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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时空旅馆之邓林传 / 第三章 假法人与贫恶

第三章 假法人与贫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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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羽柏本部内,昔甜此时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用一只手撑着脸颊,有些无聊的用狗尾草逗粹暴的小白猫玩。一旁的邓林双眉紧皱,一直在房间内渡来渡去,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
  昔苦坐在昔甜的对面,手中拿着一个账簿,正在算这个月店内的东西卖了多少钱。而粹暴则捧着一把米,站在门口喂食前来觅食的各种野鸟。
  渐渐的,邓林渡了第一个来回,心里想到:
  (最近研究经费因处于关键时刻而剧烈增多起来,我这几年来攒下的巨额存款已经快要见底了…可现在正是不容断绝的时刻…暂且不管他有没有骗我…我必须帮他支撑这笔费用…可到底要去哪弄来这么多钱…)
  昔甜手一甩,小猫顿时应狗尾而出,刷一下扑在昔苦面前账单上,将整齐的账单给踢乱了。昔苦见状心中一急,刚想生气,抬头却发现是昔甜拿着狗尾草,于是立马转头怒目看向猫咪,然而又发现门口喂麻雀的粹暴正好看过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苦笑一声,开始重新整理起账单来。
  邓林渡了第二个来回,心里想到:
  (店里的东西虽然昂贵,出货频率却很低…直接去抢…可是那样难免树敌过多…显然还没必要至此…)
  昔甜手又一甩,猫咪再次应狗尾而出,飞到了粹暴的背上,门口的小鸟们看见猫咪便一哄而散了。粹暴摇摇头,两手往背后一抓,将背上的猫咪抓下,而后抱在怀中,又将手中稻米往外随意一撒,最后走进店内,将猫咪轻轻放在地上。
  邓林渡了第三个来回,心里想到:
  (怎么把钱赚个够…却怎么赚也赚不够…那就只有一个字…一条路…)
  昔甜手再一甩,猫咪奋力一跳,跳到了邓林的臀上,可邓林仿佛没察觉到臀上的异样似的——只见他动作异常急促,仿佛追赶着时间般往楼上跑去。那小猫爪子钩在他屁股上,竟一晃一晃的一起被带上了楼。
  不过众人对此都是见怪不怪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小猫为数不多的乐趣便是挂在人身上,而它对邓林的屁股更是情有独钟。
  来到二楼,邓林第一时间跑到了罪面房间门口,随后敲敲门,走了进去。罪面此时正在处理黑羽柏的事务,它见邓林双目阴沉,急匆匆走了进来,便连忙问道:
  “怎,怎么了?”
  邓林来到桌前,将双手放在桌上,语气急促说道:
  “给千里眼和顺风耳发布一下委托,让他们物色这附近最有名的神偷,最好是年轻的,然后带过来。”
  罪面一边点头一边在它桌上的机械通讯器上打了一串文字。随后邓林又说道:
  “带来之后让他与我会面,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他今后会触及到很多富豪和属士的利益,所以背叛方面不能有任何差错。你必须使用最高级的恐吓,让他不敢在黑羽柏内造次,明白吗?”
  “知道了。我会好好和他谈谈的。”
  随后邓林忽然话锋一转,阴沉说道:
  “然后,我今天的委托是什么?”
  罪面看了一眼桌上的记事本,回道:
  “去舟䴂城东面找一个叫马叔的人,他还欠我们三百钱。有消息称他不打算还了,需要你或者粹暴出马要回来。”
  “…为什么是或者?安排人手时不要出现这种选择题,明白了吗?”
  罪面闻言连忙点头。邓林继续说道:
  “这个任务就交给粹暴来做,马叔这人我知道,没有钱请打手的,粹暴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我去把明天的委托做了,你再重新为我和粹暴赋予委托。明天我委托是什么?”
  罪面连忙将记事本翻页,随后说道:
  “帝都那边悬赏五千钱的叛贼被千里眼查明明天傍晚会到达舟䴂城,需要你去将其拿下,换取赏金。”
  “那后天呢?”
  “呃…后天的委托我还没有赋予…”
  “我明白了,那就先这样。”
  邓林与人交谈向来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他交代完事情之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直到这时,罪面才终于看到了他屁股上的那只小猫。它想出声提醒邓林,但随即又想到邓林聪明绝顶,日理万机,心想这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里面的。便摇摇头,将这件事甩出了脑袋,低头开始重新安排起邓林和粹暴的委托来。
  ……
  舟䴂城内。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蓝天之上万里无云。
  蓝天之下,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这是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刻,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路边的摊主们开始掀开大锅小锅,引得满地飘香,吸引劳累的过客坐下吃中饭,喝叶泡水。路边天人也趁此机会大摇手中旗鼓,吆喝那些失意的人前来算算命,消消灾,转转运。
  所谓天人,便是洞寿归属内对那些掌握奇异力量的修炼之士的称呼,他们或许没有强大的法力和身体,却一定有着神乎其神的手段。
  除此之外,理发的,修脚的,耍杂的,说书的。可谓三百六十行,一行临一行。
  此刻一条大街上,一名行商正在急匆匆赶路,他身后是一辆骡车,车内尽是些夏季衣物,看样子是准备赶在冬季来临之前,将这些夏季未能卖出的衣服低价甩手以求回本。
  正当这行商有些迷路之时,他看到前方小巷拐角处有一男子高举着一块木牌,那木牌上面写着“指路”两个大字,于是便上前向那人问道:
  “请问流云商会怎么走?”
  那男子伸出五根手指,对着商人示意了一下。于是商人便掏出了五个钱来,递给了男子。男子将其放入腰包,随后又从腰包内掏出一张地图,开始为商人细心讲解起来。那地图详细的不得了,连那些只可供一人通行的窄小巷子都标注在其上。
  讲解完后,商人点头谢过了这名男子,随后按照他指引的路线,拉着骡子转身拐入男子身后的小巷内,打算穿过这里去另一边的街上。
  小巷两侧房屋高大,顶上房檐突出,将阳光遮住,使得小巷内昏暗无比。这小巷前前后后一名行人都没有,大街上的声音传入小巷之后,被墙壁反射,夹杂着回声使其变得有些空灵深沉。
  小巷短小,前后出口也就相隔十几米左右,所以商人并未起什么疑心。
  可正当商人行至一半的时候,他车上那盖住衣物的遮雨布突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掀起一道口子,随后里面一件衣服莫名其妙飞到空中,开始越飞越高,飞到房檐之上,不见了踪迹。而后,那衣服才刚刚消失,车上又是一件衣服迅速飞起,重蹈覆辙。
  商人走到出口附近时,车内已经有三件衣服不翼而飞。当第三件衣服消失在房檐上面之后,那遮雨布被掀开的口子又重新盖了回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商人没有发现这件事。他背后又没有长眼睛,也没有第二人看到衣服飞起,自然没人提醒。
  待得商人走出小巷,来到了外面的人群中后,便迅速混入了人流向远处走去,渐渐不见了踪影。
  小巷重归安静,依旧没有行人至此。这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巷口那名指路者来到小巷内,敲了三下墙壁,这才从房檐上爬下一名身材略微有些消瘦的青年。
  只见他剃着深绿色寸头,皮肤黝黑,有一张瘦小又冷酷的脸,面容还尚有些稚嫩之感。他脸上有着两道狭长的伤疤,一道束着,从眉角开始一直到下巴。一道横着,横跨了鼻梁连接左右颧骨。伤疤虽穿过眼睛,双眼却并无大碍。
  至于古特征,他头上有着一根被磨平的犀牛角,屁股上长着一根老鼠尾巴,手上有一些壁虎的吸盘。此外,他头上还长有一点点小叶子。
  再来说说打扮,他身上的衣服非常破旧,到处都是油渍和灰尘,两双鞋也残破不堪,让人无法直视。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柄半人高的鱼杆,鱼杆前端连着一根细小白线,白线前则挂着一个四个方向都有钩子的小铁块。为了避免钩子伤人,此刻白线正缠绕在鱼竿上。
  冷酷青年另外一只手上正拿着三件衣服,这正是刚才商人不翼而飞的那三件夏装。想必冷酷青年便是用这鱼竿将这些衣服勾出来的。
  指路人与冷酷青年相视一笑,冷酷青年将手中的一件衣服递给了指路人,随后两人各自将衣服藏起,快速离开了小巷,在大街上各自分道扬镳。
  话说回冷酷青年这边。
  冷酷青年偷这三件衣服可不是为了穿,而是为了换取钱财来维持生计。所以他还需将这些衣服换成钱才行。他有个老朋友与他合作了很久,青年出售赃物向来都是找这个老朋友帮忙的。
  在去找老朋友的路上,青年路过了一家肉店。他看了看肉店门口挂着的那些肉干后,便低头思索片刻,旋即走了进去。
  这肉店生意火红,里面人声鼎沸,到处都是顾客。不过正所谓人多手杂,对于小偷来说,要的就是这种店铺才好。此刻店铺门口正站着一个大汉,时不时用双眼扫视人群,似是在警告人群里的不法分子一样。
  只见青年走进店铺,混入人群,随手快速在一个架子上拿了块腊肉,随后趁着周围的顾客目光在别处,飞快低头咬了这腊肉一口,又不动声色将嘴里的腊肉整块吞咽了下去。而后他故意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面露怒意,推开人群两三步来到店主面前,将这腊肉往店主面前一拍,震的桌子猛烈一抖。随后他大喝道:
  “你这家伙怎么做生意的?啊?我昨天来你这买了这块腊肉,想着我母亲难得的生诞喜日,给她吃点好的东西。谁知我母亲下肚之后肚子立马就痛个不停,找了很多老治师都说是吃坏了肚子,中了肉毒。你说说看,是不是故意把那些卖不出去的,腐掉烂掉的肉做成肉干,来欺骗我们这些贫苦良民?”
  瞬间店内所有的顾客都被青年的惊雷之声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个看了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热闹。店主见状顿时心惊肉跳冷汗直流,连忙拿起眼前的腊肉反复观看,又放在鼻下闻了一闻,顿时手中一抖,颤颤巍巍说道:
  “这位客人,这的确是我们家卖出的肉…”
  青年闻言不由怒发冲冠,声音更胜一筹:
  “你这不是废话!”
  “息怒呀,息怒…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呀,我们做腊肉都是拿最新鲜的肉腌制的,连调料都是用完就扔,绝不会使用第二次,这一定只是误会罢了!您看看这周围的客人,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光顾了数年之久的老顾客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当回头客呢,您说是不是?”
  门口那汉子听到店内嘈杂,便连忙赶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青年随着店主的话语转头四顾,那些客人皆是点头称是,帮助店主说些好话,请求这位小哥息怒。
  于是青年面色稍缓,语气稍显平和说道:
  “既然如此,大家都只是在世上混口饭吃,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这事就此过去罢。只是这肉…你看也只咬了一口而已,我将肉归还与你,你将肉钱退还给我,可不过分吧?”
  那店主闻言连忙松了一口气,点头接过,而后将钱递给了青年。青年接到钱后似乎依旧有些未能消气,踩着重步气冲冲离开了此地。
  那门口壮汉刚才听一位顾客理清了来龙去脉,连忙为青年让开一条道路,供他离开。
  远离了肉店之后,青年脸上怒意顿时一收,脸庞重新回归冷酷之感。他随手将手中钱财收进口袋,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走了些许时间,他来到舟䴂城一处人烟稀少的边缘地带,转身走进身旁一家店铺内。
  这是一家抵押店,里面的老店主此时正坐在柜台后边看书。老店主年岁已高,脸皮有些松弛的耷拉在脸上。他见店内进来了一个人,于是拾起桌上的眼镜戴在脸上,抬头看向来者。
  待他看清来者是冷酷青年之后,便张开那缺少了一颗门牙的大嘴,朝青年笑了一笑。
  两人之间并无寒暄,青年笔直走向柜台,将背包中的衣物放在柜台上。那老店主拿起衣服,先左右看了看衣服的缝合技术,又上下摸了摸衣服的面料,随后抓出一把钱,数出一个数目交给了青年。青年粗略看了一眼数目,发现并无太大问题,于是将钱收入背包中。
  老店主见青年就要离去,这才发出尖细的声音说道:
  “这次收获不错啊,那两件衣服质量都挺好。我看你妹妹最近长高了不少,要不去给她弄一双新鞋子?”
  冷酷青年闻言低头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提醒,我一会儿就去买一双鞋。”
  “怎么?不去偷一双吗?”
  此话一响,青年顿时变得眼神锐利起来,他面色有些不悦,露出些许怒意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会给她用偷来的东西。”
  “啊啊——抱歉,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
  “你明明就是在讽刺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老店主笑容顿时一滞,随后转变为无奈的神色。他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双绣着黄花的小鞋子,随后递给青年说道:
  “几天前一个人来我这里卖了双旧鞋子。我看这鞋外观漂亮,也不老旧,就想着给你妹妹穿好了。”
  “废话少说,多少钱?”
  “嘿嘿,不要钱。”
  “不要钱?”
  青年一愣,那老店主见状一笑,继续说道:
  “你妹妹不是马上要过生日了吗,这就当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好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你就收下吧。”
  在老店主的强行推塞下,青年只好收下了这双鞋子。他想向老店主道谢,但话到嘴边又有点吐不出来。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道谢过谁,也不需要道谢谁。这突如其来的好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急匆匆下只得憋红了脸跑出店铺。
  老店主看着这情景,笑着无奈摇摇头,而后摘下眼镜,继续看他的书去了。
  ……
  青年的家并不在城内。城内地价昂贵,不是青年所能负担得起的。他的家位于舟䴂城外面,毗邻舟䴂城的众多小镇中,那其中一个小镇。
  待青年拿着买来的肉与菜回到家中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他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就见到一个扎着两团丸子头的小脑袋从这缝里探出,看向了自己。青年一时间只感觉从门缝中溢出千万道光芒,衬托出那一个也是深绿色头发的脑袋,将其照耀的蓬勃生辉。
  那发着光的小脑袋脸颊圆润,眼神与眉毛粗看有些许可爱,可细看后会发现眉目间竟带着一点冷冽。她不笑时面容冷酷,和青年相差无几,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一样。
  至于古特征,她头顶和哥哥一样有着几片叶子,还有着一对蚂蚁的触角,嘴里时不时吐出蛇信子。
  “哥哥!”
  听到妹妹的声音后,青年脸上顿时露出柔和的笑容,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竟再也看不见一点冷酷的感觉。
  此时妹妹那小脸正和哥哥一样洋溢着柔和的笑容,两人的笑脸相较于不笑,更是相似。连嘴角和眼角弯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青年笑着将门完全打开,然后张开双臂,接住了跳起来的妹妹。妹妹头顶的叶子也因此而飘落到了地上。青年连忙捡起叶子,将其重新放回妹妹的头上,随后将其抱进房内,开始添火增材烧饭做菜。
  妹妹此刻很是兴奋,她在椅子上将身体乱摇,一不小心就又将头顶的叶子摇下来了。她慌忙将叶子重新安回头顶,然后开始对哥哥说今天一天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伯伯今天一大早就离开啦,他说他要去做善事了,然后我就在家里,在家里玩这个东西。你看我已经将它拼好啦!”
  哥哥此刻正在往锅里放盐。他听到妹妹的话之后连忙将盐放下,然后转头带着笑容看向妹妹手中的机关锁,随后用手摸摸她的头,说道:
  “这也太厉害了!”
  “哼哼!然后啊我就那个什么呀,那个,带着拼好的机关锁找玲玲她们玩了,她们都很笨,不会拼这个东西,还需要我教她们的。”
  “你当然聪明!”
  “还有,隔壁大虎今天中午又来找我玩了,他还让我不要告诉你…呃…”
  青年闻言依然带着笑容,可是他手中的铲子柄却发出了吱吱声响,像是其上的木头被压扁了一样。青年笑着说道:
  “下次大虎再来找你玩,你就说我也会去找他玩的,好吗?”
  “好呀,哥哥也想和大虎玩吗,他人可好的,每天都会带糖给我吃!”
  就这样,青年一边听妹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讲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一边为妹妹和妹妹口中的伯伯准备晚饭。很快晚饭便做好了,青年端着热腾腾饭菜来到桌边,刚准备坐下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肥头大耳的光头,看其外观,貌似是一位得道的法人。这法人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脖子上挂着一串法珠。右手持一把叶扇,左手拿一瓶黑汽水。此刻他满脸潮红,醉醺醺打着烈水嗝,显然刚才喝了不少烈水。再看他脖子上,还有着一道鲜红的唇印。
  至于古特征,他有一对老鼠耳朵,额头上还有一簇小猪鱿鱼的触手,像是头发一样。
  这法人打开门后却并未立马进来。他左摇摇右晃晃,突然向左一转一头撞向门框,被撞疼后摸摸自己的鼻子,打着烈水嗝说道:
  “嗝!呃…这不是路啊…”
  然后他摇了摇手中的树扇,仰头喝了一口黑汽水,大叫道:
  “好烈水!好烈水啊!”
  叫完后,这才跌跌撞撞走进了房内。随后他看到了微笑着的青年和妹妹,有些惊奇自语道:
  “咦?你怎么今天,嗝,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不是才,嗝,中午吗?”
  说完后他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继续说道:
  “太阳?太阳呢?太阳怎么没了?哦哦,这不是天,这是,嗝,天花板。”
  青年见这法人前言不着后语,便转头笑眯眯对妹妹说道:
  “妹啊,你不是说他去做善事了吗?”
  “对呀,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原来如此,他这么和你说的啊。别管他了,我们先吃饭吧。”
  两人没有理睬这法人,自顾自开始吃起饭来。这法人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路,突然手中的黑汽水瓶掉到了地上。他一边喃喃着“好烈水”一边弯腰去捡,可他头刚一低下,就一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兄妹二人便听见一阵鼾声平稳传来。
  ……
  夜深人静。
  青年刚刚将妹妹哄上床,便来到了大厅里。他面色不善盯着地上烂泥一样的法人,随后将他拖到外面,拿了一桶水,将法人给浇成落汤鸡。
  法人浑身一凉,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青年见法人清醒了,便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法人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有些不解问道:
  “什么什么想说的?”
  青年闻言顿时气的面容扭曲,将手中水桶往法人身边一砸,怒发冲冠低喝道:
  “他娘的跑出去做善事是吧?你动什么动!?给我回来!”
  法人被水桶吓了一大跳,大惊失色滚到一旁,而后又滚了回来。他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睡着前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青年这么生气。但还没想明白,便又听见青年低喝道:
  “拿着我的钱到处瞎逛是吧?找花女享乐是吧?烈水喝的酩酊大醉是吧?嗯?”
  法人这才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连忙哭着一张脸为自己辩解道:
  “哎呀吗,佶宸啊,你雇了我快两年多了,你瞧这不是一点事情都没发生嘛。何况大家就算发现是你偷的,应该也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毕竟你妹妹这么可爱是不是?有谁不喜欢你妹妹嘛!而且你偷的东西又不多,所以我觉得偶尔不看护你妹妹也没事啊。”
  青年闻言却是怒意更胜一筹,两眼火光迸射,低吼道:
  “万一呢?!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你是不是不长脑子,不长记性啊?我给你钱是让你去玩乐的?嗯?”
  法人见青年抬手就要打自己巴掌,连忙伸出手去格挡,就在这时,他们身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青年只感觉里面一道霞光射出,接着看到妹妹从里面探出脑袋。他顿时化掌为握,轻轻抓住了法人抬起来的手。
  而再说说妹妹——
  妹妹看见哥哥此刻正微笑着握住伯伯的手,轻轻将他拉起来,然后拍了拍伯伯身上的尘土,又从地上捡起墨镜帮伯伯戴上,再拿起黑汽水塞在了伯伯手中。
  说实话,妹妹不是很懂哥哥在干什么,她只是过于害怕黑暗,害怕孤独,所以即便早已到了害羞的年龄,也需要找人陪自己上厕所。于是她对哥哥说道:
  “哥哥…陪我去那个…”
  青年闻言顿时松开法人的手,屁颠屁颠和妹妹走掉了。法人大吁一口气,刚准备逃走,去避一避今晚的凶劫,就看见青年又火急火燎跑了回来,并且手中还拿着一根棍子。法人定睛一看,那打狗棍前端竟然还沾着屎!
  只见青年抬手就要打向法人,这时妹妹的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
  “哥哥?哥哥你在旁边吗?哥哥?”
  法人看到青年扔掉了手中的打狗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跑了回去,在茅厕外面说道:
  “我在的,别怕。”
  这下,法人再也不敢犹豫了,他见青年竟然又朝他跑了过来,便立马卷起裤腿开始飞奔,身上肥肉一抖一抖,没跑多远便气喘吁吁起来。好在青年追到一半又被妹妹叫了回去,这才使得法人逃过了一劫。
  法人心想,还是先让他睡一晚上,消消火,明天再向他赔不是好了。
  想罢,便将手中的黑汽水瓶随手一丢,而后墨镜一戴,躺着大肚子随意找了一处干草堆,往稻草上一扑,睡了过去。
  ……
  第二天,稍有些许雾气的清晨。
  青年此刻正在做早饭。大厅椅子上,妹妹与法人并排而坐,法人一只眼睛又青又肿,使其本就肥大的面容变得更加难以直视了。
  青年做好饭后坐在妹妹旁边,笑着对他们两人说道:
  “中饭我已经做好放在锅中,你们要吃的话记得烧点柴火加热一下。”
  闻言妹妹和法人皆点头。只是法人点的比妹妹还要猛。
  妹妹见哥哥的背包已经在一旁准备好了,有些失落问道:
  “哥哥今天也要出去吗?”
  “嗯,家里的调料不够了,我得去买一些新的回来。”
  一行人吃完早饭,青年便出发踏上了前往舟䴂城的道路。
  说是去买调料,其实只是去偷东西罢了。毕竟他要同时养活三个人,自身也只能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东西,负担实在是有点大。
  青年轻车熟路的来到舟䴂城,排着队走进城门。而就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面容的人忽然与青年擦肩而过,并且塞了一张纸条在青年的手上。当青年回首想要看那人时,却发现他隐匿于人群中,竟已不见踪影!可见其动作之准,速度之快,必然是一名高手。
  青年不解,打开手上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
  (正午时分,一个人来北城门口处的叶泡水楼,说郑大人有约即可。以上要求有一点未曾做到,你的妹妹便会难保自身。)
  青年目光落在纸条最后一个字上时,忽的一滴冷汗从青年头上淌下。
  他心中清楚,那叶泡水楼在舟䴂城可是赫赫有名,可并非谁都能进的。
  像这样单枪匹马很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羊落虎口,满盘皆输。
  说实话,他深知自己的弱小,和对方的强大。
  他不想去。
  但不得不去。
  ……
  叶泡水楼中,侍从躬身退下,门扇紧闭。房间内叶泡水清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青年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昂贵的叶泡水。坐与青年对面的,是一名身穿属士服,头戴属士帽的属士,身上衣服的颜色表明了他大概是一名中属士,地位不低。
  这属士见青年眼神凌厉,充满敌意,便笑着说道: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乖乖按照我说的做,我是不会为难你什么的。”
  青年哪里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放松警惕。他低声问道: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行吧,你似乎不想与我聊些景色佳人之类的闲话。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属士话语一顿,沉下声音,说道:
  “去偷东西。”
  “偷什么?”
  “偷不易偷的东西,什么都偷。后果则由我们来承担,东西当然也归我们。”
  “我要是拒绝的话呢?”
  “你应该是明白拒绝的后果的。”
  青年闻言咬紧牙关。他有些不爽,但却毫无办法。他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
  “那我可以拿到什么好处?”
  “金钱,权利,女人。你想要什么就可以给你什么。”
  青年缓缓摇了摇头,他刚想出声,那属士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然后眯起双眼看着他说道:
  “当然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为时尚早。你想同你妹妹享受天伦般的生活,对吧?”
  “……我只想她安然无恙。”
  “你没必要口是心非。况且都过上天伦生活了,你觉得会没有人保护她的安危吗?”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那属士将面前的叶泡水一饮而尽,随后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对青年说道:
  “当然前提是你能够漂亮的完成任务罢了。话说回来,我终究只是个引路人而已,真正想让你做事的人还在等你,快随我来吧。”
  属士背着双手,走出房间。他在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可却没有见到那青年走出来。
  属士顿时心中大呼不妙,心想那崽子不会是跑了吧,这要是被那位大人知道自己搞砸了委托,那就完了。属士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房门看去,可发现青年只是站在桌边而已,这才又惊又怒的呼了口气。而后斥责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不跟上来?”
  青年双手捧着叶泡水杯,表情痛苦。他的舌头似乎被烫伤了,导致其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叶泡水害美喝完,带烫惹。”
  属士只觉得自己拳头一硬,情不自禁斥责道:
  “你有疯脑病吧!”
  ……
  叶泡水楼之后。
  青年随着属士乘坐抬车,行出舟䴂城。这抬车非常精美华丽,抬车四周的四个壮汉将抬车抬的平平稳稳,没有丝毫颠簸。
  来到舟䴂城外,四个壮汉将这抬车链接在了一辆马车上,随后众人翻身上马,只见抬车哗然一变,变成了马车的一个客间。这等高级抬车看的青年直呼过瘾,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够体会到这人上人的快感。
  马车快速行驶到了舟䴂城外的一个小镇上。随后属士与青年下车,改为步行。他吩咐四名壮汉在此地看守马车,不用跟随。
  青年随着属士在小镇中七拐八拐,最后拐到一个店铺前。他见这店铺打扮的既漂亮又精致,门前各种藤类植物沿着墙壁攀爬,有些还正开着一朵朵鲜花,好不壮观。
  来到店铺前,属士便止步了。他告诉青年里面自然有人会接应他,自己需要先行一步告退。
  等到属士走后,青年心中便开始紧张起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用有些颤抖的手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房门缓缓开启,一名成熟美丽,脸上带着些许霜容的冰山美人出现在了门后。这美人华丽的衣服上各种挂饰叮当作响,青年只感觉每一种挂饰都相当珍贵,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偷得起的。青年见她目光看了过来,便低下头移开了目光,避免显露出自己的紧张。
  那冰山美人轻声问道:
  “你是叫佶宸,对吧?”
  青年闻言点头回应了美人。他只感觉那美人声音空灵,很是好听。隐约间还有一股花香味飘来,这让他不由心中更加紧张了,生怕自己会在美人面前出丑,招致厌恶。
  美人见青年点头后,将门完全打开,面无表情对青年说道:
  “进来吧。”
  随着美人来到了店内,青年发现与店内展示架上出售的那些东西相比,美人衣服上那些小挂饰便不值一提了。店内到处都是镶金镀银的商品,让人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此刻店内除了冰山美人与青年外,还有一名面相普通,衣物普通,身材普通的温和男子正在看书。这名男子见到青年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看起自己的书来。
  美人带着青年穿过了商品区,来到二楼。随后将他引入一间房间内,让他在此稍等片刻。
  青年乖乖坐在椅子上,遵从着美人命令,耐心等待着。
  不久后,房门开启,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随着这黑衣人进入了房间,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场让青年瞬间感觉呼吸困难起来,他连忙大口吸气,可这并没什么作用。
  心惊肉跳之余,他慌乱瞥了这黑衣人一眼。
  虽然只有一瞬,真的只有那短短一瞬,但青年非常肯定,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人的形象了。
  他有着常人不该有的身高,头顶直达天花板,可身子板却又瘦又细,让人感觉一点肉都没有,仿佛是一只恐怖的骷髅穿着衣服一般。
  再说说脑袋,只见他头戴一顶马面骷髅面具,那骷髅一只眼的眼眶里漆黑一片,什么东西也看不见,而另一只眼眶的中央则散发着幽深的红光,不断闪烁。这骷髅就好像会呼吸一般,恐怖的嘴巴有节奏的一张一合,让人心生害怕。
  青年从未见到过这么诡异的人。他有些弄不明白这红光和嘴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这骷髅只是面具的话,那这些奇异的现象又是哪来的?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话…
  还不待青年细想,骷髅便在青年对面坐下了。虽然骷髅是坐在了椅子上,青年却感觉比坐在自己心上还要沉重。
  两人对坐着,良久都未曾有人开口。虽然青年不敢抬头看这骷髅,但他感觉这骷髅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视线从未离开过。
  又是良久的沉默,青年终于怕了。他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却发现此刻自己汗如雨下,到嘴边的字竟然一个都吐不出来,全都变为了颤抖的喘气声。
  而这时,那马面骷髅才终于开口,发出了一种沙哑,空灵,尖锐各种形形色色的音色混杂在一起的诡异声音,这声音如同天神下旨般给凡人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压力。只听见这骷髅悠悠说道:
  “汝可…知晓吾让你做甚?”
  听到这句话后,青年连忙点头,艰难的吐出一个是字。而后他又听见骷髅继续说道:
  “汝可…愿为吾做事?”
  青年双拳紧握裤腿,指间满是手汗。他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可不知为何…吾似有听到…汝心里那一点一滴背叛之音!”
  骷髅的语气到最后赫然加重,青年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图谋不轨,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而面前这恶魔煞是恐怖。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让他得以站起身来,搬起椅子砸自己的额头,对那恶魔撞头道:
  “我我我我没有对大人不敬,冤枉啊,都是冤枉啊!”
  闻言,那骷髅又仿佛没有生气一般,声音重回平静,对青年说道:
  “停下,只要汝心怀忠诚,吾便有一颗仁慈心。”
  青年这才颤颤巍巍放下了椅子。舒缓之余,他看见骷髅站起身来,对他说道:
  “汝之主,于店外等汝。”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青年一人在房间中大口喘气。青年只感觉自己越是喘气便越呼吸困难,仿佛房间中依旧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了他的喉咙一样。他连忙走到房间外面,这才使得症状得以缓解,重获新生。
  ……
  那之后,美人带着青年重新来到了店外。此时,店外已有一个人站在道上等候两人。
  青年只见那是一个比那胖法人还要胖的男子。他头上戴着一个有些滑稽的猪头面具,身上的肥肉将衣服撑的鼓鼓当当,甚是夸张。尤其是这男子的大肚子,青年从未见过如此肥大的肚子,一直下垂到大腿根部方才止住。
  冰山美人在一旁冷冷对青年说道:
  “今后他就是你的大哥,你一切都听他指挥。”
  说完,未曾再言一语,便转身走进店内,将门紧闭。
  青年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美人,随后才将目光转向道路上的胖人。这胖人见青年站定,便将双手抱在胸前,发出低沉平静的声音对青年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完成你的第一个委托。如果做的好,那么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如果做的不好,你便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忘掉。可听明白了?”
  青年站在一旁连忙点头。这胖人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准备出发。
  这时青年突然发现这胖人的屁股上有一只猫。他连忙出声提醒道:
  “大哥,有一只猫。”
  胖人闻言回头看了眼青年,随后转头四顾,环视了一周,可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猫。于是他又低沉沉问道:
  “什么猫?”
  “不是,是你的屁股上有一只猫,白色的。”
  胖人听见此话,双手在屁股上一摸,果然摸出一只白猫出来!他平静的将这猫丢在地上,随后依旧一言不发,转身便准备出发。
  可这猫刚一落地,便又立马“绷儿”一下弹射起来,再次飞到了胖人的屁股上。胖人勃然大怒,他撕开下半边面具,露出嘴巴,抓起这猫就往它身上咬去,咬的猫猫大叫了一声。可这猫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者,扭腰就在胖人手上咬了一口。好一会儿时间里,青年只见到这胖人和猫斗智斗勇,打得风生水起,热闹非凡。
  青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猫咪,更不用说这胖人比猫还怪上三分。他思来想去,都不明白这猫为什么对胖人的屁股这么执着。所以他无奈之下只得心想——真不愧为那魔人的下属,连猫都与众不同。
  胖人最后好像认输了。青年看见他开门将冰山美人呼唤了过来,让她把猫从自己的屁股上摘下。这才终于逃脱了折磨,重回正轨。
  此事过后,胖人带着青年乘上马车,两人花费一下午的时间来到了一处村庄内。一路上胖人无言,青年更不敢说话。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此地的村民们都熄灯休息了,正是夜黑风高之夜。
  二人下车之后,胖人对青年说道:
  “从今往后我便叫你贫恶了…别问为什么是贫恶,明白了?”
  贫恶点了点头。而后那胖人又说道:
  “至于我的称呼,你爱叫我什么便叫我什么。看到前面那宅邸没有?那是这个村子里领主的宅子。在宅子三楼,窗户面向东面的房间是一间储物室,里面都是这领主平日收集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你随便偷其中一个便可,只要不被人发现,就算成功。明白了?”
  贫恶虽表面上面无表情点头称是,可心里早已成惊涛骇浪。这胖子说得轻松,可谁不知这些东西不管哪一个都是领主的心肝宝贝?要是被抓到什么把柄,那是要抓起来杀头的。
  何况这宅子巨大无比,一看就知道这领主肯定是帝都里某位权位极其离谱的人,他企会将那些宝贝随随便便摆在房间里?里面必定处处都是机关来防范小偷,稍有不慎,在其中丢掉性命都有可能。
  但是贫恶还能怎么办呢,被那魔头这样一吓,他可不会相信只要放弃,这胖人就会饶过自己。因为没办法,所以便只好上了。
  胖人看见贫恶绕着这宅子缓缓走了一圈,随后打开了身后的背包,将其中用不上的工具通通取了出来,来增加行动时的灵敏度。而后他又将钓竿头部的钩子取下,在铁块四周裹了一层棉花,取出一瓶似是胶水一样的液体,将棉花浸湿。又取出一包**,洒在了宅邸四周的围墙的一块区域上面。
  做完这些之后,贫恶将钓竿背在身上,后退了十几米,接着起步冲刺,跑到墙头前纵身一跃,在**涂过的墙上蹬了三四步,双手扒住墙顶,一个翻身便来到了墙上。
  胖人看着贫恶没有一丝声响的身法,不由心中一阵叫好。看来这人果然本领不凡,足以帮助自己做很多事情。
  可正当贫恶细心观察围墙内部之时,却突然听见一道刚正不阿,蕴含阳刚之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贼!你在城里做些偷生之事也就罢了,来我村里行恶作甚!”
  于是两人皆转头望去,立马看见一名赤裸上身,背后印着清贫正义四个大字的强壮男子站在不远处,正在用手指着贫恶,大声教育。贫恶见状害怕他引来周围的人,便连忙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心想反正自己还没有偷取什么东西,所以他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这时,胖人走到贫恶身边,轻声询问道:
  “是你的熟人?”
  贫恶双目盯着那汉子,低下头来轻声回道:
  “熟人谈不上。只是个行侠仗义的笨人,与我作对多年罢了。”
  “嗯…原来如此,突然被外人发现也不能怪你,我们换一处地方继续。”
  “我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贫恶见那汉子正朝他们走来,不由苦笑继续说道:
  “只是他每次抓到我都会和我理论一番,讲一通大道理。很是麻烦。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村子里。他耳朵和眼睛向来很敏锐,想来是因为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所以出来看了一看谁来这村子了。”
  贫恶语毕,那汉子就走到了贫恶面前,双手叉腰,睁着大眼威风凛凛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打算偷偷进入大人的家里,入室盗窃?”
  “是又怎样?”
  “你到底何时才会听取我的良苦相劝,改邪归正,步入正轨?”
  贫恶闻言,慢慢拉下一张脸:
  “烦死了。我今天不偷东西了行吧,你赶快给我消失。”
  “那你明天呢?后天呢?你又在耍嘴皮子,哪次不是这样。”
  “我想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只要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便是罪大恶极。我无法饶恕这种行为在我眼前发生。”
  贫恶却忽然嫌弃一笑,说道:
  “呵呵…说的真好听,要不你来帮我养妹妹?”
  汉子满不在乎说道:
  “我自然知道你家里有一个妹妹,可那又怎样?这和你将心洗净,褪去烟尘有何关系?”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改邪归正之后,哪来的钱养活我妹妹?”
  汉子低下头思索片刻,而后抬起头理所应当的说道:
  “去找份事情做不就行了,去当个仆人,或者当个苦力。实在不行上街乞讨也未尝不可。”
  “哼…你不会觉得,这些行当所赚取的钱,真的能够养活两个人?”
  “…不然呢?”
  贫恶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生气的大声说道: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她还小,还需要吃的好,还需要不停的换大小不一的衣服!这些东西哪些不需要花钱去买?她长相如此可爱,要是有人贩子盯上她,谁来保护她的安危?要是哪天得了什么怪病,去哪找免费的治师?我不是农民,也没有祖传的家业,要去哪弄来这么多钱?你从小由父母带大,从来不用思考这些事情,也没有需要逃避的人,自然衣食无忧,让你可以整天琢磨那些狗道屁理,做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侠客罢了。”
  汉子听闻至此,眉头才终于一皱,有些急切说道:
  “恶就是恶,哪来那么多歪理。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是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跟到你死心为止。你心不死而复生,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安心睡觉。”
  说罢,汉子就立马回家拿了一件大衣往身上一披,而后站在贫恶身后不动了。不管贫恶说什么都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贫恶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这时,旁边沉默了很久的胖人突然开口了。只听他话锋犀利问道:
  “那我们去树人小镇那边,偷取树人的不义之财,你可还会阻扰吗?”
  那汉子闻言想都没想,摇头便说道:
  “劫富济贫,为民除害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我为何要阻扰?”
  “那我们接下来便去劫富济贫,这样你总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只见汉子眼睛难得眯了一下,歪着头有些狐疑说道: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是真的去劫富济贫了?你当着我的面来一次,我便不再跟你们。”
  贫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看向汉子说道:
  “一言为定?”
  此话一出,贫恶和胖人就看见那汉子又重新睁大双眼,脸上带着烈日般自信光芒说道:
  “大丈夫一言可比九鼎,必不可能骗你,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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