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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嘛,如果啥事都怪在自己头上的话,最后一定会久积成病的」
「有川小姐,按照您说的那件小妹妹跳楼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个意图不轨的人给她吃药的话,就不会发生了。如果再往前推,核战争没有发生,您也不会搬到那边遇见她,那么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了,所以说···」
松开方向盘,做出了任由汽车自己前行的危险动作,娜塔莎摆了摆双手表示这事真要计较起来,压根数不清有几种原因可以追责。
「真要算起来的话,那可就是个死循环了,怎么样都不该一直把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吖」
栗色的眸子透过车窗,无言地望着路边白花花的松树。
正如娜塔莎所说的那样,蝴蝶效应带来的变化实在是多的难以列举,如果真要追根溯源的话,循着那蝴蝶翅膀的脉络而上,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或许自己真的没必要这么自责···
捏着大衣袖口的绒毛,少女如是想道。
刚刚有川为了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告诉了她这件已经过去快半年的事儿,结果意想不到地听到了一些新奇的思考理念。
但潜意识中还是不断地在提示自己“推脱责任是不被允许的”。
「真的是没想到那个小妹妹原来是经历过这些糟糕的事情」
「我真的很抱歉」
欧美人标准地道歉以示遗憾,也不清她楚是否真的会为此而感到悲伤。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老实说,第一次我看见黛西把她领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怀疑她的恬静可爱是装出来的」
略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因为大使的女儿总是鬼精鬼精的,所以我就先入为主了···原来是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栗色的少女沉默着,安静的车内除去往外吐着热气的空调以外,就只有这名接待员小姐在絮絮叨叨地讲着她和那个名叫卡佳的大使女儿间发生过的趣事。
可自己没记错的话,大使的女儿应该是暮里尤梨才对,那个以前经常和自己一起玩的女孩子。
车窗外的树林逐渐变得稀疏了起来,不再同刚刚那般黑压压的几乎难以分辨出林间有什么。
眼看着大概到这座山的半腰处了,豁然开朗。远处干净的星空下,一栋灯火通明的巨大洋馆出现在了视野中。
只是为什么会看到一群士兵在急匆匆地沿着庄园外的砖墙往后山跑去呢···
「到了到了」
荒山野岭中,就只有这么一片庄园孤零零地矗立在这,虽然很美,但总觉得让人有种凄冷的孤独感觉。
一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这里了,方才还靠着窗户出神的少女顿时精神了起来。
伴随着加装了防滑链的轮胎碾过雪地的声响,这辆已经停产将近十年的丰田往路旁的水泥地上一拐停了下来。
「那个,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并没有着急熄火,娜塔莎扭动着上半身回过头来询问着。
「不用不用,谢谢您了」
道了谢,井野赶忙解锁车门钻了出去。
「等等,我把我的明信片给你」
在自己的车抽屉里摸了一张小卡片出来,摇下车窗从靠右的驾驶座中递了出去。
「我先在这等你,如果一会儿你要留下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走」
说着抬起手在耳边比了一个数字六的动作。
栗色的长发上下跳动着,少女点了点头。
将明信片塞进了大衣那深深的兜中,指尖触及了那张大抵是不会有什么用的金卡,有川这才往铁门的方向走去。
背后的汽车引擎声已经消失了,而留有及腰长发的少女也是对那空无一人的保安室略感疑惑。
擦去了玻璃上的霜,透过窗往里看去,闪着红色工作灯的空调正任劳任怨的工作着,只是它所服务的人都不在了。
推了推窗户,打不开。
折身走到满是覆雪的大门前,透过铁栅栏往里看去,一辆除雪车正停在直通洋馆的主干道上,抖动的车身印证了它还处于启动状态的事实。
仿佛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消失在了世界上。
明明穿着十分的暖和,但少女还是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回头望去,坐在车里的娜塔莎正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机,这才让有川没有认为自己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真的是···」
「哎哎,有川小姐,你怎么了?」
背后的接待员小姐一抬头看见少女正在脱外套,赶忙把头探出车窗问道。
「传达室里没人」
往旁边走了几步,找了一片看起来还算是干净、没有被除掉的雪地,将自己的衣服从铁杆间塞了过去。
「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的」
打开车门,墨发女性急急地喊着话追了上来,但少女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爬上了围墙。
(抱歉,实在是等不及了)
干净利落地翻过了将近两米半的砖墙,而传达室里的警报也被触发了,隔着厚厚的墙在那闷闷地响着。
抬眸看了看远处,洋馆的阴翳处,似乎有几名穿着白色围裙与黑色大衣的女仆在跑来跑去。
「可千万别和小爱绫有关系···」
轻声地喃喃道,俯身将自己的衣服捡了起来。
穿好衣服摸进保安室将警报关掉,井野这才踩着步子往洋馆走去,
好奇地看着那片嘈杂的人群,错杂的腿脚之间,仿佛望见了军绿色担架的一角。
(估计是有人受伤了吧)
有川如是想道。
木制的双开大门,就算是自己也要抬起头来才能看见门槛,恐怕有三个小爱绫高了。
门没有锁,大抵是因为里面的佣人们都跑出来了,所以并没有关上,而是在凛冽的冬风中前后摇摆着。
赶忙上前扳住了门。
『教授来了吗?』
『咳呜·艾琳娜,艾琳娜···』
嘶哑的少女声与带着哭腔的稚嫩童音,屋内吵得就像是菜市场。
拉开大门的有川还没来得反应,正在打电话的暮里就迎面小跑了过来。
脑袋与脑袋相互磕碰的声响,两人径直撞在了一起。
「不要碍事!」
带着怒意的声音,完全褪去了平时那副温柔。被撞了个七荤八素的姬发少女刚想开口冲面前的人说几句脾气话,却一眼瞅见了那丛淡棕色的长发。
「有川?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我来找小爱绫」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女一愣,赶忙将满肚子的怒气尽数憋了回去。
「你认识他?」
「小爱绫是我的···」
面对真正的同龄友人时,有川却说不出在大使面前使用的那几个字了。
「我愿意守护一辈子的人」
俨然呆住了的暮里,张口闭嘴了几下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你们···」
越过对方的肩膀往后望去,那背对着这边的沙发扶手上,是一缕银色的发丝。
瞥了眼站在沙发边那只还在抽噎着的白髪萝莉,有川只觉得自己心头一凉。
也不管自己的鞋子会不会把地毯踩脏,少女径直跑了起来,但不知道怎么,这短短的几米距离却宛如百米赛道一般漫长。
雪色的绒毛被融化的雪水给黏在了一起,透出了底下粉嫩粉嫩的皮肤,那对平日里时刻保持着干燥的耳朵此刻正湿哒哒地直直立起,伴随着主人身体的颤抖不断晃动着。
「小爱绫,小爱绫?」
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那只斜靠在沙发上的银发幼女前,少女刚想开口数落对方几句,却一眼瞅见了那抹鲜艳的殷粉。
包裹着雪糕色丝织品的纤细小腿,伴随着径直蔓延到已经脱去鞋子的幼小足尖勾起的丝线,是一个显眼的大洞,裸露出了些许与裤袜相近的奶色肌肤,而小腿肚的地方,一个几乎能看见肌肉组织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淌着樱粉,将那条放在两腿间几乎长过脚尖的大尾巴都染红了。
颤颤巍巍地探出手碰了碰那已经被染成了樱色的丝线,指尖传来的湿润感无不提醒着自己这并不是梦境。
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给狠狠地捏住了,少女的鼻尖一酸。
望向了那张记忆中的可爱面庞,掩藏在银色发鬓下的稚嫩脸蛋上,像是被人在面前泼了一盆血似的,到处都是飞溅而起沾上的殷红斑点。
「很痛吗,很痛吧」
柔柔地询问,生怕自己说话时的声音也会伤到他。
巨大的伤口,明明是最最害怕的疼痛,明明面前就是朝思暮想的井野,但可怜的雪团子却一声不吭着。
栗色的瞳孔中,那对漂亮的翡翠色眸子闪着星星泪光,只是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空气,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般急促地呼吸着。
紧紧抱在胸前的双臂,娇小到几乎能藏进自己大衣的幼小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艾玲娜···」
抽噎着的白髪毛萝,除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喊着那从来都没说对过的名字以外什么也干不了,手中还抓着一块被捏得稀碎的蛋糕,一看就是刚从厨房出来。
「小爱绫,爱绫!」
轻声呼唤着,而那对碧色的眸子仅仅也就是颤抖着转向了自己,但怎么都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恐惧。那种就像面对陌生人时才会流露出的沉默,几乎压得少女喘不过气来。
名叫乐正爱绫的破碎灵魂,仿佛隔着幼小的躯壳与这边的世界完全断开了联系,只能通过闪烁着晶莹泪光的眸子注视这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方。
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姬发少女,手中还握着刚挂断的电话,脸色沉的几乎就能滴出水来。
「应该是···应激了」
沙哑的声音。
毕竟是·熟悉的人直接死在了面前。
抬头看了看一旁出声的儿时友人,有川这才反应了过来。
精神麻木、对外界刺激无反应,完全就是急性应激障碍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