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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想与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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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衡国海衡府提醒您,今凌晨发生4.5级地震,府督一级安全系统第一时间触发警报,保证市民生命财产安全,切勿听信谣言,谣言止于智者,重复,切勿听信谣言,谣言止于智者。”
  伴随着中央区域慢慢升起的府督府发出的警报,这场人形之间的战斗被政府高官隐瞒,城市,也在地下缓缓升起,渐渐的,遮挡住太阳,渐渐地,挡住吹拂的冷风。
  我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恐惧,也无法平息内心的悔恨,只能无助的瘫软在地上,也许是恐惧令我再起不能,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再次选择了,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逃避眼前的现实。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庆轲,奇迹发生了吗?前方美丽的少女是你吗?你一定,一定胜利了,对吗?一定,一定平安...平安无事,对...吗?
  陌生的少女,在大厦玻璃的反光下被照耀着,身上漆黑的紧身衣还是如此光滑,各个部位凸起的金色条状物仍然流露出闪光,手中紧紧握住的钺,却仍被鲜血与泥土所包裹,看向她的脸庞,如此精致,如此美好,可是,这如此陌生的脸庞,像是黑色的死神,像是冰冷的海洋。
  “天子殿下,九衡的人形已经铲除,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您归商了。”
  她缓缓伸出手,弯下腰,可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美丽的少女,而是充满迷题的恶魔。
  “我,对你们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值得你们拼上性命和身为人形的荣誉来拉拢我,保护我。”
  我不值得让庆轲拼上性命和荣誉来保护,明明还没有找回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价值,却因为我而拼上性命。
  为什么要保护我啊!为什么要为我而死啊!死掉后,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着如此熟悉的感觉,庆轲,我们先前是否真的见过面?
  如此多的疑问还想问你,如此多的事情,还想让你解释。
  还有太多太多的事,太多太多的迷题,摆在我面前。
  心里的种种感情,压的我喘不过气,令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望向陌生的少女,我迟疑片刻,望向她伸出的手,我无法回应。
  “请您抓住我的手,与我一起返回您的家,您的朝商。”
  她的话语令我越发不自然。
  我的家?是哪里?大家?小家?国家?还是她口中的家
  ?我的家到底是哪里...我的归属到底在哪里...
  陌生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冷汗一滴一滴在全身留下,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感觉要炸了。
  脑海里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三个部落,人的部落,妖的部落。
  部落之间展开战争,人与妖的战争。
  为了打败妖,人与神签订契约,获得了神明的力量,打败了妖,却失去了自由,生死,贫富,都由神明掌握。
  有智慧的,与人类一样的妖,没有智慧的,与野兽一样的妖,都被划分为妖,受尽偏见,遭到无休止的杀戮。
  神明的孩子降临世间,是与人类一样,却又不一样的怪物,人们开始无休止的崇拜他,并给予了他一个名字,“天子”。
  人们开始反抗神明的压迫,开始夺回自己的命运,接由天子的力量,与神明打响了战争。
  妖魅惑人,人沉迷妖,日益衰败。
  人失败了,再次向神低头,再次向神臣服,太子被剥夺了力量,成为了人,向神明低头,向神明臣服。
  不知多久,人打败了神,但天子却被遗忘,直到这记忆被唤醒。
  “我,是谁?”
  脑海之中的回忆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好像,好像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但我无法回想。
  “您是拯救苍生的天子,带领朝商打败夏周的天子。”陌生的少女回答了我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
  “我不是天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
  ”
  我到底是谁?
  陌生的感觉在全身涌动,眼前的时间好像停止,微风吹拂的树叶在空中一动不动,陌生的少女一直站在前方,漂浮的鬓发在空中静止,远处飞翔的乌鸦在天空滞留,静止的画呈现在眼前,渐渐黯然,夕阳映衬着双眸,映衬着,却无法照亮渐渐朦胧的视线,直到完全失明。
  我缓缓伸出双手,无力的四处抚摸着,内心的恐惧随着眼前的虚无伴随着我。
  “你,想拥有拯救庆轲的力量吗?你想拥有解开一切迷题的力量吗?即使失去身为普通人那可贵的日常,即使失去以前触手可及的一切,你也愿意吗?”
  我不知是谁站在我面前,对我说着耳边的话语,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好像经常在耳边响起,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为什么每一件熟悉的事物都令我如此痛苦,熟悉,却又无法想起,只能任由这种感觉在脑海挥之不去。
  “万物起源之力,世界诞生之力,凌驾于任何一个人形之上的力量。”
  胸前被陌生的手抚摸着,我无法呼吸。
  “如此强大的力量就在你的身体里,这就是她们争抢你的原因,你在她们眼里,只不过是统治信徒的傀儡,复活神明的道具,铲除九黎的杀人机器,阻止神明复活的兵器,她们没有把你当成一个人,没有把你当成一个有思维的独立的个体,只是把你当成为她们所用的棋子。”
  每一句话语都像尖刺刺入肉体,深入心脏,折磨着我的身心。
  “别...别再说了...”
  “呵,只要你拥有了这份力量,你就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决定其他人的命运,甚至是生死,到了那时,你就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神明,凌驾于一切的存在。”
  视线渐渐恢复,夕阳的光芒再次照耀我的双眼,如此刺眼,如此不适,我揉搓着眼睛,然后慢慢起身,眼前的世界仍然静止不动,像是一副画,只不过这幅画,好像是囚禁我的囚笼。
  我望向远方,远方的夕阳被少女遮挡,刚刚那熟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除了陌生的少女,前方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是,幻听吗?”
  可那内心深处的压抑是真实的,我所听到熟悉的话语也是真实的。
  “你到底是谁?到底在哪里?”
  “我就是你内心最渴求的力量。”
  内心的压抑愈来愈烈,直到我无法正常呼吸,即使有凉风吹拂,但是身上的汗还是不停的流下来,手心渐渐湿润,胸口渐渐刺痛,直到吐出一摊瘀血。
  “沧源岩壁,天地之间。太古混沌,天斧创世。”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我发出的声音,还是“他”发出的了,熟悉的令我分辨不清,直到时间缓缓的流动,力量在身体涌出,心脏剧烈的跳动。
  “哈哈哈哈哈哈!这!这就是你的力量!凌驾于任何人形的力量!创世神之首位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声音渐渐随着大笑声在脑海之中消失,我看不到他的面貌,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那声音又如此熟悉,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
  天空中静止的飞鸟再次翱翔于夕阳下,深红色的秀发再一次被微风吹拂,她缓缓收回伸出的手,露出扭曲的笑容。
  “您为什么要这样呢?”
  眼泪在她美丽的双眸中滴落。
  我渐渐感觉到手中的力量。
  胸口的疼痛愈演愈烈,手臂也越来越沉重,直到手心出现了神秘的图腾,闪烁着光芒,涌出力量。
  斧头...
  手心的图腾,是斧头的形状。
  盘古斧。
  脑海之中渐渐浮现出着三个字。
  也许,这就是,这图腾的名字。
  远古混沌时,虚无缥缈世,混沌生一蛋,盘古自蛋出,手持巨斧开天辟地,巨斧名,创世之盘古斧,盘古名,八正神之创世神。
  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几行字,烙印在记忆里,无法忘记。
  “您不打算和我走吗?”
  “我要去救庆轲。”
  “九衡的人形魅惑了您吗?一定是这样的,对吗?天子殿下。”
  “魅惑吗?她那举动,比起魅惑,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玩笑呢。”
  “天子殿下,您难道要放弃天下,放弃您的重任吗?”
  “我不是什么天子殿下,就算有了这种力量,但我始终就是庆咲北,现在的我,现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庆咲北。”
  “您要放弃肩膀上的使命吗?你不是天子殿下吗?”
  我看到,她的眼泪比刚才掉落的频率更快,哭红了双眼。
  “我是庆咲北,这段人生是我的,不是天子的,所以我要自己决定这段人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扭曲的叫喊,透露着绝望,透露着不解,刺进我的耳膜,刺痛我的大脑,我捂住耳朵,却没有的到丝毫改善,这声音,依旧如此刺耳。
  叫喊声渐渐消失,只留下少女一人站在原地,她双眸紧紧的盯着我,不再是尊重与崇拜,而是愤怒与失望。
  “天子殿下一定还在,只不过身体的控制权被你这个恶魔夺走,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她自言自语着,缓缓向我走近。
  身后渐渐传来一阵阵脚步,与我越来越近。
  她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看向我的身后,然后把脸凑过来,对我说道。
  “看来九衡的援军到了,下一次见面,我一定会把您救出来的,天子殿下。”
  说完,她缓缓向后走去,对着我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伴随着远方吹拂而来的风,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远方的夕阳照射下来的光芒格外刺眼,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
  我还要去救庆轲,庆轲还在那片废物之中等着我。
  我迈出步伐,跑向胄形化为闪光消失的那片废物之中,这步伐如此沉重,如此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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