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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激、应激。
揉着太阳穴使劲地回想着特意跑去御守那边学的应激障碍急救法。
「怎么做?」
「已经死透了···脑袋被命中,可以说是没有一丝痛苦」
窸窸窣窣地交谈声,抬起头来看了看,是一个还提着枪的高大女兵,身旁跟着两个满脸都是泥土的下属。
只穿了一件的海魂衫,裸露出的手臂上满是结实的肌肉,那挺将近一米的高斯步枪在她手中就像一只玩具小熊。
重新低下头去,强忍内心的悸动,抬眸盯住了那对迷离的碧色眸子。
「小爱绫」
轻声地呼唤着,而对方依旧只是无言地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微张开。
扒开了紧紧抱着的双臂,栗发少女拾起了那只几乎能被自己一拳包住的小手,十指相扣。
冰冷的宛如尸体一般。
「小爱绫,你能听见吗?」
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了自己与小家伙相交织的拳头上。
『能听见吗?』
宛如陷入了粘稠的液体中一般,脑袋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闷闷得,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冷到不知所措。
径直跪在了沙发边,井野抬起对方的手来贴在了自己的嘴前,轻轻地哈着气,想要通过自己吐出的温热呼吸让已然断开连接的珍爱之人重新感受到这边世界的温度。
「小爱绫,能听见的话,就回应一下···我」
平日里柔柔的少女声已然带上了一丝哭意。
尖尖立起的狐耳轻轻颤抖着,自己面前的小脑袋终于是勉强地点了点。
「贯穿伤」
一旁的瓦列尼亚大尉也蹲了下来,小心地用手扒开了已经有点反应的小雪狐、那条碍事的尾巴,观察着可怖的伤口。
「可怜的孩子···」
不知不觉中,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在沙发边上,其中还有那名叫做斯嘉丽的女佣和一些停下了手头工作的同事。
「姐姐就在这儿···」
几乎轻柔到像一片纸儿,有川恨不得将那斜躺在沙发上的小家伙揉入自己怀中。
「不要哭!」
身边的女兵呵斥那个小萝莉的声响,而一旁身为姐姐的暮里尤梨意外地也没有制止。
「小爱绫,我问几个问题,一定要尽量的张开嘴说出声来」
强忍着眼泪,少女轻拍着那只手心中的柔软小手,生怕就在自己眨眼的一瞬间,轻飘飘的雪色云朵便会从指尖溜走。
「小爱绫,你的家在哪个国家?」
瘦弱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小小的幼女很明显还处于极端的精神压力中。
「中···Z国」
许久未曾听见的软糯声线,连带着少女也一并结巴了起来。
「那那那,那小爱绫最喜欢的···姐姐全名叫什么」
被冲昏了头脑的少女险些问出奇怪的问题,话到嘴边这才赶忙纠正了过来。
「井···有川井野」
「嗯·嗯?」
令人心碎的绵软奶音,小的几乎都要淹没在门外的哄闹声中,但还是被井野捕捉到了。
栗色的长发一颤,少女下意识地回应着,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小爱绫」
强忍着内心的酸甜,少女轻轻地在那只逐渐有了一丝血色的小手上点了一下。
碧色的眸子似乎不再是那么迷离了。
「听着,小爱绫现在因为是被绑匪带上了飞机,所以来到了M国,你的姐姐和瑃正在执行任务,眼下正暂时住在」
抬起头来望了望身边只是沉默不语注视着的友人。
「暮里尤梨的家中」
向来都会对小家伙不愿意想起的往事刻意回避。但这次,是为了能让面前的小可怜认清自己的处境,重新与这边的世界连接上。
「把绑带给我」
一旁的E罗斯大兵正在替雪团子简单处理小腿肉上的枪伤。
雪色的耳朵与那簇鹤立鸡群的银色发丝微微颤抖着,碧色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少女站起来,不愿从对方的面孔上挪开,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咳···」
令人心碎的咳嗽声,那对僵直着的耳朵突然塌了下来,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上,宛如芦荟般清澈的眸子猛地微眯,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咳··呃,吸」
「哎哎,不要动!」
吸了吸鼻子,再也憋不住崩溃情绪的幼小银色也不管腿上那个伤口会带来多大的疼痛,就这么笨手笨脚地张开短短的手臂扑到了慌忙再次蹲下来的少女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
因为哭腔而纤细到几乎一触即断的声音。
「姐姐在这,姐姐在这,我来找小爱绫了」
轻拍着那小小的身体,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那丛银色的长发中,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味道。
「哭出来就好了,我会一直听着的」
并没有制止,而是任凭自己胸口的温热感逐渐蔓延开来。
「她们,姐姐···咳咳咳,她们·都」
不见了。
···
『小爱绫,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哭出来就行了』
轻轻笑着对身前只是瞪着美丽瞳孔的小狐狸提议道。
月色的长发左右摇摆着。
『爱绫没事···』
大概是因为将所有的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认为自己能够构筑起一道坚实的大坝堵住所有墨色的污泥,殊不知,当崩溃伴随着一件特定的“蚁穴”事件到来的时候,从缺口中涌出的也一定会是最大的洪流。
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小爱绫如此撕心裂肺的哭过,即便是上次雪的事情,也仅仅是拘谨的寻求安慰。
不用继续憋着了,哭吧,尽情地在我这哭吧。
见过保护自己的人就这么被热浪吞噬在面前,而为了保护自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消失,那段被人工削除的记忆就这么被硬生生地从意识深处撬了出来。
「都是姐姐的错,我就不该上传那要命的vlog···」
已然忘记了刚刚车上时娜塔莎与自己所说的内容。
心如刀绞,可怀中的幼小身体却无不带来一股心满意足的感觉。
手中还拿着血淋淋棉球的大尉同志、一旁已然呆住的暮里姐妹、女佣与女兵们,一众人只是沉默地站着,看着少女怀中闷闷地哭着的小狐狸那小小的背影,从一开始的痛哭再到低声抽泣。
轻轻抚摸着贴服在毛茸茸小脑袋上的大耳朵,既然不愿意松开自己的腰,就这么顺从着小家伙。
颤颤巍巍地从少女的胸前抬起脑袋来,又傻乎乎地抹着对方胸口自己留下的水痕,仿佛这么做就能加速让它干起来一样。
「咳咳,对···不起」
吭吭地咳嗽着,一边抽噎一边瓮声瓮气地道着歉。
没能忍住一并掉了两滴眼泪的少女顿时笑了。
松开手,重新按在了对方软软的脸蛋上,用大拇指轻轻擦拭着泪水。
「都哭成小花猫了」
自己的小爱绫已经回来了。
「乖,先躺好,一会儿想怎么在姐姐这撒娇都没有关系的」
呆呆得小雪狐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模样有多蠢,但断开了不少时间的痛觉神经总算是带着那另人心悸的疼痛爬上了脑袋。
「呜···」
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小小的手掌挥舞着,下意识地想要抱住自己的尾巴,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姬发少女给摁住了双手。
「痛」
低头想要看看自己的腿,却直接被井野给捂住了眼。
「乖,不要看」
轻声安抚着,而一旁的瓦列尼亚也赶紧上前继续处理伤口。
「运气已经算不错了,小家伙的腿没什么肉,子弹直接穿过了小腿肉,顶多擦到骨头」
言毕又小声补了一句,
「这口径打到人身上理应来说···」
理应来说会在肌肉内形成一个空泡,直接把腿炸掉···
委屈巴巴的小雪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咬着牙忍痛,但无奈自己不争气的泪腺一直往外不断分泌着液体。
血液扩散的很快,大概是因为冬季厚裤袜内层材质与外不太一样的缘故,奶油色的丝织品已经有一半变成了樱粉色。
在伤口往上的地方,一条止血带紧紧地勒着,深深地陷进了小萝莉本就没有多少肉的大腿中。
「撑到医生来足够了」
一针麻醉剂径直打在了伤口附近,惹得又委屈又害怕的小家伙瞬间炸毛了。
「不怕,不怕···」
轻轻地揉捏着身下小雪狐那湿漉漉的耳朵。
大概是感觉不到疼痛了,小家伙那条膨胀了一倍的大尾巴总算是变了回去,但刚想抬腿,却发觉自己找不到它在哪里了。
于是又紧张兮兮地竖起耳朵来了。
处理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大尉同志这才缓缓地直起腰来,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沙发另一端正轻声哄着小家伙的有川井野。
「没想到你还学过ReSTART」
抬头看了看正在擦汗的女性,明明只有一件无袖衫,却像刚从桑拿间出来一般额头上挂满了水珠。
感受着胸前摩挲着自己的小脑袋,少女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她的招牌笑容。
「我说过···我会保护小爱绫一辈子的,所以我都学了」
高大的女兵顿时语塞了,但丝毫不觉得对方所说的内容很肉麻,而是颇为无奈地瞅了瞅还站在她姐姐身后不知所措的奶髪毛萝。
(卡佳,这下子真让我给说中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