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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巷子里的寂静。钱敬学回过头，看见几米以外两个头发很长的年轻人，正跟在一个女孩后面拉拉扯扯，脸上还带着轻浮的笑容。
“来吧，不过是喝几杯酒。”
“你们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或许是女孩的话激怒了两个人，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了刚刚停下的钱敬学。钱敬学不想惹事，但他正要离开，那个女孩便几步跑到他身边，还对那两个人做鬼脸。
“喂！小子！我建议你不要不识好歹！”两个人中的小头领走上前看着钱敬学，但因为身高差距，他只能仰着头才能对视。
钱敬学并没有惹事的打算，但那个人上来就要揪住他的领子。他一闪身躲过，把左手中的花递给那个女孩。
“帮我拿一下。”
说完，钱敬学一击上勾拳，打中小头领的下颚，把他打倒在地。看见另一个人也要来帮忙，钱敬学迎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
被打倒的小头目还想要起来，但钱敬学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过去，那家伙便滚到了墙角。
收拾完找事的人，钱敬学整理一下衬衫，接过花束，想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那个女孩却一把拽住他的衣服。
“听口音，你也是大陆来的吧？”
钱敬学也听出了她的北方口音。直到这时，借着巷子外传来的微光，他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女孩。她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大约一米七高，穿着十分新潮的亮黄色衬衫和蓝色短裙，扣子扣得很紧。她有着一头齐肩中长发，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活泼，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额前垂下的发丝后若隐若现。
“你好，我叫陆离，两个月前来这里开心理诊所，能和你交个朋友吗？”她笑着说。
钱敬学被她的笑容搞得晕晕乎乎的，他糊里糊涂地点点头，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既然是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沈渊，是个小记者，今天才来的。”
“这样啊……你买花是要送给女朋友吗？”陆离说着，脸上浮现出狡猾的笑容。
钱敬学有些不知所措，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显得很矛盾。
“我知道了！一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就一个人来夜市放松，顺便给她买了花道歉。我说得对吧？”
看着她一脸肯定的样子，钱敬学无话可说。他不可能说自己单纯只是为了拿情报才来夜市的，于是只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只不过看你这样子，玩得也不怎么开心吧？”她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狡黠，“来，我带你逛夜市。”
“这……这样不好吧……我得回去了……”
“没事的，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她轻松一笑，拉着钱敬学的衣角，跑出了巷子。
重新回到白炽灯刺眼的灯光下，钱敬学感到有些不适，不过他还是跟着陆离，经过一家又一家小吃摊。平心而论，大多数小吃都和他以前在别处吃过的一样，并没有什么惊艳的味道，或许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会有一些新意，但他八成不会再买一次。
不过，陆离似乎很喜欢这种味道，她吃得很开心。看着她明亮的笑容，钱敬学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不由自主地被她拉着袖子向前走去。
直到半小时后，陆离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她带着惊讶和不舍说。
“那……”
“这是我名片，如果你想要再见的话，可以来找我哟。多谢你帮我。再见！”
钱敬学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他看了看那张名片，第一行是姓名，第二行是出生日期，后面标着“2004年4月1日”，再下面写着心理诊所的地址。
他把名片塞进了衣兜深处，慢慢走回旅店。
钱敬学推开门，看见肖云梦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双手抱住膝盖，看向门口。
“你回来了？东西呢？”她轻轻地问。
钱敬学把那支玫瑰花递过去。他清楚地看到了，肖云梦接过去的时候，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落寞。一时间，一丝负罪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看着肖云梦解开包裹花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她把纸条放在桌子上，又把笔记本电脑移过来，打开一个文档。
“你来试试。”她站起身，对着钱敬学说。
“这……”钱敬学看了看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些杂乱无章的字母，完全看不出是拼音还是单词。
“用的是五笔加密，你把输入法调到五笔打就行了。”
钱敬学按照她说的试了试。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段完整的话，大意是希望两个人隐藏好自己，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会通知具体计划之类的，欠揍的文风一看就是出自许中新之手。
钱敬学叹了一口气。这种费时费力又没有意义的事情绝对是许中新能做出来的，其理由估计只有一句“为什么没有意义呢”。
“我洗澡去了，你早点睡觉。”
钱敬学走进狭小的浴室。当他出来时，看见肖云梦仍然坐在椅子上，手臂抱着双膝，手中拿着那支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奇怪的落寞。
她也看到了钱敬学，立刻把花扔在桌子上，装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睡觉吧。”说着她躺在分界线的一边。
钱敬学点点头。他关上灯，窗外的灯光立刻占领他的眼睛。从窗口可以看到，点点的灯光在空中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那是附近游乐场的摩天轮。
他拉上窗帘，躺在分界线另一边。他回想着自己这充满奇遇的晚上，不知道为什么，陆离温暖活泼的笑容老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名片上的地址找她。
想了一会儿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陆离眼里，她遇见的不是一个叫钱敬学的特工，而是一个叫沈渊的记者，她十有八九是不会接受欺骗的，不过是不是有意为之。
这样想着，钱敬学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