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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陵处。
连绵不断的雨,似乎完全不愿意停下,甚至变得磅礴。泥泞之路,雨水填满了道上的坑坑洼洼。从大大小小的水坑上走过,被再开的水向四周飞溅,浸入本就过分湿润的泥土当中。众人撑着伞,走过一段又一段的泥沼之路,在磅礴雨线之中,最终来到了一处不小的湖泊边上——这便是秦南下的落脚之处——一边的低矮茅屋。
湖水中,苇草迎风飘摇,在雨的拍打下抖索自己的枝干,雨线落在湖边的乱石上,化为更为细小的水珠散开,成为这莫大的雨的一部分,流到湖泊当中。
滂沱之雨,浸润着,浸泡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雨所包裹,被雨所浸润——除了落下的雨还有四处裸露的岩床便无他物。雨滴沾着苇草,沿着它的草杆滑落,流入湖泊。眼前的一切只有雨雾、雨烟,朦胧的笼罩着南下陵的一切。
空气沉闷,连天空也失去耐性,雷鸣电闪接踵而至,天空的闪光划开阴云之下的昏暗,被隐藏的一切最终要回到太阳之下。
四周遥望,远处的树木之中,苇草从中,朦胧的雨中,他们要找的那个人随处可见。高呼了一声他的名字,换来的只有天空滚雷的回应。
花了约两小时来到此处,却找不找那人的身影——是他已经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此处?又或者他还没有回来?
巡洲者高呼着他的名字,将军四周寻找着他的踪迹,两位神明在站在高处眺望着,意图从这白色的雨幕中找到他的影子。
他的回应就在不久之后——从那条河边——文川边,一个老人缓缓撑着伞,缓缓的靠近几人,他朝众人挥手——秦南下,他回来了。
他去哪了?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一切都不重要。
天上的乌云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汇集,本就低沉昏暗的天空变得更加的压抑。在一阵雷的轰鸣声中,雨变得更大了——白色的雨丝冲刷着大地,像是要把陈年的灰尘冲去,要把掩埋得新土翻到地表。
秦洛林二话不说上前走去,向老人说清楚了一切的来龙去脉——那些“微星”,那些“量·计算机”,那个“界门计划”,还有他们——“界门生命”。
老人没有显得多么吃惊,也未显得多么镇定,闭上眼驶入凭借自己构建出那个文计划的全貌——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怎么想象,能看见的始终只有这个文明的样貌,能探知的也仅有那个文明的冰山一角——就连那场战争自己都知之甚少,又何德何能去窥视那个计划的全貌呢?的确,这番胆量也仅有巡洲者有了。想到这里的秦南下望向走来的巡洲者,接受了这个事实。
巡洲者能感受到,他有什么疑惑并未解开——并非是关于“界门计划”也不是关于“文明计划”,而是关于一个更加简单,也更加复杂——或者说是一个最为浅显的问题。关于...
“那场战争。”秦南下朝巡洲者问,“你开有什么头绪吗?”
对,就是这个问题——和他方才看见的画面如出一辙——就仿佛老人在刚才就问过他一次了——但始终也是刚才一时间看见的,是幻觉还是什么不好判断——也无需判断——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那个计划的最终一环。
但既然对方都已经问出来了,就顺带将那个故事讲出来吧——关于那场战争的始末。
开战的理由极其简单,简单到可以二元分立——面对来自外星的入侵,是优先“攘外”还是优先“平内”。大敌当前,本以为“攘外”是全人类共同的愿景,“平内”不过是刻意产生的对立权侧。但不知为何“平内”的口号始终没有停息,还占据着相当一部分的影响力——二元对立,这就是那场战争之前一百余年的背景。
战争得到苗头一旦出现就不会消失,有人清楚的认识到了那一切,早早的着手处理应对即将来临的战争——保护种子,保护科技,保护会在战争中消失的东西。那些埋藏在地下的避难所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规划建造的——兴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建造天空之城的想法?谁知道。那更多的——特别是平民,他们一直认为内部矛盾的战争不会发动——毕竟面对这样的敌人,这样的境况,“攘外”是多么的理所应当。
是啊,是多么的理所应当。那些人为了保护整个星球特地建造了一圈又一圈的轨道防线,构筑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御立场,为的仅仅只是保护自身不会被外星而来的家伙所毁灭。而那些理所应当也是那个时候的平民每日唯一的心态。那之后的便是每日每夜开展的谈判活动,为的就是那一份“理所应当”。
最终,没有一次谈判是众望所归的,在分崩离析的会议结束之后,“攘外”与“平内”二者的战争即刻发动。庇护所、地下避难所是战争中人民唯一的归宿。期初,人们乐观的认为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多久;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悲伤的情绪在民众之中渲染开了;接着,痛苦的哀嚎,绝望的痛哭,悲痛的尖啸,有人开始崩溃,逃离这个令人痛苦的现实——战争还没有结束。
战争是何时结束的?没有任何一本书的记录是准确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这个时间被清楚得到记录着——这个令人痛苦的,绝望的,悲痛的,毫无光芒的时代,战争的时代,何时结束对于残存的人们来说并不属于他们。
但巡洲者们记录着——一千三百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六日,那是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
战争的结束则更为荒唐可笑——甚至带有一点讽刺——双方弹药耗尽,粮草耗尽。也他们不知道回顾的时候看见当时那一片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土地之时脸上浮现出的会是什么表情——无论是什么,但绝对的是发自心底的绝望与痛苦。
这便是那场大战——岔缘之战,文明之战,纪元大战。
看着秦南下的神情,毫无疑问这战争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文明崩坏,生态毁坏,莫名其妙的开战理由,莫名其妙的结束借口。无论是在他看来又或是秦洛林,洛文东或者是将军看来,这场战争都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但这就是既定的历史。
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