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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台设备的暴动令沈毅有些手足无措,自从他学会使用滤波器以及调制解调器以来,他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即使是接线错误或者周围有强磁干扰,也几乎不可能会有从标准的正弦波转变为无规则波形的情况发生,并且在沈毅调动放大倍数之后,他很清晰地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β波形原本相对平衡的相位差正在缓缓发生变化,甚至逐渐趋于同相,而只可能有着一条波线的α波,却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从中似乎分离出了两段正弦波。
β波的调制解调器作为一体化设备,首先负责将β波从电磁波的形式转化为模拟电信号,而通过α滤波器后滤除杂波的纯净α波将作为未过滤之前β波的一部分,使β-1型纯净波转化为β-3a型,其次,在调制解调器上将进行模拟信号到数字信号的转变,从而使得数字信号得以在计算机终端进行识别与交互,完成从双波发生器到主控终端的直接联系。这样做的直接好处就在于,可以通过改变发生器的发生频率以及波长等各项参数来控制终端的输出结果,使其获得某些特殊的相异性。
沈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自主变化波形的状况,理论上而言,在没有人为改变操控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生所谓的信号突变的情况,
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计算机终端是肯定没有办法进行接下来的蚀刻过程演算的,因此沈毅看向逐渐紊乱的电子显示屏,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猛然将原本插在一旁的波形发生器接口拔出,顿时显示屏上原本如同失控一般的线条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个大大的红色“NOTCONNETIONS”(失去连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沈毅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包括重启发生器、调制解调器以及滤波器,更换接线口以及传输线,开启强磁场发生器改变磁场环境等等,可是那原本听话守序的几条波线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装上再好的缰绳辔头也无法拉回来了。
他看了看正在酣睡的小陈,最终还是没有叫醒他,深吸了一口气,沈毅明白,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也必须去找那个罗里吧嗦的项目组组长了。
组长办公室的门外挂着一副歪歪扭扭的褪色对联,上面那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字沈毅甚至一个都没看明白,他一边在心里暗自揣测这是否是组长的某个爱好独特的上司赠他的“礼物”,一边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传来了组长有些急促的声音:“是谁?”
“组长,那个,我是沈毅,蚀刻间的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您看看是不是要......”
沈毅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面前出现的是一张严肃而微微有些动摇的面庞,一向注重仪表整洁的组长鼻梁上那副老花镜甚至已经有些歪斜,但他似乎浑然不顾一般。
“是不是β波的调制解调器也出问题了?!然后波形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紊乱??”
从组长的神情中,沈毅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所有尝试都和组长汇报了一遍,组长的两条眉毛越拧越紧,他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沈毅说道:“这话其实原本不应该跟你说的,但事态紧急,现在也没什么别人可以告知了,只能先跟你说明,这件事事关重大,小沈啊,既然你也观察到了这个现象,你也就必须要为此承担一部分责任了。”
他让沈毅进了办公室,沈毅一眼便瞄到了长长的实木办公桌上放着的几台正在闪烁着光芒的机器,那是他这三年来从未使用过,甚至在大学以及研究生阶段也就仅仅只使用过不到三次的东西。
还没等沈毅说话,他便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们都知道,在地磁场正常的情况下,α以及β纯净波是几乎不可能发生任何变化的,作为最稳定的地磁场产物,这两种电磁波和我们如影随形。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发生的情况是,这两种波形正在向着对方靠近,换句话说,α波正在β化,同理,β波也正在α化。”
“发生这种情况的前提条件在于,要么是现存的地磁场本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且这项变化是在持续进行中的,要么就是有一个能影响磁场强度的另类存在,这个东西是黑洞也好,是我们未曾发现的强磁体也罢,对于我们而言都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昨天下午大概两三点的样子,我去实验室准备把我们组还遗留在那里的一些仪器搬到蚀刻间,其中就包括了现在这台小型磁场粒子回旋加速器,作为能快速变化加速电压频率的全新设备,这玩意塞进了两层石墨烯片,并且调整完成了角度的优化,能产生极强的磁场。”
说到这里,组长那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音里似乎多出了几分自豪:“有了这台加速器,后续上级部门也拨款给到我们了这台小型逸散粒子收集器以及连接主脑网络的分析中转器,由于我们的“造芯计划”研究进度还没有到达那个水平,也就还没拿出来使用过,但这几项设备是冲刺最后关键步骤的重要环节。”
“你们在进行蚀刻工作的时候,其实我也没闲着,看我这五十多岁的人了,也快要到退休年龄了,可我这辈子也没干出什么成就,当初选择了芯片这条路时还是跟你们一样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他的目光柔和了很多:“我想着项目组里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了也能继续研究下去,就把这些东西从实验室搬到了我办公室来。”
“我把这些玩意搬过来之后,就准备开始继续研究,但当我接通设备的电源时,我发现原本能够在瞬间产生强磁场的加速器本身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管我怎么调试,改变电压频率也好,增大电流强度也罢,产生的磁场强度总是无法达到预期,甚至可以说是低得可怕。”
组长那张已经开始有着不少褶皱的脸庞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他走到那台环形加速器的面前,按下了运行按键,但可以从显示屏清晰看见的是,场强的峰值比先前赫然下降了好几个量级,这种程度下单位也不得不自动转换为低进制的,以防止显示屏根本就显示不出来信息。
组长接着自言自语道:“研究了这么多年了,我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昨晚我对此的猜想便是这机器出了点问题,我就想着到时候向生产厂家去报修,昨晚别的我就没想那么多。”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开始愈发凝重起来:“可是今天一早,小陈来上班的时候,很快就跑来办公室找我,和你这次找我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他跟我说β波的调制解调器出问题了,那时候我还对这么多设备出问题而感到很烦躁,让他先不要使用了之后也没多管,”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说到这,组长那原本浑浊的双眼中闪现出了一丝惊恐。
“那是近乎魔幻一般的事件,在小陈出去之后,因为没什么突破口,我便拿起手机刷了刷,然后......”他拿出自己那台已经过时了很久的老式触屏机,打开了一张截图。
沈毅定睛看去,那是一起车祸的现场照,两辆电动车在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撞在了一起,但诡异的是,那两辆电动车的车头如同反重力一般高高翘起,像是两头用鼻子相互亲吻的大象一般,标题如同耸人听闻一般用黑色加粗字体标注了出来:
《离奇!海心街道出现灵异一幕,电动车扭曲靠近?》
“难道说......”
沈毅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这两辆电动车红黑的配色,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电子显示屏上那两条扭曲的红色与黑色波线,忽然他的脑海里仿佛乍现出什么,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那正和他上班路上看到的车祸现场一模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那两辆相撞的车似乎还以没有如此扭曲与怪异的的方式纠缠在一起,但在离去之前,他确实也看到了两车的车头仿佛有磁铁一般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组长没有注意到沈毅的神色,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没错,这两辆车的扭曲状况,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这分明和我们滤波器以及调制解调器的波形变化极度相似!看视频的话会更加明显,两辆电动车就如同......”组长已经开始激动地比划了起来,他用两根手指在空中摇晃着、旋转着,最终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组长的音调也提高了,仿佛很是激动:“一起这样的事故不足为奇,但是我据此搜罗了一批在这个时间段——也就是小陈来报告调制解调器失灵的那个时间段里面忘川市发生的车祸事故新闻。”
组长有个身居高位的警察局局长朋友已经是整个研究小组都知道的事情了,他调出自己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念了出来:“9月18日上午10时32分至上午12时,忘川市共收集汇报交通事故共77起,其中电动车碰撞事故65起,有超过半数目击者表示,在电动车碰撞事故现场,可以看见电动车车头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而形成各类奇观。”
“电动车事故的占比如此之高,而且目击者几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目击证据......”沈毅喃喃道。
“正是!这件事的发生绝非偶然,而且我隐隐觉得,这次事件不仅将与我们的研究工作有关,可能还会产生影响力更大的事件。”
组长曾经的梦想便是成为一名私家侦探,当然,在骨感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理想,但在如此奇异的事件背景下,他心中那缕将息未息的侦探之火重新复燃起来。
“轰隆!!!!!”
仿佛地震来临一般,整栋大楼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悲鸣,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仿佛站立不稳一般,那个声音不像是大地震颤的声音,而更像是那种底部人为爆破所传出来的爆鸣声。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是地震了吗?”
几乎所有大楼里正在工作的上班族都蜂拥而出,在偌大的回廊里如同一窝被惊起的雏鸟一般惊疑地东张西望,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试图找寻信息,有人匆忙向着安全通道靠近,也有人似乎想跑回办公室拿走点什么。
沈毅和组长也跑了出来,喧闹的人群几乎是在瞬间便将走廊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没有办法再往外走,而且那种强烈的震感似乎只出现了一次,沈毅咬咬牙,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面。
“可能是地震了,小沈,你看......”
组长的话音未落,原本进来之后望着窗外的沈毅忽然之间睁大了双眼,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组......组长,你看!你快看窗外!那是......那是......”
组长向外看去,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不到一公里外,那是原本忘川市的地标建筑——忘川塔,作为全国第一高的信号发射塔,它那“曼妙”的设计以及华丽的内外装饰令它赢得了“忘川仙子”的美誉,同样的,它也是所有忘川人内心的骄傲,只要忘川塔还巍然耸立,忘川的生机与灵魂似乎就不会弥散。
这项史诗级的工程耗时八年,伴随着忘川市的蓬勃发展,忘川塔也见证了这座城市欣欣向荣的发展景象,它那顶天立地的形象早已深入每一个忘川人的心中。
而现在,这座几乎占据了整个环城小岛的伟大建筑,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向着沈毅他们方向的右侧缓缓倾斜,那是肉眼可见的倾斜程度,虽然不快,但在这种极高的建筑上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其结果都将是毁灭性的。
走廊上的人显然也有一部分注意到了这个异变,他们嘈杂着交头接耳,令人头疼的嗡嗡声顿时充斥在整栋大楼之间,但此时的沈毅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关注了。
伴随着所有忘川人惊恐而又绝望的注视,巍然而立的忘川塔在十五分钟内倾斜了接近30度之后,如同被一条被拦腰截断的横木一般从中间断裂开来,上半部分足足近300米的楼层重重地拍在了江面之上,掀起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