浪汉携带的所有还值点钱的东西被一一搜刮而出,塞进了活着流浪汉随身的布口袋。最终,除了手上紧握着的口琴,死去流浪汉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人造的物件了。
活着的流浪汉不断尝试掰开死去流浪汉的手,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他起身叫骂着,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块嵌在泥土里的石头。
他抠出石头。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已经开始腐烂的肉四散横飞,骨头也不能幸免,寸寸断裂,最终,从被砸的稀烂的手里,他取得了他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口琴。
扔掉石头,将口琴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活着的流浪汉如获至宝,哼着小曲离开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弹哥。”凯彻别过头,望着王弹。
“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还没有长大,”王弹把一只手放在了凯彻的头上,“但是,会回应你这句话的我,也同样没有长大。”王弹揉了揉凯彻的头发,“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会长大的......只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就一定会长大的。”
凯彻又看到了那个文弱书生。他正在和偷了他钢笔的社会青年扭打着——不,只是他单方面挨揍而已。
“让你狂,啊?让你狂?你在车上不是挺狂的吗?怎么现在狂不起来了?嗯?”戴着指虎的青年再次一拳砸在书生的脸上,顺着拳头的轨迹划出一串血珠。书生再一次被打倒在地,刚要起身,就又面临一阵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跟着青年的两个人没有插手二人之间的打斗,而是就这么跟着,好像他们只是围观的路人而已,不过事已至此,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俩和青年是一伙的。
从田埂上一路打到田间,书生终究是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任由青年暴打。他的鼻梁断了,耳膜破了,眼睛瞎了,全身的骨头更是不知道断了几根,一个人被打成这样,在这战争年代的荒郊野外,死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且,不会太久。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书生的面部凹陷下去,显然是头骨彻底开裂了。
“切......打死了吗?没想到这小白脸还挺经打,平时一定没少吃好的。”青年在书生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摘下指虎收起来,然后迅速搜遍他的全身,还真搜出了不少财物。
“他的行李包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吗?”青年向随行的二人发问。二人赶忙掏出一个做工精良的布袋——应该是书生的行囊,交给了青年。
打开布袋翻了翻,“我就说,这些念书的小白脸,身上好东西肯定不少。家里要是没钱,怎么供得起他们去读那什么该死的高等学校!”青年发着牢骚,把搜身出来的东西也塞进布袋,扎紧袋口,打了个哈欠。
“你说,咱们这回,会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啊?”一个随行的人问青年。
“你怂了?咱们干这行,本来过的就是把头别裤腰带上的日子。再说了,这小城里,除了城主他们,能有什么大人物?就算有,现在战争年代,他们还有没有那个精神和咱们较劲,都是个问题。”青年笑着说,随行的二人也大笑起来。
目送三人扬长而去,不知何时,伊万和伊科布已经拖着满载着行李的改装三轮小板车来到了凯彻的身边。
“嘿!凯彻!看啥看得这么入迷?还不快上车!”伊万扯起破锣般的嗓子,把不知是真的看的入迷了还是被吓着了的凯彻惊得一个激灵,转身一看,只见王弹正坐在驾驶座上,对着凯彻摆了个POSE。
“弹哥!伊万!伊科布!这是?”凯彻惊讶的不行。
“嘿嘿,我们使了点小手段,带了辆车出来,还在有车的情况下'占用'了一下公共资源。”伊科布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事实上是这样的,像我们这种,一看就跑不了长途,还能拆卸组装的小破车,城主大人也不希望在路上颠散架了,就准我们拆成零件带着了。”王弹拍了拍车把手,解释道。
“总之,有车的话,接下来一段路会舒服很多。”伊万眉开眼笑。
欢声笑语中,王弹一行人离开了,似乎他们只是出门郊游的,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村民装束的老人——也许是附近村子没去逃难的遗留村民——走到了农田里,一把火将曝尸田野的二人烧为灰烬。他在燃烧的尸体旁闭上双眼,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