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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斜一地，水无月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打量着眼前带有疯狂气质的珍娜丝。
九霄却对水无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身形一闪，落在了水无月的身旁，细声说道：“看样子天蝎大人似乎失去自我了……”
九霄本想大声喊以此来吸引人来到训练场，但是一想到白天珍娜丝被敬重的场面，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让铁律的队员看见珍娜丝这个模样一定会降低她在铁律队员信心的地位吧。
于是，她转而说道：“水无月，要不我去叫默过来？”
水无月皱了皱眉，她莞尔笑道：“你是不相信我吗，一个赌气的小孩子被圣痕空间主导了梦境罢了。”
“水……水无月？”
但是这时，对面的珍娜丝眼中的猩红却少了几分，原本朦胧的紫色也消失不见，珍娜丝蹙了下眉：“水无月不是在一年前去温斯特的时候牺牲了么……”
水无月挑了挑眉：“没想到你对一个无名的队员都记得这么清楚，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
珍娜丝额头的圣痕鲜艳的紫色逐渐变淡，她再度举起雪下誓言，朗声道：“而且水无月也绝对不是你这个模样，你是什么时候混入我们队伍的？！”
九霄闻言，顿时离水无月远了一些。
水无月眨了眨眼，将匕首重新插回大腿上的武器绑带上，双手背着头走入黑暗中，留下了一句：“趁你还有意识的时候去找默吧。”
听到这番话，珍娜丝才意识过来，自己竟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一旁仍在警戒的九霄，语气柔和了许多：“抱歉，能带我去默那里吗，嗯，这杆枪先交给你保管。”
九霄将势州村正收了起来，接过雪下誓言，才发现这杆枪竟然要比想象中的沉重许多。
“有些重吧，这枪背负了更加沉重的情感，所以才会让人觉得更具重量。”珍娜丝揉了揉眉心，眼眸中还有些挥之不去迷离。
“天蝎大人……”
“叫我珍娜丝就好了，你也是直呼默的名字吧，没必要对我见外。”
“珍娜丝……你刚才那是？”
珍娜丝苦笑，挠了挠右鬓：“应该是白天的虫后还有些残留的意识，这种意识汇聚成了圣痕，趁我休息的时候掌控了我的梦境吧。”
“也就是说，你还是有之前的记忆的。”
“是。”
“之前你说的话……”
珍娜丝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坦然回答：“都是真心话。”
但是她又很快说：“但那些只是心里藏着的恶意，可能也是我这段时间背负的压力，放心，我肯定不会贸然行动的。”
九霄有些狐疑，但是珍娜丝在铁律一方的品格如此，暂且相信她也不是不可以。
“梦境把我理智蒙蔽了，所以我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话说回来，那个水无月你知道些什么吗？”
珍娜丝望向侧方的九霄，九霄平静地说道：“我是今天才认识的，今晚应该是她跟踪我来的。”
“……嗯，听她的语气，是默认识的人吧，我有些想法了。啊，那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来训练场？”
九霄抿了抿嘴：“我当然是来训练的。”
“加练啊，挺好。”
突然陷入了沉默，珍娜丝脸色有些古怪，努了努嘴想要多说些什么，但是还是说不出来。
☆
默打开了门，面对九霄和珍娜丝的组合，她的表情很是怪异，但听完九霄的描述，她的表情很快变得凝重起来。
“那个晶体碎片呢？”
“我没有从房间出来的记忆，如果我没猜错，碎片应该还在我的房间吧？”
“错，已经消失了。”不知何时，水无月背靠着默房间门，淡淡回应。
默眼眸眯了起来，指挥着Eins，淡淡说道：“我要给你做一次身体检查了。”
珍娜丝脸微微一红，但很快轻笑一声：“没想到我也有在默面前脱衣服的时候。”
默白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一句停下了珍娜丝的怪异举动：“内衣就不用了。”
水无月有些汗颜，转身走出了门外。
九霄倒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发现珍娜丝原来是把胸部裹了起来，于是小声道：“原来你身上也有绷带啊。”
“怎么样，发育的不比你差吧？”
“一般般吧。”
“再说话我就给Eins通电了。”
“哎，别。”
九霄有些感慨，没想到人前优雅威严的珍娜丝私下是这么一副模样。
随着Eins的检查，默的表情逐渐舒缓下来，淡淡说道：“问题不是很大，虽然身上的确有圣痕空间，但是只是刚刚苏醒……帮我去把卡莎叫过来。”
一个Eins顿时飞出了门。
珍娜丝躺在床上，有些忧虑：“还需要用到卡莎的圣痕吗，明天我应该还能战斗吧？”
“放心，肯定没什么问题的。倒是九霄，你是怎么在珍娜丝手中撑过三回合的？”
九霄顿时木讷起来，一时想不好一个借口。
“算了，你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是我预料之内的事情，九霄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她会看着你的。”
“额，额？”
珍娜丝此刻却有些颤抖着开口：“九霄，你先不要走，在我痊愈之前能待在这里吗？”
九霄顿时迷糊了，视线转到了默的身上，却只见默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好，九霄你先待会吧。”
珍娜丝却郑重地开口：“九霄，我为我今晚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嗯，好的。”
“啊？哦，那，额……”
似乎是没想到九霄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珍娜丝一时无法组织起语言。
九霄只是坏笑了一下：“听说了默的一些传闻，我觉得大概可以作为道歉的礼物。”
默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珍娜丝却衷心地露出了笑容：“这之前偏激的想法和心理突然被释放的感觉其实很好，我本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但是总是放不下这一口气。”
默面无表情：“我说过很多次，你不是什么替代品。我对你的感情也停留在朋友这一层面，没法更进一步了。”
“我知道，是我那天有些神志不清，可是跟你共事这两年来我连个拥抱都没有——”
话音未落，默摸了摸珍娜丝的脸庞，打断了她：“我原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那种行为来证明关系。”
珍娜丝脸庞顿时红了起来，但还是打趣道：“果然，默你还是知道这些手段的嘛。”
“对付你足够了。”
默移开轮椅，目光转向了几乎是同时进门的卡莎，由于视角的关系卡莎没能看见那一幕。
“默，你叫我？”
“对的，我要借圣痕用一下。”
“诶？珍娜丝？嗯……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吗？”
卡莎利落地脱下紧身裤袜，露出小腿处的奇异纹路，默示意卡莎再靠近些。
九霄看着卡莎小腿处闪烁的纹路，顿时觉得左手臂有些刺痛。
之前曾经听那些崩坏兽说过，卡莎好像是什么有血脉的少女，是不是就指的是这个圣痕呢？又称我是什么主……该不会是把我认成洛云了吧？那卡莎的圣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回忆起之前在会议室的那次谈话，默为了救被崩坏能严重侵蚀的卡莎失去了双腿……
该不会圣痕原来是在默身上的吧？！
那么，原本具有血脉的应该是默！
想通这一切的九霄，顿时身上一阵寒意——
默和洛云真的有血缘关系？！
就在九霄觉得左臂越来越瘙痒的时候，默那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已经搞定的样子。
“默，不愧是你，居然能想到用圣痕将珍娜丝体内残留的崩坏能全部换取出来，这样没有足够的崩坏能支撑，圣痕空间就会自行瓦解了！”
“谢谢你，默。”
“好了好了，治好了就赶紧走吧，九霄送客。”
为什么是我……
但九霄只好把珍娜丝扶了起来，卡莎也穿好衣服向三人挥手道别，就在珍娜丝迈出门的那一刻，默突然说了声：“雪下誓言我先没收了。”
“……好。”
走了一段时间，珍娜丝突然深深吸了口气，让九霄一阵惶恐。
“九霄，你见证了吗，我和默的关系终于重归于好了！”
☆
水无月关上了默的门，把玩着手上的匕首，却引来了默的不快：“你怎么在这？”
“被我看见了，所以害羞了？安心，你明明知道珍娜丝会保护九霄的。”
“啧。”
“我本来以为你会主动提千叶熏的，所以我才在这。”
默又注视起雪下誓言，没有露出沉重的表情，反而是微笑着说道：“我跟情敌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水无月哑然失笑，一把收起匕首：“我没想到你还挺有意思。不过嘛，她可是很好的一个人。”
“是啊……可惜他们都走了，怎么看都像是我失败了一样。”
“……”
水无月眼眸也突然黯淡下来，似乎也是想起了谁。
“卡莎还不知道你从总部来了。”
“你想让我跟她见一面？”
“你自己决定，见个朋友有什么不应该的呢？”
☆
珍娜丝蹑手蹑脚地进门，房间的灯却突然被人打开了，正是一脸平静的轩辕思。
“额，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出门的那一刻就醒了，一直到你进默的房间门我都在跟着。”
“……”
“憋着对自己不好，没事就快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