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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意识到问题在哪里，再进行调整就要容易的多。莱因哈德迅速调整心态，让面部表情平静下来的同时，拿出了三秒前想好的说辞：
　　“行为是心理的表现，人既然要做出行为动作就不可避免的受到心理影响。”莱因哈德做了一个显得很是消沉的表情，“我们这些接触医学心理学课程的人，很难能抑制自己通过他人动作分析心理的想法。”
　　“医学心理学，你…是医学专业？”
　　莱因哈德点头的同时并移开视线，接着道歉：“呃……换做任何接触过这个学科的人，见到如同你，行为和语言都和正常人有明显差异的人……”
　　“好了，我理解。”
　　芙蕾打断莱因哈德的解释。“我在得克萨斯州立大学，主修的是外科医学。如果灾难再延迟一年发生……我就会正常地学习那门课程了。”
　　芙蕾对莱因哈德使了一个“到你了”的眼神，莱因哈德随即说道：“…慕尼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目前学习的科目偏向内科。”
　　“真想不到，两个医学专业的人能在这种场合碰到一起……其学习的专业内容恰巧可以互补……你觉得这是上帝安排的巧合吗？”
　　“很难说。”莱因哈德拿出理性思维，“虽然就概率学上说这可以是可能性非常低的偶然……但并非不存在或存在并非不合理的。”
　　莱因哈德很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于是转而询问道：“我到这里可以说是追寻祖辈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你呢，总不会是在这里留学吧？”
　　“当然不是，我在这里只是因为这座城市我的漫长旅行中的一站，仅此而已。不过也多亏跨越了半个地球的距离，至少灾难发生时我不是在睡觉。”
　　“是啊，这也是我想说的。
　　”以时差来计的话，莱因哈德若是没有在这儿，恐怕也得在睡梦中迎接灾难了。
　　三分钟后，坦克前进的速度忽然减慢，随后是曾锦成的呼声：
　　“伙计们，前面的十字路口有点堵！”
　　通过观察窗，曾锦成看见的是雨幕下被车辆死死堵塞的主干道十字路口。并且这里的十字路口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由于主干道很宽所以没有造天桥，行人从人行道过这个大型十字路口需要走挨着变车道的地下通道，而这些离主车道交汇处更远、不幸的是，交汇处几乎完全被成规模失控的车辆堵死了，其中不乏有高度比M2中型坦克还要超出一截的大型城市公交车与货运卡车。
　　“这……这感觉没法压过去啊！”
　　虽然曾锦成爱好游玩的那款游戏中，不缺有民用轿车的布景，那些脆弱的车辆往往就会被坦克轻松碾压至薄片。但……和平时期车祸的一些动态图像就没少在这些年轻人的圈子中流传过，高速行驶的车辆都未必能轻松将另一车辆撞成碎片，重量尚不超过20吨的M2中型坦克就更缺少碾压这些障碍物的能力了，甚至存在卡上去下不来的情况。
　　还是那句老话，游戏中的情况不能和现实类比！
　　曾锦成用对讲机通报情况并说了自己的猜想后，众人很快就放弃了让坦克碾压过去开路的打算，那根本不现实。
　　“只能从右边的变道口走了，没办法。”肖石自然是走过这种路口的，随后也发表了他的担忧：“地下通道有餐饮店，我担心下面可能有丧尸！”
　　曾锦成命令驾驶员韦斯曼先生让坦克右转，并顺利避开路上歪七扭八的车辆开下路面。通过指向车体前部的炮手观察窗可见路面如溪流一般顺坡向下流淌的雨水，曾锦成有些荒诞的想法：“伙计们……你们说，这雨要是一直下着会不会像去年6月底那会……”
　　“呃，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作为本地人的肖石如何不理解曾锦成在提什么，“别说是长沙了，其他城市洪涝灾害基本集中在6月或7月，这会都十月了，别想那么多。”
　　曾锦成看了眼马路对面，雨水正咕嘟冒泡地灌入的排水沟，随后又将视线放在炮塔侧面的观察窗上。
　　果然……不出意料，主干道下方的开放式地下通道虽说车辆少很多，但这儿就有不少瘫坐或倒地的人影，他们有些似乎是听见了坦克发动机的动静，被“吵醒”一样抗议般的坐起，并尝试站起来……
　　“哦我的老伙计……这下面可有不少啊！”曾锦成赶紧在对讲机里通告，并继续跟进观察：“呃…我觉得这台发动机好像打扰他们昏睡了.”
　　透过观察窗狭小的可视范围，只能看见道路在地下的部分有越来越多的丧尸爬起来，且早先已经站立好可以移动的丧尸正不怀好意地靠近坦克。
　　坦克本身坚固的装甲板与沉重的质量可以免受丧尸本身物理性攻击和无视大量丧尸的围堵，但质量相对轻很多的福特车可就未必有M2中型坦克那么好通过丧尸群了。
　　“喂，那些丧尸要是都全围着坦克的话我们可就过不去了！”
　　肖石不含冷静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递过来，曾锦成向后想了许多办法，但大多都不靠谱或不适用于当下情况，因而一一自我过滤掉。
　　“我想不到办法啊，总不能用机枪射击吧，你不怕引过来更多丧尸？更不能用炮吧，开炮声保准没榴弹爆炸的动静大！”
　　这个时候，莱因哈德授权让炮塔后部蹲伏的UMP45用冲锋枪尽可能解决靠近的丧尸，曾锦成很快就注意到不时有丧尸脑袋血花一飘，接着向后倒地。
　　不过莱因哈德没有冒险允许UMP45使用炮塔上的M1919A4机枪毙敌，虽说UMP45的战斗效率高的惊人，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她能做到的击杀丧尸效率并不超过一支UMP45冲锋枪的最大毙敌效率。
　　“指挥官，我可不是那些机关枪人形，没法干净利落干掉这儿的所有丧尸。”
　　UMP45在留言板中抱怨道，她的图像模块识别出的所有个体数量已经远超出她当前的弹药存量。
　　“……不能用机枪，我们之前打跑的那个系统人可没多远，谁他妈知道枪声会引来什么。”
　　肖石给不能使用机枪多加了一条理由，不过很快，一个当下而言不能说最好，但至少有效的想法出来了：
　　“没法指望在这儿消灭丧尸，现在的问题是坦克能过去……福特车过不去，那就任由那些丧尸跟着坦克走好了，哈特不是有静音装置吗，等坦克开到空旷处后开静音装置收拾这帮狗东西。”
　　莱因哈德听了肖石的话后直摇头：“这不可能，静音装置不能在相对小的封闭空间使用，那会对身处封闭空间内的人带来严重的健康损害。”
　　见最理想的方法也行不通，而情况却向危急转化，肖石慌乱中提出一个他后来觉得简直耸人听闻的想法:“用坦克碾死他们怎么样？”
　　“靠，够狠……好吧，我尽量试试！”
　　堪堪通过下坡的部分，更多丧尸已经围住坦克整个面向丧尸的一面了。和坦克车体侧面有亲密接触的丧尸，肢体与装甲表面的碰撞声在车内清晰可闻，甚至有些丧尸接触，或盲目地抓着或撞击坦克左侧的两支M1919A4机枪外露的枪管，让其内侧的枪机主体不规则地运动着。
　　这一侧坐着的是左前位的塔奥，她注意到两侧枪机在不明原因下不规则运动时，吓得轻呼一声，随后仿佛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把可怕的怪物引来一样，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整个前半身扑在莱因哈德身上……以求安慰。
　　莱因哈德一遍轻抚塔奥的脑袋和后背，一遍尽可能静下心来，但随后就感觉到坦克微微一震，似乎前轮碾过了一些不怎么高的障碍物，接着就能听见一些硬物碎裂发出的闷响……
　　几秒后，这辆坦克似乎就开上了一堆崎岖的石头路一样，在各个方向上都有摇晃，并且碎裂闷响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深入学习过解剖学理论与见识过实物的莱因哈德自然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是个什么情况。
　　“我了个去……前面也有丧尸…我靠，碾上去了！”
　　对讲机里不时传来的惊呼也印证了他的猜想。不过整个坦克中，似乎没有被外面的情况影响到的，就只有韦斯曼先生和芙蕾两个人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芙蕾靠在坦克舱壁上问道，由于她的位置是右后侧机枪手位，没有第一时间感知到左侧的动静。
　　“……是丧尸，大量的。现在我们正要通过地下通道，但是被这儿的丧尸围住了。”
　　看见芙蕾正打算换乘左侧机枪位操纵机枪，莱因哈德只得赶忙阻止并解释用机枪可能带来麻烦的问题。
　　驶过地下通道平稳而充满丧尸的路程，则到了上行位置。车内的乘客与地板上摆放的机枪忽然地向后滑动倾斜同时在物理上表明这辆坦克正在上坡阶段……
　　“哦草…要命…这该死的坡角度有点大啊！”
　　曾锦成听见不知是发动机的转速还是轮子的转速陡然加快，可以听见履带呼啦啦的高速呼啸声，但就是感觉不到坦克的快速行驶……曾锦成忽然意识到，不知是因为雨天地面湿滑还是被过于密集的丧尸“润滑”的结果，这辆坦克正在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