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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蜉蝣与巨人 / 远行 4

远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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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络处位于市郊,在一条不算长的街上。这条街以酒吧、酒馆多而闻名,据说几百年前,艾尔西路帝国占领之前就是这样,证据就是街名——杜康街。
  杜康街并不属于白天,它属于夜晚。白天,这里死气沉沉,两排梧桐树卫兵一般站在人行道上,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街上的行人目不斜视,跟上了发条一般。而在晚上,每一家酒吧都灯火通明,略显破旧的街道迎接着酒徒酒鬼们。
  钱敬学并没有来过,他只是在一些无聊的营销号新闻上看到过这种强烈的反差,但直到自己真正站在这里的地面上才能感受到它。
  身边树上的叶片大多已经落下,只剩下树干,光秃秃的枝条如同长矛一般刺向天空。脚下的地面看上去很古老,与旁边故意装修成古代酒馆的店铺形成鲜明对比。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十分干冷,就像他刚离开的平沙市一样。
  他跟着肖云梦走了几十米,在其中一家酒吧前停下。钱敬学看了看这家酒馆,它与街上别的店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都有木制的台阶与招牌,与玻璃门相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记着这一家。”肖云梦指着招牌对他说。他看见招牌上写着“立方酒屋”四个不知所谓的字。
  两个人推开门走了进去。酒馆的面积不小,但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天花板的灯开着,发出温暖的黄光,照在木地板上,使酒馆有一种昏暗的幽静、肖云梦明显不止来过一次,领着钱敬学径直来到柜台前。
  钱敬学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柜台后面,拿着一支中性笔,在面前的纸上写着蓝色的笔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微笑。
  “可算来了,”他显然认识肖云梦,你就是新人吧?“这一句是对钱敬学说的。
  钱敬学看了看他。他个头中等,大约一米七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戴着一副奇怪的圆框茶色眼镜,比起“联络处负责人”这个名号,它更像个算命的。不过他的笑容很温暖,这让钱敬学放下了一些戒心。
  “你好,”他微笑着伸出手,“我是许中新,联络处负责人。”
  “你好。”
  处于礼貌,钱敬学也伸出手握了握。他感到,许中新的手心似乎也有一些硬茧,不过指节的部位没有,也可能是他没感觉出来。他刚想要自我介绍,许中新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是谁,”许中新收回手,重新坐到座位上,“你叫钱敬学,23岁,D5级,原职业是平沙市中心医院牙科医生,对吗?”
  “对。”钱敬学没有否认。
  “不过,”许中新话锋一转,“这并不是你。”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钱敬学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他完全不知道许中新话中的意思。他看向许中新,后者靠在椅子靠背上,脸上挂着阴谋得逞般的微笑。
  “如果你不打算讲清楚的话,”钱敬学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烦躁与厌恶,“那只好恕我不奉陪了。”说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中新,并为“你走不了”这句话做好了心理准备。
  “喂!等等!别走啊!听我说完啊!”
  许中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仿佛是在恳求。钱敬学的心理准备直接落空。他不耐烦地看向许中新。
  许中新面色严肃起来。他从柜台里取出一个插着一根木棍的布袋,像和泥一样摆弄了一下木棍,然后抽出来,原来那是一支木质烟斗,刚才是在填烟草。他又取出一个纸烟上的过滤嘴,插在烟斗吸口上,用打火机点燃,慢悠悠地抽了起来。正当钱敬学又要走时,他说话了。
  “我想你走不了了。”他的声音坚决而冷酷,好像变了一个人。
  钱敬学回过头,被他的眼睛镇住了。许中新已经摘下了那副茶色眼镜,镜片下是一双诡异的蓝色眼瞳,仿佛天空一般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切。他的脸型并未改变,但气质却迥然不同,变得冷漠而坚决。
  直到他戴回眼镜,钱敬学才有力量坐下。他瞟了一眼肖云梦,她似乎也有些害怕,害怕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戴好眼镜的许中新又变回了那个笑得很灿烂的人,他带着歉意对钱敬学说:“这就是我的能力,我能看透一切。”
  “那你看透我了吗?”
  “啊……很明显,‘一切’不包括你。”
  “……”
  “不过别担心,只要你加入,这是迟早的事。对不对?”他看向肖云梦。
  “对。”肖云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憋笑。
  “思考一下吧。”他又对钱敬学说。
  钱敬学已经彻底被自己弄糊涂了,他不知道一个在感情上无比失败的三流牙科医生能有多么深厚的背景。他甚至想到自己的父亲、爷爷和祖爷爷,他们都参过军,但都只是下级军官,压根不是什么“兵王”一类的人物。
  “好吧,”钱敬学找出一根烟点着拿在手里,“你们爱咋样咋样吧,我是不打算思考了。”
  “既然这样,”许中新看了看肖云梦,“跟我来吧,两位。”
  钱敬学看着他站起身,又看着他走出柜台,把店门和窗户锁上。他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但动作十分灵巧敏捷。
  趁这机会,钱敬学扫了一眼柜台上的稿纸。在泛黄的纸面上,排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蓝色小字,仿佛一队队蚂蚁一样,字迹很潦草,几乎成了字母文字,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出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两位,”许中新回来说,“我们走吧。”
  他带着两个人拐到后厨,拉开一个摆满了酒瓶的柜子。柜子底下是一扇活板门,打开后出现了一个井一样的密道,边缘有一列用于攀爬的横杠,底下是一片漆黑。
  肖云梦明显很熟悉这里,顺着梯子就爬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钱敬学看看许中新,后者脸上仍然挂着温和又难以捉摸的微笑。于是钱敬学咬咬牙,小心地踩着横杠,也爬了下去。
  事实上,这个“井”并不深,只爬了几米,钱敬学就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肖云梦冰冷的手拉住,然后被牵着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灯亮了,突如其来的光明让钱敬学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儿,他才看到周围。这是一个类似隧道的通道,让他想到平沙市的地铁通道。墙上镶着几只灯泡,发出昏暗的光亮。通道并不窄,能容纳两三个人并排行走,他像肖云梦一样贴墙等待着。
  不一会,许中新也下来了,他走在前面,领着两个人来到一扇铁门面前。铁门上安着一个指纹扫描器和一个小型摄像头。
  许中新把左手按在扫描器上,又摘下眼镜,用右眼对准摄像头。只听到“咔哒”一声轻响,铁门便缓缓向一边滑去。
  “请吧,两位。”许中新戴好眼镜,对两个人说。
  门后与门外的色调完全不同,仿佛两个世界一般。门后是一间相当空旷的大房间,墙壁与地面被灰色的金属板所覆盖。略显蓝色的冷光从天花板上洒下,给人一种诡异的寒意。
  房间正中央,是一个祭坛一样的圆形平台,直径大约两三米,高约一米,一根黑色的电缆把它和一台控制台相连。那个控制台由金属制成,顶面有许多各色的按钮和仪表盘,像彩灯一样闪闪发亮。
  “站上去吧。”许中新指指那个平台。
  “献祭吗,这是?”
  “不会害死你的,相信我。”
  比起钱敬学的犹犹豫豫,肖云梦倒是很镇静,她一言不发地走上平台,钱敬学也只好跟着。
  “别眨眼。”许中新走到控制台边按了几下按钮,“三……二……一……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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