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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撞击还有34小时——
地震事件之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而鉴于一直以来地球和宇宙中怪兽的不断袭击,人类暂停了对k76l的进一步接触,转攻为守研制自卫的武器。期间内仅仅一个月全球便有206个广袤监测卫星被发射上了太空,其中还有150个自卫装置,频繁的行动使得钱旅云都要禁不住感叹,地球要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匣子了。但此时此刻饭桌上他管不了太多,今天生日他便邀请了奇点一众来到一家不错的烤鱼店吃饭。
“明明是生日结果你选个这地?”桌子太大暮卉伸开长手费力夹起放在桌子中央咕噜翻滚的炖鱼,是把鱼先行烤至半熟后再端上桌现炖现吃的做法。店里很嘈杂,鼻梢间都飘摇着熏脑的烟味,脚底下摆满了剔透的啤酒瓶,在桌后方能直接穿过走廊望见热火朝天的厨房,和大厅仅仅隔着一个窄窄的几米过道和锤下的一席珠帘。暮卉不是矫情,只是她懊恼自己明明穿了最好看的裙子来,甚至为此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的处境像是一朵落入野菜园的水仙花。
冬半几人都早已习惯,甚至跟诗崎赛起了酒量。旅云向来不爱把生日过得庄重,只是如此将众人邀请来还是第一次,以往不参加队伍内话题的暮卉由此吃了亏。就连杨渊都放下平时的架子喝到满脸通红,在桌前捶胸顿足惹得手边闲置的花生壳被震荡得上上下下。江树原本准备了蛋糕,但旅云接过以后却另有打算一样的放在一边说等到饭局结束,刘御太懂他,知道他是想带回家独享。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宇宙探险部精英部队——奇点的成员,而是和店里店外,街道上楼房中无数个为了生活和明天不断打拼的平凡人一个样子。
几声冰冷的通讯器警报声打断了欢闹的生日气氛,杨渊无奈清清嗓子,灰溜溜地独自跑到店门口去接通讯器,一杯啤酒没下肚的功夫他便回来,黑着脸什么都不说,只让所有人半个小时内换好衣服回基地。刚听到这消息最遗憾的是旅云,他刚打算向大家披露他设计好的新发明。
正值深夜,几人便换好队服在指挥室里排排站好。只是几个大男人的酒劲还没完全消下去,脸仍通红。指挥官见人员齐全,没有废话,直接说明了事态:
“一颗直径1500米的陨石将在32小时后撞击地球。”
“1500米?!”几个大男人一听数字通红的双颊便吓的惨白,1500米半径的陨石,代表一大片地区,可能一二个省市将会直接蒸发,而距离撞击竟然只剩32小时?!
“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们?发射的监视器呢?”
“在地面侦测到之前我们没有收到一条太空监视器的消息。”指挥官冷冷地说道,但语气微微颤抖。同时指挥官很快表示现如今根本没有时间调查关于监视器的事。地面正常防御部队曾连续发射多枚导弹试图轰碎陨石但均已失败告终,无奈只得转向现如今拥有强大武器的宇宙探险部。
“强大武器……您是指?”旅云问道。
“宇宙探险部远东基地的中心轨道炮。”指挥官提到目前作为宇宙探险部的杀伤力王牌中心轨道炮,位于宇宙探险部远东基地及中国支部总基地的上方,待机时隐藏于专属放置库中。单次发射需消耗一亿八千万瓦电力,理论威力相当于300枚核弹同时爆炸。但需要整整两个小时的待机时间。旅云稍送一口气,几年前自己曾亲自参与轨道炮的日常校准工作,那段时间他便深知了轨道炮的威力,纵使陨石仅有32小时就要坠落,但对于轨道炮发射来说时间绰绰有余。
“别大意了!”指挥官的声音铿锵有力,“这次的陨石绝不简单,理论上来说地面部队的导弹早该解决掉却未能成功,恰恰说明了这陨石绝不简单!若是大意了这次我们必败无意。”随后,指挥官表示在两小时后,来自欧洲的战术指挥家将会到达远东基地,一共商讨战术。期间各队员协助进行轨道炮发射准备工作。
——距离撞击还有30小时——
欧洲的战术指挥家是个斯文君子,留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下颌线明显,颧骨突出,却没能影响他唇间笔直的线条,代表着孤独的沉思和无情的决断。他与钱旅云的初见并不美好,虽然作战指挥是交给杨渊,但钱旅云内心早已规划好了一张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作战蓝图。那战术家习惯被人称作尤里乌斯,他一上来便表示轨道炮绝对奈何不了这块特殊的陨石。一番谈话中,他提及自己曾是地面部队的科学家,对于地面部队日常装备的导弹威力了解自己的女朋友更甚,直接1500米的陨石经受过全弹发射之后绝不可能毫发无伤。但他同时提出,轨道炮虽然无法直接轰炸陨石,但可以微微改变其航向。
校准室内无数个仪盘表在飞速转动,江树总是有八只手或许也用不过来,他甚至不用开灯,仅仅是每个仪盘表上两只微弱指示灯发出的荧光就足够把房间照亮。江树精心地调试每个仪表盘并记录数据,简单的工作却让他想起上世纪艰辛的田间劳作,毕竟这间房间并不舒适,三面无窗,仅仅是正前方有一扇大大的钢化玻璃窗,窗外就能看到那架几百米长的超巨型轨道炮。确定完最后一个仪表盘后,他便悄悄关闭了通讯器,来到天台。
对着尚且宁静的荧荧夜空,江树高举起左臂,化身成了光。
——距离撞击还有27小时23分——
奥特曼如今在大众眼中便是明星,仅仅是飞入太空的一刹也被捕捉。可这位明星的口碑却不怎么好,纵使三番五次的消灭怪兽,但怀疑他并不是为了地球以及人类而战斗的声音一直都在,而每次一番狼藉的战场也让这种声音在人潮中站稳脚跟。此时人们还不清楚德尔塔此行的目的。而与此同时,探险部上下也密切关注着德尔塔的动向,一行人满怀着期待,只有金发的尤里乌斯眼神依旧锋利无比,显而易见他是奥特曼非友论的支持者之一。
到了宇宙空间,德尔塔才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压迫感。这是一颗通体深蓝的巨型不规则陨石,透过它表面剔透的壳,似乎能见到其中星星点点的光不断闪烁,宛如心跳。它周围围绕着卫星与自卫武器的残骸慢慢飞来。德尔塔毫不犹豫,抬手便发出德纳伽斯塔光线迎击,但即使是回回致命的德纳伽斯塔光线,其威力也在陨石面前也是杯水车薪,整条光线在陨石通体划过,却仅仅炸下一些零星的碎块。不过比丝毫没有作用要强,全力一发的德纳伽斯塔光线之后,德尔塔的计时器便开始闪红。他不曾想放弃,便双手缓缓汇聚与胸前,耗尽所剩的能量打出德纳伽斯塔轰击,光球形状的轰击命中陨石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德尔塔被余波震飞,在落到地面之前便耗尽了维持身形的能量,融化在了夜空里。而余辉过后,那陨石却依旧只伤分毫……
这一切钱旅云都看在眼里……
——距离撞击还有27小时20分钟——
“连奥特曼都输了……”指挥室中杨渊关闭了显示屏,现实的残酷让他更加相信指挥官和尤里乌斯的话。可能即使是祭出轨道炮也难以轰炸这陨石。面对一筹莫展的境况,杨渊把目光转向远道而来的战术指挥家,到如此关头他的嘴角依旧笔直,看完录像便不紧不慢坐到桌前,等待他开口的时机。
“尤里乌斯先生,事到如今,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之前提到过轨道炮可以微微改变这颗陨石的航向是吗?”杨渊特地放缓了声音,可能是被他锋利的眼神割到,他少见的态度软下来。尤里乌斯叹口气,表示自己的方法依旧免不了让陨石撞击地球。
“无论如何请你说说。”杨渊再次恳求道。
那金发的指挥官这才将椅子转过来,用笔指着桌子中央屏幕上的陨石图像,缓缓开口道:“等到轨道炮准备完毕后,可以向这里的M点击发,随后经过计算它将会偏离原先的轨道而装到南太平洋偏西的位置上。在那之前可以让北美,南亚和东亚的探险部在那里连夜设置缓冲装置,以降低陨石的破坏力……”
“你的意思是,海上是无人区?”杨渊开口道。
“对。”
“能让我说一句吗?”呆在后方静候多时的钱旅云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了多次的方片。他在桌上将它铺平,显露出里面的设计图纸。
“这是我刚设计好的一个转换器,在多次德尔塔作战的资料中我发现其光线蕴含一种特殊物质可以让光线造成如此大的威力,我暂且将它命名为德纳伽斯塔物质。而在珠江一战后恰巧在附近工业区发现了这一物质的微弱残留,经过彻夜研究后我就发明了这个。这个转换器能将德纳伽斯塔物质的威力瞬间提高几个档次!而且刚才我看了,德纳伽斯塔物质确实能对陨石……”
“噗嗤”金发的指挥家不住笑出了声,他挥挥手,示意让钱旅云赶紧停下,轻蔑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钱队员,你是想加紧把这个东西造出来然后摆脱奥特曼大人去轰击陨石吧。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凭什么就觉得奥特曼一定会帮我们?说不定他早就跑了哈哈哈。”
钱旅云二话没说,往日一向随和的他现在竟然一个箭步冲上去用上了自己几年都没派上用场的格斗技巧一拳把那战术指挥家从椅子上打下来。尤里乌斯瞬间像是根折断的高粱杆一样瘫在地上,没等他反应,就听得旅云怒斥道:“你是觉得你的战法有好到哪去吗!用上三个地区的全部措施需要21小时,并且最低最低而且是运气最好的情况降低的爆炸范围依然能带走几千万人的生命!你那是什么三流战法!”
“你说什么?!”这位自尊的战术家将自己引以为傲的思路和战术看的比挨上一拳要更高,他近乎疯了一般走上前,与钱旅云近乎眼睛碰上眼睛,撕扯说:“那种经济不发达劳动力廉价的地方受点损失难道不是比失去远东基地或者哪个中心城市要好一万倍?你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去相信那个奥特曼!”
面对野兽一样的尤里乌斯,旅云冷静下来,他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说:“德尔塔奥特曼他曾经告诉了我,身为科学家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几千万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而且我们奇点一直以来都几乎与德尔塔并肩作战,我们相信他。”
“你这是拿几亿人的命在赌!”
“这不是赌,是战术!”
钱旅云将目光转向杨渊,希望他作为此次作战的总指挥官能下达最适当的命令。尤里乌斯的计划从实施到准备完毕需要21小时,而钱旅云则需要24小时才能让刚出炉的转换器放到指定位置待机。尤里乌斯也看向杨渊,满眼便是希望他能够选择自己的战法。良久,见杨渊抬起头。
“旅云,去准备吧,我相信奥特曼。”
“oh,no!”尤里乌斯把手里的笔一扔,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呢喃着:Ihavetostartpreparingmysuicidenote(我得开始准备我的遗书了)
——距离撞击还有25小时——
这是一个在外人看来几乎疯了的作战计划,要在25小时内赶工完成这样一件从未做过的精密机械装置,并且还要放到指定位置待机,最后计划能否秤钩还要看那个目的成迷的天外来客?所有技工、机械师和工人都毫无斗志,即使奇点一行人在努力的劝说。而转眼间,却见作为科学家的钱旅云早已披挂好全身的装备,这是他这几年唯一一次亲身投入大型机械的制作。
“钱博士……”众人有些动摇,但旅云不是来做慷慨激昂的演讲的,他二话没说,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终于工人中一位年纪尚青涩的小伙率先当头,从人群中挤出来,拿上工具就投身于噼里啪啦的制作当中,很快便是两个人,三个人,最后是所有人。热火朝天的人们嘴上说这是人生中最后一次工作了,但心里已然默默的相信了德尔塔,只因为看见了钱旅云义无反顾的背影。
——距离撞击还有10小时——
此时的地球已然没有了黑夜,天上亮起了第二个太阳。火热的光炽烤着大地,仿佛毁灭即将到来的宣言。坠落中心区的省市避难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主干道上人流攒动,街边与地下室入口都是手持红色指挥棒的地面疏散人员,他们的指责是在陨石撞击的五小时前将民众全部转移到地面基地的紧急疏散地下室中。紧急地下室必然空间有限,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只能去扑通的地下室。于是人员争相拥挤,喊声喧天,人群中还有几双手将婴儿举起,用尽全力叫喊着至少让自己的孩子进入紧急地下室。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陨石坠下,无论身处哪一地下室,都难逃一死!
此时的转换器已有雏形,江树坐在休息室里,端着咖啡透过窗户注视着巨大制造厂内如火如荼的制造工作。他们一行人因为没有什么专业的制造和精密组装的知识和经验,只得暂时在这里待命。江树起身站在窗边,一会便不敢回头。他死死咬住嘴唇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止不住像断线的珠子,滴在手上,德尔塔辉石上。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如此被需要,如此这般成为所有人的希望。虽然24小时的等待时间足以让他再次变身,但即使不足20小时,背负着如此的感情,他即使拼死也愿意。
——距离撞击还有30分钟——
天域号,火龙号,维纳斯一齐上阵。伴随着十六架突破号,用合金的钢绳全速将转换器托举至预定位置。天空的“太阳”早已如山一般巨大,耀眼的光辉使人难以直视。
另一边,地下室内的群众们席地而坐,打开广播和手机了解外界的情况。地上早已被毁灭的强光覆盖,阴冷的地下室死气沉沉,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呼吸。仅仅是相互围在一起数着心跳声,等待陨石的降临。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面对有着澄澈双眸的孩子,母亲只能抚摸她的头,安慰说再等一会,等出去以后买糖吃。
“不可能的,根据那陨石的大小这地下室不可能承受的住,我们在这等死就行。”一位四眼青年的话久久回荡在地下室中,宛如一场死亡宣告,牵动起了每个人的心。
“不会的,有奥特曼!妈妈说这次奥特曼来把陨石打碎!”静默中小女孩反驳道,却被四眼青年搪塞回去:“不可能的,奥特曼不会来帮我们!”一语祭出,众人的心便被彻底牵起,几位壮汉站起身来把脚步踏的响亮,竟然与安保人员纠缠起来:“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
而回观天上,面对巨大光球,江徐刘吕四人凭借极其冷静的战场心态将转换器稳稳地运输着,而离安装完成仅剩3分钟的路程。
关键时刻却战局一变,已然累到虚脱的钱旅云瞄到了陨石的测速器,那家伙居然开始加速了!
——距离撞击还有60秒——
“什么!!”面对此景诗崎毫不犹豫推起火龙号推进器,誓要在最后一刻安装转换器,可事与愿违,她明明能看见陨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砸下!还在不断加快!
——距离撞击还有10秒——
三机全部发力,凭借通讯器指挥即使报废推进力最差的维纳斯号或者几架突破号也一定要完成任务!
——距离撞击还有5秒——
赶不上了……尤里乌斯已然放弃希望,连带着受灾地区的人们一起……
——距离撞击还有……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在庞大陨石下还藏着一个渺小的身影。但那熟悉的紫色身影在奇点一行看来却无比伟岸,面对此景,面对那个义无反顾的巨人,尤里乌斯站了起来,凹陷的双眼中填满了难以置信。同时欢呼的,还有地下室的人们,德尔塔的登场无意是几亿人的惊喜和狂欢!
陨石下,奥特曼周身的光未曾平息,他竭尽全身力量以一己之力将直径1500米的巨大陨石稳稳停住!但众人深知这撑不了多久,德尔塔回头,示意抓紧安放转换装置。如今不仅仅是几亿人,全世界的人都聚焦于这位光之巨人。伴随着安放完毕后钢绳脱钩的咔嚓一声,德尔塔胸前早已剧烈闪红,一记空翻来到转换器位置。
『德纳伽斯塔轰击』
强烈的光过后,陨石便化作无数个碎片,黑夜重新降临,天空划过燃烧着的流星雨……
“对不起,你的战法,真的很棒”不知何时尤里乌斯已然进入了钱旅云休息的房间,仰面瘫在床上的钱旅云卯足力气,向这位孤傲的战术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尤里乌斯面上表情便一下子复杂了许多,似乎他多年以来一直没作出的表情一下子全部凝聚到脸上了,万般惭愧,他只得用一个大拇指回礼。
江树早在基地门口迎接凯旋的英雄们,尽管自己已然累的不成样子,却极力摆出活力四射的姿态,几个人见江树也蹦跳着上前,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亲热,暮卉调侃道江树竟没参加此次如此刺激的任务,不想个男人该有的。
“好好好!我赎罪,我请大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