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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被变成血姬也要生活 / 第二十三章 请求

第二十三章 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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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出料理时,厨房也几乎收拾完毕。
  「你可以先下班了。撤下的餐具由我来收拾就行了。」
  从餐厅走回厨房的恩特这么对我说。
  「可以吗?」
  恩特缓缓点头后微微一笑。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内心感到很讶异。」
  「讶异什么?」
  「讶异于大小姐的改变。」恩特说。「应该是受到你的影响吧。她以前几乎不会跟来到这栋宅邸的人交谈。」
  「她应该是抱持著在看某种稀有动物的心态吧?」
  我半开玩笑地这么说,恩特却一脸认真地点头同意。
  「是的,想必就是了。」他完全没有否定,真让人感伤。「我可以问你一件私事吗?」
  「请问。」
  「你为什么会辞掉之前的工作?」恩特这么问。「你的厨艺也不差,工作态度也没有问题,却离开了厨房。你是遇上什么麻烦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主厨过世之后,我对气氛变得乌烟瘴气的餐厅感到厌倦而已。」
  恩特皱起眉头。我不禁心想,自己是否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他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你只要换间新餐厅就可以了吧。只要有相关经历并附上介绍信,你要在哪里工作应该都不成问题。」
  他说得没有错。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像是在澄清什么似地回答。「虽然我这么说似乎有点自以为是,但我在工作方面的表现确实很不错,离职也不是为了施展理想或抱负,只是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一直工作下去就……」
  一想到这里就……接下来呢?我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而言之,浮现这个念头的我只觉得不知所措。不知不觉之间,我竟然变得无法从上作中获得一丝丝的成就感。
  「你觉得害怕吗?」恩特说。害怕?也许是吧。我心想。备好料理之后,客人纷纷上门,端出料理,然后收拾厨房。隔天又重复一模一样的作业流程。我对自己被同化为那个一成不变的一部分,抱持著几近恐惧的心情。我没办法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虚度下去。
  「料理方面的工作的确很辛苦,有不少厨师会沉迷于赌博,或一昧地以酒精或女人逃避现实,为此搞得身败名裂的大有人在。也许不能说这种现象与工作性质完全无关吧。」
  我点头。
  「但是,你最终还是回到厨房来了。」
  「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笑了笑。「明明没有才华。」
  「现在就论断自己没有才华,你不觉得言之过早吗?」
  他这么说完后,静静地微笑。不是平日那种有些夸张的机械式笑容,而是再自然不过的笑容。他似乎认同我是同一个业界的人了,我暗自心想。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事情?」
  「是的,纯粹是我个人私下提出的请求……请你成为千和小姐的朋友。」
  朋友。我沉著气发出抗议。
  「这么说也太奇怪了吧。朋友这种东西又不是拜托来的。」
  恩特眯起眼,以指尖描绘著挺直的鼻粱。那副表情彷佛是在说「这种事情端看你怎么想」。接著,他在流理台洗起手来。他一天会彻彻底底地清洁手好几次,洗手对他而言似乎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等间隔的街灯照亮了没有规划行人步道的单线车道。也许是空气中充满湿度的关系,视线显得有些模糊。白天的闷热彷佛骗人似地,四周变得凉爽宜人。
  在千和的带领下,我们俩走在通往神社的路上。狗狗文森率先一步走在前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能够跟漂亮女生一起漫步在夜晚的路上,一点都不会令人感到不愉快。
  爬上距离宅邸一小段路的山上,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神社。通往参拜道的台阶上排排站著一道道的鸟居,而她的秀发就在我的眼前摇曳生姿。
  千和忍不住发牢骚地说:「这条路很暗吧。所以,外婆在知道我要自己一个人去祭典后,脸色才会变得那么难看。你不觉得是她太爱瞎操心吗?」
  「想必她非常在乎你吧。」
  「也许不是。」她说。「应该是义务感使然吧。」
  义务感?她应该是在指监护人的义务吧。但是,从她说话的语气中,隐约能够听出不是这个意思。那是某种自暴自弃的口吻。
  走在身旁的她,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苹果的味道吗?」
  她点头说:「宾果!好厉害,你的鼻子跟狗一样灵敏耶。我喜欢苹果的香味。不过,听说我妈妈也喜欢,所以让我有点排斥就是了。」
  「为什么会感到排斥?」
  「因为,这么一来不就好像我有恋母情结吗?」
  千和这么说完后,突然低下头。
  「你父母怎么了吗?」我问。
  她摇摇头。「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是吗……」我回想起先前与她在书房里的对话。虽然我一时之间忘了这件事,但她当时曾说那些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书籍。「抱歉,我不该问的。」
  「不,才没有这种事。你并没有说错话,所以不需要向我道歉。更何况,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
  「这话怎么说?」
  千和以一副彷佛正遥望远方的视线看向我。每每被她凝视,我的脑袋就会变得一片空白。而她仅仅只是对我微笑,并没有告诉我详细的情形。
  「你还记得自己小学时的事情吗?」
  她冷不防地问。
  「这个嘛~」我回答。「记得一些,但几乎都忘光光了。记得我小时候每次阅读小说都会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写这本小说的人,会记得这么清楚从前的事情。」
  「但是,你还是有记得些什么吧?」
  「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片段,但不记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沉默片刻。
  「我完全想不起来任何关于我父母亲的回忆。我这样果然是不正常的吧?」
  千和细细地眯起眼,眼眶泛著泪光。流露出彷佛是在责备自己的眼神。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你一定是遭逢双亲过世,打击太大了。人的记忆确实是会因为过度的打击而被抹杀掉。我也想不起我母亲的长相,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情形。」
  听完千和的话,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她抱持莫名的亲切感。想必是由于我们彼此都欠缺了幼时记忆的缘故。人类的记忆力并不好。如同放在厨柜里的方糖会在不知不觉间坍塌、失去原本的面貌,不管是多么舍不得遗忘的珍贵回忆,到将来某一天回顾时,总会掺杂著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
  「……真的吗?」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里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我甚至不清楚她是否还活著。我应该有去找过她,但现在却几乎记不得了。」
  千和看著我的脸。然而,我却看不出隐藏在这背后的是何种情绪。
  当我们再度迈开步伐,四周逐渐热闹喧嚣了起来。前往参拜的人也变多了。附近一带的居民凑起来,竟然也显得如此热闹。终于抵达的简朴神社前,正燃起篝火,摇曳不已的火光照亮四周。
  我在活动专用的帐篷下,发现恩特正与当地的人们谈笑风生。
  到来的人们无不先向他低头致意,再要求握手。他的周围飘散著一种宛如早期纪录片般的亲密气氛,令我不敢随意上前搭讪。
  「我实在没办法应付那种被人团团包围起来的场合。」千和一边撩起浏海一边这么说。「你也是吧?」
  我点点头。「但是,你跟我不一样。好歹你也是住在那座宅邸里的人。」
  「才不是。我们俩都是局外人。」
  「我们俩?」
  「没错,就是你跟我。」她一副轻描淡写地说。「你这个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耶。」
  我恍神地眺望著在篝火火光映照下的千和侧脸。吸进肺里的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笼罩在她四周的气氛与往常不同。
  一道无形的火焰正温柔地照亮周遭。当我望著被那道光芒所照射的千和侧脸时,突然有一股胸口彷佛遭人紧紧揪住的感觉。由于这份感觉实在太过奇妙,令我不禁产生动摇。
  橘色的火光在她脸上留下诡谲的阴影,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不对,判若两人的说法并不恰当。因为在我眼前的她,彷佛在一瞬间变成一名成熟的女人。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将脸转向另一边。于是,我才终于回过砷来。
  「恩特先生是这一带的居民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这么问。
  「是啊。」
  千和视线的前方是一名年约四十好几的妇人。身穿一袭黑色连身洋装,外搭质地轻薄的小外套。身材相当纤细,化著淡妆,眼角有著迷人的皱纹。虽然失去了「年轻」这个有利因素,但她确实相当美丽。
  那名女性与恩特交谈了几句。她露出微笑,轻轻碰触他的肩膀与手臂。当我的心神被眼前的美景给夺走时,千和在我耳边轻声说:「那个人是恩特先生的前妻喔。」
  「真的吗?可是你看……」
  我搓了搓自己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名指。恩特左手无名指总是戴著一枚戒指。有些从事服务业的人会为了避免碰撞餐盘,而刻意摘掉戒指,但他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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