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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回头确认16与胡轲的位置,见16已经脱出便毫不犹豫地横抱着胡轲走向车门,向车外跳去。她知道如果让胡轲单凭自己爬出车厢,花费的时间足以让腿刀把他扎成肉泥。
胡轲在逃出车厢后,视线第一时间定格在了刺穿了车厢的正主身上,正主正是之前出现在窗外的那个少女。
亦或者说,那个少女的正主正是面前这个怪物。
那个少女不过是面前巨大怪物的诱饵,如同灯笼鱼的发光器一般悬挂在怪物的前方,而与“少女”相连的身子则是大约十米长、五米宽的大肉坨。
肉坨难以分清头尾,身上长满了令人作呕的肿块和各种奇怪的赘生物,长满尖牙的嘴混乱地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还有些流着绿脓的眼球夹杂在中间做点缀。
肉坨由数十只看上去像是放大版人类腿脚的肢体将其支撑而起,有些肢体甚至相互交缠,扭曲成常人难以想象的画面。在连接“少女”一端还有两只类似于螳螂前臂的巨大前肢,从外形上来看刺穿车厢的正是此物。
胡轲冷汗直流,面前地怪物全身没有一处合理之处,任何理性与科学的法则似乎再其面前都统统失效,这玩意儿似乎就是混沌的堆积,疯狂的本身。如果世上真有造物主,胡轲真想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造出了什么鬼玩意儿!
就在胡轲盯着怪物的须臾间,一股怪异的呢喃声响彻他的耳畔。他感觉那呢喃声如尖刀一般,几乎将他的脑仁搅碎。
“欧内的手,好汉!”
随着呢喃声渐大,胡轲情不自禁地跟着脑海中那诡异的音节念出神来。
突然,一阵巨大的疼痛从胡轲的面部传来,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受到了重击,几颗牙齿随着嘴内的血水喷出,和他的牙齿一同变少的还有耳畔那诡异的呢喃。
09抱起被枪托打得昏昏沉沉的胡轲,向着车厢下跳去,将胡轲放下后带着他向16清理完毕的逃跑路线跑路。
邪教徒自然不会坐视送到嘴边的肥肉逃走,摆动着全身的肢体向着三人追去。虽看起来十分蠢笨,但它却能以与外表完全不相称的速度移动。只见它策动着繁多的肢体,不多时便追上了三人。
因为胡轲的拖累16和09无法以全速逃跑,见09一人的火力已不足迟滞邪教徒,在前头开路的16不得已回到队伍的最末端开始进行火力援护,试图拖慢邪教徒的脚步。
这导致对杂毛有绝对压制力的16不得不收起最趁手的长刀,端起步枪开始对着邪教徒进行火力压制,而端着枪半天打不死怪物的胡轲却成了开路先锋。正因如此,三人的速度反而进一步被拖慢。
眼见情况不容乐观,09朝16使了个眼色,16咬了咬牙,又从弹匣袋中拿出一个金属圆球狠狠地朝着邪教徒扔去。
邪教徒尖叫一声,想向一边闪去,但庞大的身躯让它注定无法轻松躲过,只见一阵蓝光闪过,它的一只前爪和小半身躯瞬间湮灭在了原地,一阵乌黑的血液混合着不知名的内脏残渣如雨版喷撒而出,鲜血带着巨大的腥臭味在三人身上,三人浑身都被鲜血浸透。
但即便是这样的重创也没能吓退邪教徒,反而更是激发了它的凶性。它大声咆哮一声,不顾身上崩裂的伤口,拖着剩下那只消失了一小半的前肢向着16狠狠地劈去,16向后闪身躲避,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比列车装甲板还硬。
只见邪教徒的前肢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如刺入豆腐般刺入了地面,刹那间尘土飞溅,16和09对视一眼,转手向着邪教徒扔去烟雾弹。
不多时烟雾便开始升起,09在随意向着邪教徒扔出两个手雷后用腋下夹起胡轲,和16一起头也不回地向着近在咫尺的村子跑去。
她们不约而同地料定邪教徒的前肢一时半会拔不出来,打算打个时间差,利用烟幕的掩护退回到建筑群中。
不一会,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破落的建筑群中。
好不容易从土地中拔出前肢的邪教徒赶忙冲出烟雾,见跟丢三人后却奇妙地选择不再追逐,拖着残破的躯体带领着次生体遁入黑暗中。
某间黑暗的房间中,一个枯槁老人正在慢慢地徘徊,他似乎寻找着什么般环视四周,但最终似乎还是没能找到想找的东西。
就在他打算倒在地上继续自己的睡眠时,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朝他狠狠地刺来,他还没来得及理解目前的状况就永远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用于思考的器官此时已经被匕首搅成一团红白色的烂泥,沾满泥污的地板上一朵红色花纹就是倒在地上的他给世界留下的绝唱。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朝门外打手势,带着两个和他看起来区别并没有那么大的生物蛮横地占据了他的家,可惜他那已经泛白的瞳孔注定看不到这一切,他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家被占据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出口比较多。
虽然四通八达的房间更加难以坚守,但有个明显的好处——遇到危险是更加容易脱出,而这正是三人想要的。
毕竟现在不是之前那样弹尽粮绝只能被逼进绝地防守的形式,决策自然要做出改变。
胡轲感觉他的肺要炸了。
随着一阵咳嗽,胡轲发现有几滴鲜红的血液溅到他的手上,这是肺或气管收到损伤的证明。而从五脏六腑中如翻江倒海般袭来的疼痛来看,其他的内脏应该也没好到哪去。
他本伤情未愈,又被拖着逃命,要不是有过硬身体素质打底他这会早已倒下。
他捂着胸口,依靠着墙半躺在地上,打算乘着宝贵的空隙稍微休息一下。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玩意?”
胡轲虚弱地发问。
“那玩意儿学名叫D4型模因感染者,由于他们总是遵循某种奇怪的看上去像是邪教仪式的行动逻辑,所以外号邪教徒。”
09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回答胡轲的疑问。
“感染者,意思是那玩意儿曾经是人?”
“邪教徒的DNA与普通人类相似程度99.9%,与感染前的自己相似程度更是100%。”
“也就是说,你刚刚杀的那玩意儿和人没区别?”
“从生物学上来说,他就是人。”
09蹲下身来,把沾血的匕首在刚刚倒下的尸体上把血擦干净,看着胡轲一字一顿地说道。
刹那间,寒意如同火药般在胡轲的脑海中爆炸开来,他感到有股血腥味直冲他的鼻端,如果09的话是真的他们就是杀人无数的人屠!
“你先别急,你刚杀的都是动物变的D3型模因感染者,先抽根烟压压惊。”
不知从哪摸出一盒烟的16戏谑地看着胡轲,用打火机点燃一根后塞入胡轲的嘴中。
“我估摸之前给你吃的芬太尼药效要过去了,你应该浑身上下都很痛,这玩意儿是特制品,含有微量镇定剂,能让你好受点。”
胡轲一边抽着烟一边感受着从体内潮水般涌来的痛苦,面容扭曲。
“那我失忆前杀过D4型模因感染者吗?”
“我不清楚,毕竟我们只是碰巧一起执行任务,但我估摸你应该要了不少那些玩意儿的命,毕竟听说长官给你的评价是‘可靠的人类老同志’。”
“但我不杀那些玩意儿那些玩意儿就会把我杀了,或者是把我同化。”
胡轲弹了弹烟灰,用干涩地声音接着说道。
“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也许明天你就能看到多出几个手脚的我在和邪教徒一起举行奇怪的邪教仪式了。”
16奇怪地看了胡轲一眼,他被那奇怪地眼神看得全身起毛。
“谁告诉你那些家伙会主动袭击你了,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不会理会你,会把你同化倒是真的。”
“但那些玩意儿的智力和野兽一样,所以杀他们和杀野兽没区别。”
内心的恐惧开始让胡轲试图强词夺理。
“野兽能在铁轨上放炸药把我们炸的人仰马翻?”
胡轲面色惨白,他的话语就如同他的脸色般苍白无力。
沉默半晌,才接着说下去。
“我们招惹邪教徒了?”
“那你觉得刚到美洲的欧洲那班罪犯能在不招惹印第安人的前提下发展下去?”
16似乎很想笑出声,但是忌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将笑声强行压下,最后传到胡轲耳中就变成了类似夜枭叫的诡异的咕咕声。
“我发现你这人真搞笑,军队就是杀人机器,你居然在意你是不是杀了人?”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胡轲的声音愈发虚弱。
“如果不知道他们是人还好,一旦知道了......你懂的,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试图杀人,起码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
“你的意思是不是人类就能随意杀戮,即使它们拥有智慧?”
16看上去有些烦躁,说话语调微微上扬。
“你这家伙真适合去当年的欧洲割印第安人的头皮,毕竟那些割印第安人头皮的欧洲罪犯也不觉得他们杀的是人!”
“我不是在说这个——”
“够了!”
16抓起胡轲的肩膀,暴躁地接着说下去。
“那你最好快点习惯,或者快点治好失忆,不然你会让我们所有人送命!”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胡轲的领口,胡轲顺势看去,上面正是代表中尉军衔的一道杠两颗星,他下意识又向16领口看去,而她的领口却空无一物。
二人对视良久,此时沉默充满了房间。
不知何时,16松开双手,轻轻地拂去了胡轲领章上的灰尘,眼中嘲讽之意透体而出。
“希望你记住,即没有拯救的善念,又没有毁灭的决心,这样摇摆不定的人只会害死我们,可靠的人类老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