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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具有惰性的,如果让他们见识到了无需烦恼与思考就能安稳甚至是幸福地生活下去的社会,那么堕落下来的人类就会不自觉地变得惫懒,并且开始厌倦改变。”
……
大型反舰导弹在密涅瓦号的舰首主炮上炸开,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塔利亚眼睁睁地看着舰首的“伊索德”420舰炮炮塔顶部与炮座喷射出滚滚烈焰。
没有多久,就在全舰桥的大家或惊慌或错愕的目光中,这座伴随密涅瓦号征战数月的舰炮,在令舰员耳中轰鸣的巨响中从炮座上被炸飞。
塔利亚的脸色无比沉重,最后的大型反舰武器被能天使号发射的大型导弹击毁,如今的密涅瓦号已经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
即使还有几门CIWS又有什么用呢?40mm巴尔干炮甚至连给那几条机动战舰挠痒痒都做不到!
“舰长,雷达显示,有大型舰影确认,BLUE07(正后方七个单位距离),这是……座天使号!”阿比的通报让众人陷入绝望,朱诺号被座天使号的主炮贯穿隐藏舰桥后,在爆炸中断为数截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
“舰长,我们要怎么办!”阿瑟惊慌失措地看向库拉提丝舰长,而塔利亚那一头暗金色的短发如今更是暗淡。
她怒瞪了阿瑟一眼:“这种时候我有什么办法!不要总是问我,你也要自己先学会思考!”
库拉提丝舰长当然知道这时候什么办法可以保护这一船的同伴,但是她却不由得犹豫。
即使对于曾经的爱人的话语感到了迷惑与质疑,可是她还是习惯性地遵从了命令。
哪怕理智的思考告诉自己,密涅瓦级是不可能在正面交战中战胜炽天使级与权天使级的,但是即使目睹了“朱诺”的沉没,她依旧不愿意接受那最后的选项。
是身为军人的恪尽职守吗?仔细想来,似乎并不是……
该说不愧是曾经相爱的人吗?她的不愿服输与那个人一模一样。
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库拉提丝舰长瘫坐在舰长席上,长松了一口气。
正要开口下达最后的命令,却听到巴特突然大声呼喊:“侦测到来自座天使号的校准镭射,敌方主炮已瞄准本舰!”
阿比的声音也同时响起:“舰长,座天使号发来光学通讯,他们要求本舰……立刻无条件投降!”
众人不禁齐齐看向了面色复杂的库拉提丝舰长。
手握紧又松开,最终,金发丽人似是放弃了什么,松开了手。
……
“那么,如果不给人类以足够的管束,他们早晚会重新屈服于欲望和贪婪之中,战争会重新掀起,鲜血将继续弥漫于人类的历史之中!”
……
苍蓝的光束将手中的光束加农炮击毁,莉卡·席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拖出道道残像高速来袭的黑色高达,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龙骑兵”系统被称为“不可战胜的兵器”。
粉色的光束将命运脉冲R的规避空间封锁,莉卡干脆控制着机体不做闪躲,抽出了臂上的光束回旋镖,光刃挥舞将迎头一击劈来的黑色猎隼挡下。
苍蓝的光刃在光束回旋镖喷射而出的粒子刃面上激起涟漪,莉卡清楚,那是光束回旋镖的出力不及对方的景象。
‘地球军的技术怎么会这么厉害?!’
虽然在情报中,对于“精灵”这种释放高能蓝色光束的光束兵器已有了解,她依旧很难想象ZAFT最新锐的“命运”系列武器居然也会被压制。
光辉传递者展开,命运脉冲右腿扫出,虽然这一脚踢在了黑色猎隼竖起的攻盾上,但是冲击力将两架机体分开。
佩戴的电子眼镜忠实地向莉卡传递着视觉信号,但是红发的“女孩”依旧觉得自己的“目光”无法跟上那黑色的高达的身影。
“为什么你一个自然人也能掌握‘光辉传递者’啊!说好的调整者体能优势呢!”莉卡的面色相当焦急,命运脉冲不断调整身位,手中的光束护盾将从四面八方的浮游炮射出的光束挡下。
莱莉亚冷笑,没有搭理莉卡的疑问,黑色猎隼手中的光束机枪咆哮着封锁命运脉冲的运动方向。
莉卡这也不过是试图转移莱莉亚的注意力——所谓调整者的体能优势,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为调整者却又是个先天瞎子的时候,就已经一概不信了。
终于找到了一个浮游炮阵势的破绽,莉卡也不顾是否有诈,光辉传递者喷洒着微薄的光幕,推动着机体向着那漏洞飞去。
“别急着走啊。”莱莉亚微微笑着,黑色猎隼背后主翼上的两座浮游加农炮飞出,如同战舰主炮射击一般的炮击逼得命运脉冲拐弯调整。
这一顿,让黑色猎隼的浮游炮又一次缠上了命运脉冲。
规避仿佛无处不在的浮游炮,让莉卡额角的汗珠越发细密,她虽然很难相信自然人中居然也会出现这种擅长龙骑兵的高手,但是如今真正面对,她也只能承认自己毫无办法。
不能贸然瞄准,光束加农炮会被随时紧盯的龙骑兵击毁;不能与敌人靠近,近身兵器的对抗中我方处于绝对劣势……
仔细权衡以后,莉卡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如果想要赢的话,只能争取在贴身战中瞬间结束战斗了吗?
只有一招的机会!
命运脉冲趁着浮游炮返回黑色猎隼的翼部挂架上充电的机会,背后的光辉传递者让命运脉冲迅速冲到了黑色猎隼面前。
“近身战是我这边有利啊!”莉卡怒吼,命运脉冲手中的光束回旋镖上撩,意图将黑色切成两段。
莱莉亚见到莉卡的应变,眉头微皱,座椅头枕两侧的球型灯亮起红光,暗金的少女瞬间感到操作手感完全不一样了。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力量……如果不是精神压力会越来越重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拒绝这种力量吧?
黑色猎隼的动作变了——莉卡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不论是动作上,还是气势上。
敌人的机体仿佛突然变成了活着的人,动作变得敏捷而精密。
这份变化对于莉卡来讲,足以致命。
黑色猎隼微微侧身,避过上撩的光刃,右脚迅速踢出,将命运脉冲右手紧握的回旋镖踢飞;机身上下的喷口喷射出微微的焰火,推动着黑色猎隼顺势向着命运脉冲刺出了手中的光束军刀。
来不及了!莉卡看着主监视器上越发明亮的苍蓝光刃,心中的恐惧浮现。
终归,是要死在战场上了吗?
“莉卡!”
从侧面射来的导弹将黑色猎隼刺出的剑刃击偏稍许,苍蓝的光刃从驾驶舱门的侧面划过,命运脉冲的腰部被剑刃熔出了一个断口。
深蓝色的命运脉冲丢开手中缴获来的导弹发射器,虽然动能弹药让黑色猎隼的剑刃偏转些许,但是莉卡·席塔的座驾依旧在这一击下失去了行动力。
手中的“湖中剑”斩下,莱莉亚皱眉,驾驶机体避开了命运脉冲深蓝色机的斩击。
光束步枪握紧在手,背后的加农炮也一起发出了轰鸣,命运脉冲深蓝色机竭尽所能地驱逐着黑色猎隼。
有点麻烦了……
莱莉亚皱眉,她能够从新赶到的脉冲高达身上感到很复杂的情绪,而且看看对方几乎没有损伤地出现在面前,她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很棘手的敌人。
应该怎么做?
暗金的少女略感纠结,这时候,来自主天使号的通讯将她从思索中唤出。
“莱莉亚上校,主天使号与力天使号已经和增援舰队汇合,接下来要开始对ZAFT机动要塞发起攻击了,还请尽量返航!”
巴基露露的话让莱莉亚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了,立刻返航。”
黑色的高达变形为战斗机,浮游加农炮也从黑暗的星空中返回,与黑色猎隼一同向着更高的战场那儿返回。
寇特尼·歇罗尼姆斯看着迅速离去的黑色猎隼,微微松了口气。
赢不了,从目击到那架黑色的白羽隼型高达时,他心头就无法压抑那强烈的危机感。
会死的,会死的,如果和那架机体对上,真的会死的!
这是那伴随着操控龙骑兵的天赋一并带来的微弱的预感告诉他的讯息,而且不同于以往那微不可察的感觉,这次他几乎无法压抑自己转身就逃的冲动。
对方的主动脱离让他松了口气。
“这算是……被放过了吗?”寇特尼控制着机体转身将失去了动静的命运脉冲抓牢,向着STAFF的母舰返航,“也罢,既然莉卡已经救下来了,我也没必要上赶着送死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寇特尼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之前在战场边缘突然感受到的东西。
那种仿佛某种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的存在感,几乎是在感受到的时候,寇特尼就放弃了抵抗。
那架白色的高达……
仅仅只是回忆,寇特尼就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原来,不只是那个“地球圈第一”,连她的战友中,也有这么夸张的怪物吗?
将已经昏迷的莉卡救出的同时,寇特尼心中感慨着。
……
“所以,已经看明白了的人,有义务去引导他们——那并非是规定,而应该是引导,引导他们去思考,去学习,让他们明白,控制自己的欲望向正确的方向宣泄,只有这样,欲望作为人类的本能,才能被真正地利用起来!”
……
弥赛亚外,白色的战斗机从炮火中穿过,在一条纳斯卡级面前变形,举起了手中的精灵军刀。
没有去管那舰桥中传来的惊恐与愤怒,安娜塔西亚很自然地轻推驾驶杆。
从纳斯卡级舰桥爆炸的火光中冲出,“苍白残光”的双眸扫向环绕着要塞旋转着的巨大环形结构。
“原来如此,是将光束护盾发生器安装在这些环上,以此来获得全方位的光束护盾防护吗?”
轻易地解析了“弥赛亚”外围的光束护盾原理,安娜塔西亚踩下推进踏板。
DeltaKai手中的精灵军刀猛地刺进了近在眼前的环形结构上,苍蓝的光刃将其上的护盾发生器贯穿,原本包裹着“弥赛亚”的“龟壳”的一角,产生了漏洞。
光束刃在护盾发生群上大肆破坏,造成的异常自然惊动了坐在指挥室中的ZAFT以及迪兰达尔。
看着监控影像上那架正在破坏“弥赛亚”防护系统的白色高达,迪兰达尔叹了口气。
还是打上门来了吗?安娜塔西亚·冯·西科斯基!
不甘地握紧了双手,迪兰达尔的手拂过指挥椅上的一个按钮,从把手上滑出的格子里,是一把崭新的手枪。
……
“那么,如果你失败了呢?或者你死了呢?即使有着各种称号,我们其实都很清楚,真正的神明是不存在的!你不可能照顾到每一处!”
……
基拉面色中透露出无法压抑的怒火。
他不明白,即使奥布与地球军是ZAFT的敌人,迪兰达尔议长想要将他们歼灭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惜将大批自己的部队卷入这攻击也要开火?
吉尔伯特·迪兰达尔,你已经事实上陷入疯魔了!
基拉·大和的心中确定了那个男人的状态,在愤怒的同时却又不由得有些可惜。
曾经在外交活动中有所接触,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连阿斯兰都不由得去相信的男人,如今也陷入了执念的魔障中,无法认清自我与现实了吗?
你到底是有多想要赢得这次战斗啊!?
“拉克丝,请释放流星号!”
如果你无法接受正常的交谈,那我就先制服你,然后再和你好好谈谈!
假使渴望和平并且投入了全部精力的人却因为执念而万劫不复的话,那也太让人难过了!
巨大的MA组件与强袭自由组合在一起,基拉目光紧盯着那巨大的要塞,踩下了推进踏板。
学习知识是为了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别人交谈,修炼武艺则是为了别人能够心平气和地与自己交谈。
吉尔伯特·迪兰达尔,你必须为了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奥布……不,是地球,绝对不能因为你狭隘的执念成为牺牲品!
……
“所以他们必须学会自己思考,我们的责任是走在道路的前方,为所有的后来者提供一个思路或者说方向,当我们走不下去、在路途中倒下的时候,会有人接过我们的旗帜,继续引导人类前行,这样,我们也可以安然退场了!”
……
雷从昏迷中醒来时,所见的是那划过月面的惨白光柱。
“新·创世纪”吗?
真是可笑……
雷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不知为何生动了许多。
真他们,应该没事吧……阿斯兰·萨拉,自己虽然看他不爽,但是对方确实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真和海涅即使被他击败,也不会被杀死——雷这么确信着。
但是那道光……
罢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在意的了,即使是吉尔,他也终究偏离了他自己曾经描绘的道路,成为了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那个感慨着人类的愚蠢,致力于创造新的世界的吉尔,终究不过也是一个人类。
如同那些愚蠢的家伙一样,他也为了胜利而开始不择手段,成为了在名为“命运”的歌剧中起舞的丑角。
雷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初与安菲娅交谈时,对方的话语带来的悸动到底是什么。
那是名为“自我”的,他曾经视而不见之物。
不过……
‘死了……或者说,被安娜塔西亚·冯·西科斯基回收了吗?’
那迷蒙的感触能够察觉到有什么永远地消失在了星空之中,雷不由得心头黯然。
这就是你讨厌吉尔的原因吗?意外的,我开始有点理解了呢,安菲娅·维卡·菲丽达。
自我、自我……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个。
‘你跟劳·鲁·克鲁泽完全不是一众人。’那个他曾经最嫉妒而憎恨的少年,这么告诉他。
‘所以,你只是雷·扎·巴雷尔,而不是他!’
劳不这么想,吉尔也不。
吉尔信奉着基因的力量,对于拥有着和劳完全一样基因的自己,吉尔大抵只是视作了年轻时的劳;在劳看来,自己是他的分身,所以他随意地安排自己走上了他的道路,没有人质疑,即使是被安排了一切的雷自己。
可是,我明明就不是劳!
终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感情,雷任由那份怒火流淌在心间。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基拉·大和的怨恨、嫉妒到底是什么。
不是因为对方可以活得很久,不是因为对方拥有了超群的才能。
仅仅是因为,自己羡慕他:想要自己独立地思考、作出决定;想要自己被视为独立的人,而不是某个复制品。
想要……有一个能够在背后鼓舞自己前行的长辈,而不是限制自己,让自己只能走上只有毁灭的老路的所谓“养父”。
基拉·大和,你……真是一个好运的人啊!
对于安菲娅的埋怨,不是对方不愿意和自己一样,听命于吉尔,大抵只是对于对方拥有着自己所没有的自我,而感到了羡慕,却又因为心里的执念,不愿承认,继而恼羞成怒?
真是讽刺,没有自我的活了下来,拥有自我的却永远消逝在了星海之中。
‘我得去见他,’
怒火消退,雷的目光再次看向弥赛亚。
即使明知道可能不会再得到什么,但是雷还是想要见见迪兰达尔。
哪怕什么回答都不会达到,雷依旧想要去好好问问吉尔。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是雷·扎·巴雷尔,我只是雷·扎·巴雷尔!
残损的机体身后,仅存的推进器启动,将这具“残骸”向着那巨大的要塞推去。
……
“是否应该说,不愧是见证了数百年历史的人物,居然拥有如此坚定的信念与意志!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这个高度,能够接过这面旗帜一直前行!”
……
目睹了白羽隼冲入弥赛亚要塞的基拉,焦急地驾驶着自由向着要塞前进。
突然收到的通讯让他冷静了下来,看着上面熟悉的用语习惯,基拉松了口气。
‘我先破坏创世纪和要塞外壁吗?’
安娜塔西亚的请求让基拉叹了口气。
‘姐姐,那你一个人在里面,千万小心啊!’
巨大的MA举起了手中巨大的光束军刀,一剑向着弥赛亚的环形结构斩去。
于此同时,安娜塔西亚也受到了ZAFT军防卫部队的攻击。
虽然已经将停泊港口附近的守军彻底歼灭,但是伴随着安娜塔西亚的深入,ZAFT军陆战部队的防御也越来越严密。
手中的左轮手枪与冲锋枪同时咆哮,转过拐角,安娜塔西亚留在过道里的火箭榴弹启动,拖出长长的尾焰直接撞进了对面的拐角,几个ZAFT士兵残存的尸体抛了出来。
巨大的颤抖传来,隐隐还能听到剧烈的爆炸声。
这是……流星的导弹轰炸吗?
安娜塔西亚很清楚自己留给基拉的通讯会带来什么,这也让她的脚步加快了些许。
流星号的全弹发射搭配强袭自由自身的火力,不说摧毁,瘫痪弥赛亚还是能够做到的。
自己必须在迪兰达尔死去之前找到他!
一颗闪光震撼弹扔出,巨响之后,安娜塔西亚避开了大批守卫部队,钻进了电梯之中。
弥赛亚的结构在流星以及后续突破过来的舰队的轰炸之下正缓慢而稳定地崩溃,这种崩溃的一个表现就在于,通道中的灯光已经熄灭了。
借助应急光源的照明,安娜塔西亚迅速接近了弥赛亚的指挥室。
侧身躲在门后,安娜塔西亚伸手在门口的电子锁上轻轻点动,闸门伴随着安全密码的键入,缓缓打开,在那之后,是通向弥赛亚指挥室的电梯。
吉尔伯特·迪兰达尔看着黑暗中,空荡荡的指挥室,一时无话。
输了,最终还是输了。
将部下遣散,放弃了或许可能发射的第三发创世纪,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吉尔伯特·迪兰达尔相信,那个女人会来到这里,来到这里和自己见面。
或许,这就是我的终点了吧……迪兰达尔这么想着,听到身后那电梯响起了铃声。
转过头去,看着那一身雪白的女子缓缓走来,最终在离自己十米远处停步。
“你果然选择了前来这里。”
“你果然没有选择逃离这里。”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同时,双方的枪口也互相对准。
安娜塔西亚·冯·西科斯基看着上方的那个年轻人,眼神流转。
清冷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那么,跟我谈谈吧,吉尔伯特·迪兰达尔。”
迪兰达尔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确实,我也对你,真正到达了进化的彼岸的‘神明’很感兴趣,你愿意跟我交谈,我很高兴。”
“‘命运’之后,你留下的后手是什么?”
“嗯?已经想到这一层了吗?我是否应该说,不愧是你?”
迪兰达尔面色微谔,旋即露出了更加温雅的笑容。
“不过,既然想到了这一层,为什么还要选择阻止‘命运’呢?以你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我真正构想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我想,那应该与你所构想的未来,相差仿佛才是。”
安娜塔西亚定定地看着迪兰达尔,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缓缓将手中的枪垂下,闭上了眼。
“……有时候,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苍白的少女的话让迪兰达尔都不由得愣住了,但是她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中会让人误会的部分,继续说着。
“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中,大多数我后来都感到了后悔,而其中最后悔的,大抵还是那几件事情……吉尔伯特·迪兰达尔,你知道吗?”
抬起头来,安娜塔西亚的眼中有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似是怀念,似是感慨,更是感伤。
“我有一个弟弟,他的名字,叫卡斯巴尔·雷姆·戴肯。”
“而你的声音,和他的一模一样。”
迪兰达尔微微眯眼,他不是很理解安娜塔西亚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
‘卡斯巴尔·雷姆·戴肯?可是,她的姓氏不是……’
没有在意迪兰达尔眼神中的探究,安娜塔西亚继续说着:“我的父亲,吉翁·兹姆·戴肯,以及我的母亲,阿斯特莱雅·托娅·戴肯就曾经说过,我和卡斯巴尔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
“而如今,见到你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怀疑,这个世界是否有这么多的巧合?”
“有一个和我弟弟声音相同的人,”
“有一个和我弟弟性格相仿的人,”
“有一个和我弟弟追求一样的人……”
安娜塔西亚直视着面上已经止不住错愕的迪兰达尔,声音变得冰冷而无情。
“那么,这个人,这个和我弟弟除了相貌以外都无比相似的人,是否会因为那与我太过相似的性格,犯下与我当年,相似的错误?”
“我很遗憾,迪兰达尔。”冷冷地注视着眉头皱起的迪兰达尔,安娜塔西亚身上散发出了悲哀、愤怒,以及叹惋的感觉。
“这个人,确实犯下了,与我当年的错误,相似的错误!”
“太高傲了,高傲到难以将人性完全看见,高傲到无法认清自己的责任与现实,高傲到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高傲!”
“正是这份高傲,让你自以为是地提出了‘命运’这份在你看来十分优秀的‘过渡’计划!”
“那么,”迪兰达尔握枪的手,不由得微微用力,“还请你告诉我,我没有看见什么,让你直接否决了‘命运’!”
安娜塔西亚的嘴角挂起了嘲讽的笑容,但是不知为何,迪兰达尔就是感觉得到。
这份嘲讽,不仅针对着自己,同时还针对着这世上的所有人。
“人类是具有惰性的,如果让他们见识到了无需烦恼与思考就能安稳甚至是幸福地生活下去的社会,那么堕落下来的人类就会不自觉地变得惫懒,并且开始厌倦改变。”
“而不会改变的人类,又怎么可能,能够一直在这永远在变化的世界中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