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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生,真是辛苦你了。”刚刚作为主刀医生手术完的徐冬半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正擦着脸。他这几天一直在执行对他来说简单的耳后手术。病人大多是被亲人发觉了耳后有一个红色的肿块久治不愈,宇宙探险部在得知各地区此类同等的病例越来越多后开始重视起来,并把一部分病人转移到总部进行手术。肿块内部通常会取出一块黑色的肉球,但它在空气中很快便消亡了,因为缺少实验材料,旅云及科研团队对于这个黑色肉球的分析进展十分缓慢。
徐冬半已经快要厌倦这样重复的工作了,正擦脸时,他忽然想起些什么,问起身旁的护士:“对了,今天几号?”
“6月15号?怎么了吗?”
“这么快就又15号了啊。下午帮我请个假,有病例的话让穆医生去做,我今天下午另有安排。”
“好的”护士答应着,而谈话间冬半已经把衣服换好了。他每个月十五号都需要出去一趟,同时每年的这个日子他无论如何还要请半天假。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刻薄的母亲强制要求。也罢,他正好每每趁此机会看望弟弟妹妹。探险部的专机很快,在中国的任何地方都能保证1小时之内到达。
正值中午,是食堂鼎沸的时候。数以千记的学生身着蓝白的校服从几栋刚刚还立在孤寂校园里的教学楼里一涌而出。广阔的空间里先是响起尖锐的铃声,随后布满校园的是学生们嗒嗒的脚步声。徐安背着黑色的包与几位好友随着奔跑的浪潮一同费力地迈着步子。正年轻气盛的他全然没有一般学生那样虚弱的身子,他跑起来像是轻盈的鹿,脚步稳健而有力,踏在地上还没有半分声音。以至于他常常需要每跑一段就驻足等待他气喘吁吁的同伴们。
“我嘞个...你慢点,学体育的吗你!”见身后同班靠近,徐安又飞跑起来,他不想错过食堂里的肉菜。总这样把同学甩在身后还是有弊端的,就比如排上了队,他才发现几个人中少了一个。
“洪子去哪了?他又不吃饭?”徐安问道。几位好友还在后面喘粗气,他们似乎还没听见。其中一个人提议以后让徐安一个人跑就行,过来早排上队,他们几个后来再插队就好了。
“哎,问你呢?洪子呢?”徐安又重复了一遍。
“去门卫那拿东西了,一会就过来。”那同学回答说。几个人谈笑间,他们等待的洪子就提着一个红布袋子来了。几个人就算是简单让同学插队到中间来排队也要打闹一番。虽然每人都清楚插队不道德,但是这样有人代排队的事情还是被默许的。只是这样打闹就免不了遭后面的人白眼。
食堂的菜并不可口,即使是炒菜也连汤带水,吐槽饭菜怎样难吃也成了一种餐前的仪式感。徐安背着书包,他像往常一样打算翘掉星期六下午和晚上的自习去叔叔的书店里打工。那书店他常去,一来二去就和那老板叔叔成了熟人,毕竟徐安总是看一些常人不会去碰的诗集和技术教学书籍,便让那位店长叔叔起了兴趣。他饭吃的有些着急,朋友们见他如此,便知道得快点为把考试进步的祝贺礼给他,这是他们先前打的赌,很显然这几个人输了。而这小子估计吃完饭就想跑!于是洪子把刚才那个红布袋子拿到桌子上,众人简单说了几句生日快乐,听起来生硬极了。男生间表达情感总是有些不好出口的。
“我靠,谢谢!里面是啥?”徐安一提才发觉这兜子沉甸甸的,迫不及待扯开一探究竟。结果一打开,里面是紫晃晃的三本五三。
“哈哈哈哈哈继续好好学习啊炫哥!”几个人笑起来。
实际上对于徐安来说,待在叔叔的书店里是件幸福的事。实际上只要不是在家就是幸福的事。毕竟他的背上总是挂着隐隐作痛的抽打痕迹,那是他父亲的杰作。更何况他还有个成绩优异的妹妹徐叶,更让他在家里坐立不安。今天是冬半归来,能久违见到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哥哥徐冬半,他心里多少慰藉一些。便只是擦了擦书柜和整理书架就与老板告别。
徐安进门前先要敲两下门,用钥匙小心推开后再换下鞋来将其放到指定位置摆好。他见地板亮晶晶的还躺着几粒水珠,于是更小心翼翼不能踩脏地板。厕所里不断传出单薄孤寂的水流声,是涮拖把的声音。整个家里只有这个声音回荡着,而父亲铁着脸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他进不进家门似乎都一样,这屋子里没有半点变化,倒是气氛令徐安有些喘不动气,他打算先回屋子里完成作业为好。
徐安身后忽然响起门锁撬动的声音,这在安静的家里响的如同一声惊雷。他被吓了一跳,而一回头发现哥哥冬半正站在背后。
冬半的归来显然是不一样的,徐父亲抬抬眼发觉是冬半,即刻便放下手机咧开笑容,亲切地大声说:“呀!冬半回来了!”厕所里的母亲像是听到了信号一样急忙出来迎接,“哎!冬半!”这样热情的父母是不存在于徐冬半的记忆里的,他很难想象自己若是没有出息那么父母会如何待他。这些暂且不论,他尚还未换下鞋子,便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了几张红艳的大钞出来。
“很少回来看你们,这个月生活费我就没忘卡里打,在这直接给你们吧。”两位长辈眼里放光地接过去,嘴里念叨着冬半长大了有出息。徐安向来是有些恶心他们这样的,这时他感觉哥哥的手碰了碰他,他熟练地在底下悄悄接过冬半拳头里攥着的几张钱塞进口袋。“走私”完成,两个人偷摸着互相竖了个大拇指。
事了之后徐安便把自己关进屋子,冬半与父母坐在客厅里拉着家里和工作单位上的三五小事。徐太太的嘴巧,言语之间,不自觉地便提起妹妹徐叶买琴之事。
“钢琴?徐叶喜欢吗?”
“女孩子学这些陶冶情操很重要的。”父亲答道。
“额......我是说如果徐叶喜欢的话...”
“哎呀,你个当哥哥的不愿意买的话那就算了,一家人你不愿意出钱那就算了。不过街坊邻里的也就你最出息,结果连自己亲妹妹买个琴都推三阻四...”母亲一连串的话打断了冬半,他无奈只好深深叹口气,表示事后会把钱打过去,随后逃到了徐安的房间。
房间里,徐安刚挂下一通电话。见哥哥进来,连忙是向他打倒苦水。这些事是容不得跟外人说的,即使说了,对方也会觉得是自己太过叛逆,父母之言还是即听为好。冬半极其理解他的弟弟,儿时作为家里长子他便是这样过来的,成为医生也属实是被逼无奈。而即使如今自己已然成为宇宙探险部的一员,但也无法彻底摆脱家庭的束缚,这次回来便是最好的证明。徐安作为二子更是尴尬,如今父母将所有的爱和关注全权落在了妹妹徐叶上。
“对了哥,爸妈是不是让你给妹妹买琴啊?”徐安忽然问道。
“嗯,是啊。唉......我工资没那么高啊。”冬半挠挠头如是回答道。
“你想办法别给她买,徐叶很讨厌弹钢琴的!一直在拜托我想办法。”徐安有些恳求地说。
“那我看看吧。”
此时门外又响起来父母的欢迎声,其间还时常听见一声声女孩稚嫩的声音,这准是徐叶回来了。徐安听出来,他的妹妹声音比以往还要高个八度,开心的很。
妹妹径直就来到房间里,她知道冬半就在这,三位孩子再次齐聚。徐安脸上有点挂不住,他觉得没能让父母取消买琴的计划而有些对不起徐叶,冬半看出来弟弟的难堪,出头解释说不用担心,他会想办法的。
“没关系啊!我觉得挺好,我练琴的话爸爸妈妈就会高兴的吧!”这话从徐叶嘴里说出来竟不带一丝伤心和遗憾,似乎练琴使她的一大乐趣。她甚至还坐到了冬半旁边,安慰冬半说自己没办法只能让哥哥出钱了,便提笔把此账记下,誓要自己挣钱以后还。
“哎?妹,你怎么了?难不成你忽然想练琴了?”冬半疑惑地问道,而徐叶却仍然是满脸笑意说“我当然不喜欢了!”
“那为什么......”话说一半,冬半见到自己的妹妹徐叶耳朵后面经突出一熟悉的红色肿块。他迅速给徐安递了眼神,徐安接过眼神,同样注意到了那个不起眼的肿块。冬半碰了碰,询问徐叶是否会觉得疼或者其他感觉,徐叶满口否决,并表示自己如今很好。
徐安是诧异的,上个星期回家时妹妹还是满眼愁容,因为她除了学校的任务之外还有补习班和特长班的任务。她想兼顾自己网上的笔友,却硬是抽不出时间。如今徐叶和颜悦色站在面前让徐安不得不感到困惑。
“我得去写作业了,你们先聊吧。”
“现在有一点时间能回复一下你的笔友,你不吗?”徐安问道。
“不了,爸妈知道了会生气吧。”
冬半笑了笑,感慨这是妹妹知道学习,爱上学习了。
“哪有,我可讨厌这些每天不得不做的事了,特别是还有钢琴班的练习。”说这句话时,徐叶是笑着的。
这诡异的笑容让冬半的笑凝固在脸上。
“喂哥,我之前看到过好多这样的新闻,不会徐叶她......”徐安的瞳孔颤抖着,他从未见识过怪兽的恐怖,但对于妹妹的担忧依然使他浑身发颤。冬半擎住弟弟的双肩,经历过法戈尔和宇宙人的入侵之后使他的眼神无比坚定。他告诉徐安不用担心,目前来看徐叶只是初期的症状,如果现在就安排她手术的话就没事了。
“那还等什么,哥!咱带徐叶......”
话音未落,冬半就打断徐安的话。“既然是初期症状说明徐叶是近期才染上的,作为两点一线的学生的话,我们可以依靠徐叶调查出这些怪瘤的来源。毕竟就算现在摘除,也很难保证不会再次染上,我做手术的时候可遇到过不少熟悉的面孔。也希望你能原谅哥哥,这是我的工作。”徐安抿起嘴巴,郑重地点点头。他们打算从徐叶的学校开始查起。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徐叶早早便背好行囊前往琴室。冬半与徐安二人直到中午才启程前往徐叶的学校。学校离家并不远,几乎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为了凑够这套学区房的钱,徐父母吃了不少苦。周末的学校寂静异常,宛如一座艳阳照耀下的死城。刚踏进校门,冬半的通讯器便响起来,屏幕那头显示出了顶着浓重黑眼圈的困倦旅云。“冬半,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所谓黑色的瘤子是有生命的!初步推测他们是外星的寄生生物凯姆巴佩,你今天的调查务必小心!”此言正戳中了冬半所担心的,他点头答应旅云后示意徐安要赶快调查。二人匆匆前往教学楼里搜集线索,阳光下的布告栏上,明晃晃的照片上印着面带诡异微笑的优秀学生。
窗外虽是艳阳,但耐不住无人空楼里的阴冷。冬半和徐安的脚步声在楼间传的响亮,他们眼睛旋转着浏览周遭的一切。恍惚间他们好像听到咚咚的心跳声,辨别不清是否是自己胸中传来的。
“咚咚,咚咚”
他们注意到教室里贴着的优秀学生的照片,无疑都是微笑着的,他们眼里没有光。
“咚咚,咚咚”
一两页日记的残页被徐安从垃圾篓的一旁捡起,上面的字体工工整整,记录了一篇诡异的校园传说,一篇关于忘忧池的传说。而正好在这所学校南边的绿化带中就有一座水池。
“咚咚,咚咚”
“日记的日期是6月3日...是最近发生的...”冬半捏着徐安递来的日子残页,嘴里念叨着,轻轻的话语在回音满廊的空间中也有不俗的威力。
“咚咚......”
“吱呀!!!”
徐安的身后骤然窜出了一个面部狰狞足又半身高的飞虫!其双肩扛着黑色的硬甲,两个前肢有着巨大的钳子!他飞身扑在徐安身上,徐安一惊但只得呜咽着,飞虫的巨力把他扑在地上。冬半见势立刻拔枪射击,两枚火花在其上迸射,把飞虫大飞出五米之外。枪口还冒着烟,徐安立刻从地上窜起,双腿还发着抖。
而地上的巨虫抽搐了两下,顷刻间竟然变成了妹妹徐叶!她腰间的两个弹孔正在向外流血。
徐安立刻上前扶住妹妹,惊恐和焦虑还有诧异一同聚在脸上,他忙问妹妹是否安好。然而徐叶虽身受重伤,但面无苦色,回头用惨白的面容挤出诡异的微笑回应:“我没事哦,哥。”
冬半收起枪,紧皱着眉头,他甚至怀疑面前的并不是徐叶本人。徐安脱下自己的衬衣留下外套给妹妹包扎好,良久之后徐叶开口,就是要前往南边的水池。
“不能去那!”徐安叫道。徐叶还是笑着,她的声音依旧甜甜的,只是有些颤抖。她说只有去了那里自己才感觉解脱了,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感到烦恼,这样的感觉对于目前的她来说再好不过。
“没有烦恼?真的吗?”徐安有些动摇。
“真的哦哥哥,我现在虽然很疼,但是我心里很快活!”冬半此时注意到,徐叶耳后的红色肿块大了一圈。他想到里面的家伙是寄生生物,寄生生物就是要利用宿主的东西存活的。良久,他说:“徐叶,你是被外星生物凯姆巴佩寄生了!它就靠你大脑产生的不良情绪为食,我这就带你去做手术!”
徐安此时却回头,他站起来,十七岁的他此时已经和冬半一般高了。他的眼神变得柔软,说:“哥,这样难道不是,挺好的吗。实际上我每天承受那些,我也有点受不了了。即使我知道有时候父母是为了我好!那天老爸打我也是因为我在学校犯错了!但是我感觉这样下去真的很累...说不定我们,能和凯姆巴佩共存?”
冬半有些沉默,良久,他指了指远处几个街区外矗立的中心医院。
“如果我当初也被凯姆巴佩寄生,我现在应该在那工作,而不是宇宙探险部了。”
“这.....”徐安一阵哽咽。
“徐安,你要明白。既然活着那就是意味着要承受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痛苦。这并不全是坏事,它们能让你坚强。更重要的是正因为你觉得痛苦,你才明白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时,躺在地上的徐叶忽然痛苦无比。几阵抽搐后,她竟变成一阵光朝着远方飞去。而在那里,四周有无数的光同样向那里汇聚。渐渐的光拟成了那巨虫的模样。凯姆巴佩现身!挥舞着30米的身姿在半空中漂浮着。
伴随着它的降临,天空中传来冬半极其熟悉的轰鸣声——是突破号。冬半想到刚才攻击小型凯姆巴佩的场景,想到这家伙的真正目的竟然是用宿主的身体打造自己的新身体!他飞速打开通讯器通知众人千万不能攻击凯姆巴佩。
话音刚落,一道光芒与烈日齐辉,德尔塔奥特曼一阵空翻后稳稳地落地,朝着凯姆巴佩摆出战斗势。
“巨人.....不好!他会攻击凯姆巴佩的!”此时,冬半的通讯器响起。旅云通知他,因为知道了冬半的调查计划所以一直在监视那所学校附近,在凯姆巴佩合成的时候,他发现凯姆巴佩的眉心部位是个空腔,就是所谓的结合点!
徐安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兄弟二人的默契是无需多加言语的,他们相互点了点头,徐安便朝着学校南边的水池飞奔而去。冬半朝着巨人射了两枪,喊道:“别攻击它!蠢货!”
可意料之外,巨人点了点头。用双手控制住飞来的凯姆巴佩,它显然是想要去南边的水池。德尔塔将凯姆巴佩推开,在半空的凯姆巴佩不可能因此失去平衡,从嘴里吐出几发光球。德尔塔的身上即刻爆出火花,但纵使这般,巨人握紧拳头迈开步子向前突进,沉闷的脚步声震颤着厚实的大地。德尔塔擎住凯姆巴佩的双钳,见它又在空中酝酿光弹,巨人便甩动着巨虫,光弹只能偏转弹道射到天上。
另一边徐安已经在水中捞出了一个和水池古风雕塑格格不入的黑色圆柱,里面流淌着蓝色的粘稠液体。冬半赶到,猜出这就是忘忧池的罪魁祸首。想到他手书时但凡暴露在空气中的肉瘤都活不过20秒,他便想大手一挥,砸碎着东西。但最后,他把这任务交给了徐安。
“你来决定吧。”
徐安握着圆柱体,他望向正和凯姆巴佩缠斗的巨人,咬紧了嘴唇,一下摔碎了圆柱体!冬半点点头,接下来他要告诉巨人这怪兽的弱点就在眉心。他抬起手枪,闭上一只眼睛。
“喂哥,这最起码有好几百米远啊!你别射偏了啊!”
“你哥我比起学医,可是更喜欢这些枪枪炮炮的呢!看好了!!”
一枪绝息!霎时间凯姆巴佩的眉间便爆出一阵火花,巨人趁机甩开凯姆巴佩,蓄力握拳射出了彩色的还原光线。一阵烟雾过后,倒在地上的凯姆巴佩变回了居民们。徐安无比激动,朝着冬半击了好几次掌,而冬半也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正在天空中越来越小的巨人。
“德尔塔吧!就叫他德尔塔!”夜晚,指挥室里的江树这样提议,比起刚刚旅云说的“光芒超人”,江树的“德尔塔奥特曼”似乎更加好听。
“因为他的胸前有个三角吗?”杨渊问道,江树点头称是,众人便欢笑着给这位巨人定下了名字。
冬半拿出家人的相片,纵然他并不是无忧无虑的长大,但他至少在最后坐在了这个他梦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