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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层边缘,北站点通道,郊区。
没有止意的暴雨冲刷着这一带的地方,透明的雨幕在半空中拉出无数条反光的丝线。黑云在空中翻滚,聚拢,是不是掺和着道道白光。阵阵雷喝从云中由远到近地推来,像是雷公捶鼓,电母怒目。
站点人员百无聊赖地打扫着地板。想必这种鬼天气没有人再来吧,他这样想。但很快就被脚步声打破幻想,不过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而是从站点中走出,前往无边无际的风雨中。
“请等一等,女士,请等一等!”站点人员跑上前来,“外面雨下得太大了,还是在这里歇一会等雨小一点再走吧。”他心想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闲聊一会儿可比打扫卫生有意思多了。
不过说起来真奇怪,他分明看不清被帽子遮掩的脸,被斗篷遮盖的身材却仍本能的认为那是位女性。
“不必了,谢谢。”彬彬有礼却又稍有些生硬的声音从斗篷中发出,正是站点人员认为的那样是女性,还是个女孩。她的身影没有停留,撑开了全金属模样的伞。
“这样的伞在暴雨天使用会很危险!”站点人员高声提醒道,不知道女孩什么时候踏出站点好远的距离。
女孩只是向后方挥了挥手,人影漆黑如墨,挥手的动作像是告别。身影在雨中扭曲变形,悄然融入雨中。
漆黑的房屋内,代言人坐在窗边,纤细的手端着黑瓷杯,抿了一口咖啡。闪过的白电光照亮了她的脸,是个有模有样的森系女孩。
“这脑瘫上层弄什么人工降雨?昨天才收拾的庭院又白忙活了。”代言人蹙眉,“整这么大的雨搞什么飞机。”
代言人起身,抓起一旁的扫把,浑身的女仆装随着她的举动而一摇一摆。
磅大的的石门因被委托人推开而发出轰轰巨响,代言人狐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被雨水淋湿透了,滴水的头发贴在脸上,难以看清她的眼睛。
“你没带伞?”
“被闪电击中了。”委托人掏出一根焦糊的金属伞柄,像一条拐杖一样在代言人面前晃了晃。
“墨克菲勒·弗林斯确认死亡。”委托人将伞柄收入斗篷里,“还倒赔了数只长枪。”
“是吗,知道了。”代言人淡淡地说,“不过没有关系,他不过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我们和上面的大人也没有指望他能够处理好。”
“嗯。”委托人默默转身,正打算离开。
“不过她——就是你最清楚的那个她——说她很快就会下来了。”
委托人楞停在门口,犹如发条转尽的木偶。差一步就踏进风雨中的她眼里不断闪现着迷茫与凶狠两种表情。过了许久,她轻声说,“闭嘴。”
代言人不依不饶:“她看上去是多么的温柔婉雅,真是让人看见就觉得温暖呢。”代言人转过身,“可我依稀记得是她砍断了你的手脚诶。”
“我叫你闭嘴!”委托人折返归来,银色的弧光撕裂黑暗!瞳孔因暴怒而变成阴云下的怒涛般的蓝。
清脆的冷兵器碰撞在一起,代言人那黑如永夜的匕首挡在胸前。这一刻,暴虐的雷伴随着电光降临,照亮了代言人狰狞并且挂着嘲讽笑容的脸,黑发飘扬,乌瞳急剧缩小,那是兴奋的表现。代言人身居高位,与满脸愤怒的委托人构成强烈反差。
“这就生气了?那我说点让你更愤怒的事情吧。”代言人大笑,另一只手抵住委托人小腹,“寸劲——!”委托人猛地退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血丝。
“而且,而且——”代言人指着委托人鼻尖,一只手捂着肚子仿佛笑得肚子疼,接上她刚刚未说完的话,“她还是你亲姐姐啊,哈哈哈哈,真好笑,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另一把刀出鞘,在这片黑暗中,只看得见日冕般的赤金轮廓。委托人带着强烈的威压猛然跃起,反握刀柄,咆哮着刺向代言人。
代言人侧身躲过,擦身而过的赤金纹路的汉八方长刀插裂地板。代言人转身回旋踢,裙摆随之飘起,黑色内衣展露无遗。穿着马丁靴的白嫩长腿猛击委托人的太阳穴,极快极狠,连代言人自己都露出惊愕的表情。踢空的错力使得代言人扭到了腰。
裸退带着破风声连带尘埃拉出一条线,委托人的脸像是拉面师傅手中的面团一样拉得老长。
委托人的全息投影逐渐支离破碎。代言人猛地转身,却被一记直拳打中面部,接着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代言人全身各处。委托人拉住代言人的一只手,将后者拉至面前,自己贴在代言人腹部。
“这一拳是回敬。”委托人嘶哑着,“寸劲。”
代言人咳出鲜血后退数步,但这并不是结束。两点光亮破风徐来,代言人自己的匕首和那把熔金长刀**代言人的肩胛,代言人双臂无力地垂下,眼中闪过数抹寒光。
一刀,委托人挥刀,斩下代言人的头颅;转身又是一刀,将代言人拦腰截断。
代言人三段断躯躺在地上,银色弧光的刀身上溢出丝丝水露,洗涤着染血的刀刃。像极了那把神话中的御神刀,村雨。
委托人向空气挥刀,血与水拍打在墙壁上,血打竹林。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你下手真狠。”
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竟与先前的代言人一模一样!代言人依旧穿着女仆装,手中的白帕擦拭着脸上并没有的泪水。
“得了吧,你个培养基里的受精卵。”委托人冷冷地说,拾回汉八方长刀,“甚至只是个克隆体。”
“不不,我们都是克隆体。”代言人笑,仿佛刚刚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她看向地上的死尸,“她今天精神状况不太好,可能是不想打扫庭院,请谅解。不过你刚刚也胖揍了她一顿出了气不是?”
“我真好奇,你们的本体是怎样的。”
“恐怕想知道清楚有点困难,不过最坏的情况嘛……可能只剩下个大脑了。”代言人耸耸肩,“不过对于其他人而言,我们是一样的——我们神经同步连接——但痛觉除外,要不然我也要打你一顿。”
“呵,”委托人转身离去,“那就来试试吧。”
“喂!你真要去?”代言人瞪眼,“作为朋友我真心提醒你一句,别去。你能杀了她,屠灭她的家族又如何?你很牛你很酷可那又怎样?你以为自己是复仇的火焰,此生只为复仇燃烧……但假使你杀死了她,杀光了那一家子,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自身的价值?难道说你复仇成功后就消失于人世吗?上面的那些人还是有不少人不喜欢你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些信息一定会非常爽快地给你一个超级炸弹让你去炸了她吧,既能除掉具有威胁的家族又能除掉你。好吧估计如果有这种机会你反而会第一个举双手赞成?”代言人叹了口气,外面的风雨愈加猛烈,充满恶意的风暴从敞开的石门处涌入,“别傻了呆子,放弃吧。那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唯一的亲人啊。你早就是死亡名单上的一员,不如卷起铺盖卷拉上你姐姐去个隐蔽点的地方平静的过一生。你一定会惊动上层的。你以为你是谁?复仇的死神?”
IKNOWALWAYSTHATIAMANOUTSIDER;ASTRANGERINTHISCENTURYANDAMOMGTHOSEWHOARESTILLMEN.
委托人站在风雨中,面向更深处的黑暗,眸中的蓝色早已被阴黑覆盖。她仍由雨打在脸上,沉默得宛如一尊巍峨的雕像。又是一道惊雷暴起,劈倒了一侧的两棵树。燃烧的数交叉倒下,组成一个燃烧的倒十字,火焰在雨中跳起妖魅的舞。
“不,欧米伽莎。”委托人融入风雨,“我是复仇女神。”
“你觉得这里面藏有伊甸?”十三望向货物箱。
“只是有一定概率,我不能保证。”克雷厄退向一边,等待无人运输车停下,“要是无人运输车每次都藏有伊甸而且没被发现,那这一带的监察官也许……不,一定会被审判。”
随着无人运输车的停泊,货物箱的金属门从顶部往两侧打开。无数条机械臂将一箱箱物资搬运到车上。
克雷厄从一旁的铁梯爬进货物箱,咧嘴一笑,“好了,突击检查!”
“呃,直接打开?”十三站在物资箱面前不知所措,狐疑地看向克雷厄。不过后者用娴熟的手法打开了一箱又一箱,看来没少干这种事。
“放心开,不会有问题的,就当做帮采购处检查嘛。”克雷厄说着但开箱的动作没有减缓,他快速扫过内容物,“自动工厂通常是不会有人去操作的,所以安置了警报警戒外来者。不过墨克菲勒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这点倒是要感激他。”克雷厄指了指运输车,“为什么无人运输车上只有导航也是因为它们会进入工厂装填货物,所以安装摄像头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因而我们也用不着担心信用点被扣除。”克雷厄春风满面地炫耀自己积累和实践得到的经验,伸手拉十三的后颈,“小心点,机械臂可没长眼睛,被砸到会很疼的。”
十三茫然地点头,看着一只机械臂从自己刚刚那个位置降落。
“加油啊十三!展现你力量速度技巧的好机会到了!”
不远处传来克雷厄的声音,顺带将一个纸箱抛向空中。
十几分钟后。
“找到了。”
十三抓住一只蓝色包装,声音轻轻地颤抖。原来真是这样走私的伊甸,那没有发现的之前又有多少伊甸流向中层甚至高层?十只,百只,亦或上千只?
“走私案终于有点眉目了。”克雷厄也神色凝重。
抓住线团的一角不仅仅意味真相即将呈现,也可能……被暗藏在其中的刀片割断手指。
就在他们都在思索的时候,货物箱的门呼呼呼地关闭。随着运输车的加速,两人一齐跌倒在车厢。
“怎么回事?袭击么?”十三趴在地上,右手摸索着短剑。
“哦,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刚刚忘了说。”克雷厄仰躺在地上,随手抓了个苹果,“无人运输车的设定是会在十五分钟内离开工厂,并且前往目的地。”
“也就是说……”十三瞪大了眼睛。
“是的,也就是说我们会抵达中层,不过是以非法的方式。”克雷厄啃了一口苹果,“但没有关系,到时候向当地的监察官解释一下就行了。难缠的是我们可能会与接头的人碰面。”
“这算是……只身闯虎穴?”十三舔了舔嘴唇。
“是两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克雷厄指正,“还有姑奶奶,麻烦把脚移一下,你那金属靴子踹到我的脸了。”
Middle-Storey,M-M,“TheBlade”。
一阵阵翻天覆地的震动后,克雷厄估摸着应该是到了便小心翼翼地把门支起一条小缝,鬼精鬼精地探出头勘察情况。
“这是哪?”
克雷厄问向全副武装的,戴着面罩顶着重盾的十三。她警惕多了。
“根据窗外的风景来看,区域M-M的吻合度最高。”十三看着面罩上显示的的数据,“以及我们正身处物资采购处的仓库。”
听完后克雷厄便放心大胆地跳出货物箱,这种仓库的安全系数在三层世界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克雷厄靠近窗户观看窗外的景色。
这所物资采购处是建立在城市的高处的。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是霓虹的海洋。喧嚣的市井数不胜数,风光一览眼底。
抬起头,天空的颜色并不均匀,明显不属于地球的昏暗的天空上有十分可疑的光点在闪烁,镶嵌在天空中的繁星若隐若现。有些星星甚至感觉就在眼前,十分闪亮,其散发出的光芒以十字的形式渗透至星空。
天空自上而下的颜色从深蓝色变成了蓝色,再从蓝色变成了与珊瑚礁海域相似的绿色,光线从地平线以下慢慢渗透。
一点一点,却很真切。
克雷厄刷开仅限高层通过的特殊通道,远离了点缀朦胧的景色。闭上眼,能看见灯红酒绿中穿梭的人影。粉霞般的霓彩从深巷中的小缝荡至车水马龙的柏油路旁,转瞬成遥遥荧橙向着远处摆舞着直至……城市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