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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朝商与被忘却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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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的云彩与暖阳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它所留下的就只有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的黑暗。
  寂寥的冷风在无尽的夜空之中微微吹拂,轻轻的,徘徊在孤苦伶仃的我的身旁,如此的冷寂,如此的难忘,这终归是别样的冷风,所带给人的感受,也终归是别样的,站立在原地,静静地,感受周遭的一切。
  墓碑整齐划一,却仍然给人一种错乱的感觉,远处竖立在栅栏一旁的洁白的路灯照亮了部分黑夜,却无法照亮她在黑夜之中的脸庞。
  耳边的微风,发出微微细小的风声,与这黑夜之中的呼吸与心脏跳动的声音相互衬托,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却无法打破我内心之中无数尽恐惧。
  身处这无尽的黑夜之中,颤抖着,恐惧着,不安着,呼吸渐渐急促,急促的呼吸中弥漫着惶恐,与深入骨髓的不安。
  她的存在,并未给我在这黑夜之中的温暖,而是由内到外的惶恐与不安。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本来不不会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但如今在凌晨的墓地遇到飘忽不定的少女,内心,也难免会有些恐惧和动摇。
  该不会真叫我遇到鬼了吧,最近的怪事已经够多了,难不成还要再来一些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出来散步了。
  可能最近我不适合出门,一出门必定遇到怪事,难不成是我觉醒了某种特殊体质?不过这种特殊体质我并不想要就是了。
  压抑着极度的恐惧,我缓缓张口道:“那个,额,你好,今天,今天天气真不错。”
  艹,真有你的庆咲北,难道除了这句你就想不起来别的话了吗!我真是对我自己感到无语。
  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与恐惧的缘故,双腿发软,剧烈抖动,这种感觉,渐渐的,开始漫步在全身,导致我,已经无法说出正常的话语。
  少女渐渐抬起头,路灯所照耀的光芒,在此刻,照亮了她美丽的脸庞。
  眼前,所看到的事如同水一样纯净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伴随着碧蓝的眼睛慢慢眨动,小巧的鼻子下,是犹如樱桃般的嘴唇,深红色的秀发凌乱的在灯光下随风飘荡,如此精致的脸庞,却与这寂寥的地方,如此相称。
  漆黑的紧身衣包裹住她娇小的身体,肩部腰部腿部所凸起的金色条状物衬出她身体优美的曲线,身后斜背着两倍于己的钺,这如此诡异的装扮,为这夜色,增添了几份不安,却也无法阻挡,她美不胜收的面容。
  下意识的向后退却几步,她呼出的气体,在四周飘荡,流露出极度的诡异。
  呼吸与心跳的声音回荡在墓地,回荡在周围,回荡在耳边,渐渐的,无法平息自己,无法安抚自己,渐渐地,手脚不受控制的抖动。
  遥望远方的黑暗。
  远方的黑暗被灯光照亮。
  遥望远方的夜晚。
  远方的夜晚看不见星光。
  遥望远方的少女。
  远方的少女流露出泪水。
  黑沉沉的夜色,仿佛有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微微的星光也没有流露。
  我聆听着冷风吹拂,聆听着她的声音。
  “朝商需要你的力量,神明已经带着它的使徒悄然来临,夏周二众与神明同流合污,九黎妖众渐渐肆虐凡间,天子殿下,朝商需要您的力量拯救苍生。”
  她,缓缓地,静静地,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黑暗渐渐将她吞没,眼角的泪水闪烁着泪光,她缓缓拿起背后的钺,向我奔来。
  慢慢长夜,身后的脚步声似有似无,只是,眼前不再是美丽的少女,而是迎面砍来的由少女举起的钺。
  我,就会这样死掉吗,死的不明不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死去的原因,她是庆轲口中说的,来杀我的人吗,她对我说的那些话,又有何意义?
  我不明白。
  我不理解。
  我不知道。
  我不想死。
  紧紧地,闭上双眼,身后的气息缓缓逼近,狂风在身边作舞,咚!身旁传来钺剑碰撞的声响,清脆而又悦耳,恐惧而又不安,身上没有刺痛的感觉,也没有鲜血喷涌而出,我,还没死吗?
  呼吸仍然流畅,心脏仍然跳动,狂风仍然在我身边盘旋,呼啸着,吹拂着,待到,我的皮肤接触到几滴湿润的雨水,待到,耳边钺剑碰撞的声音被雷声震去,空气中潮湿的空气弥漫着血腥味,那是谁的血液,是我吗?是你吗,还是她?
  被雷声撕破的天空,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我缓缓睁开因恐惧而紧闭的双眸。
  两名少女在大雨下气喘吁吁,手中拿着各自的武器,刚刚钺与剑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应该就是她们两个发出的。
  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与刚才的少女对质,熟悉而又陌生的手臂流出鲜血,那是空气中的血腥。
  “庆轲?”
  我缓缓叫出那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的名字。
  “咲北,赶紧跑,不要被朝商的滚蛋抓住,这里有我挺着,千万不要落入朝商的滚蛋手中。
  庆轲向我喊道。
  脑中一片混乱,朝商是什么?为什么要来抓我,为什么我只是出来散个步,就要不明不白的丢掉性命,那名少女为何要这样,她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没人来给我解释,没人在意此刻,作为第三者的我的心情。
  “我已经受够了。”
  两名少女看着我,被我的话语吸引。
  “什么人形,什么保护,什么朝商,我都受够了。”
  庆轲用着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大雨淋湿了她银白色的短发,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裳。
  “从昨天开始,就有这么多怪事发生在我身上,那么多陌生的面孔,声音,词汇,冲入我的大脑。”
  “咲...北。”
  庆轲的嘴巴张开,好像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惜,很快就被大雨覆盖。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一直以来我都很搞不懂啊!为什么命运要如此的不公!什么狗屁保护狗屁追杀狗屁的拯救世界,我都受够了,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好歹也要给我一点消化的时间啊!我只想,只想平凡的活下去。”
  声音渐渐抽搐,眼角留下的,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即使这样,天子殿下,您的使命仍然存在,也仍然要去完成,一味地逃避,最终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够了!别用老妈子的语气来教育我了,我跟你不熟!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育我!”
  “咲北,就算如此,我们也有各自的使命要完成,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天我很开心,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却让你遇到这种事情,真的很对不起,和你在一起时,我总会忘记自己身为人形的使命,今天也是,过去也是。”
  望着庆轲扭曲的脸庞,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双腿瘫软倒地。
  两名少女手持利器扭打在一起,武器相互碰撞的声音愈演愈烈,大雨在她们身上绽放出花朵,少女躲开庆轲的斩机,向后退去,举起手中修长的钺,向庆轲砍去,庞大的冲击震碎地面,她们身旁的墓碑向四周飞去,雨水被冲击镇飞,少女的嘶吼在我耳边回荡。
  血液飞溅,伴随着雨水,染红支离破碎的地面,染红她纤细的身体,染红她,银白色的短发。
  眼前,磅礴的大雨渐渐消散,夕阳照射在这一片狼藉的土地上,鲜血染红了天空,染红了四周的土地上,染红了她纤细的身躯。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逐渐崩溃。
  少女精致的脸庞上,纯洁的双眸边,有着庆轲的鲜血。
  缓缓向我走来,伸出双手,露出,近乎扭曲的微笑。
  “加入朝商吧,天子殿下,完成你肩上的使命,拯救天下苍生。”
  “你刚刚,还想举起长钺杀死我”
  “我想杀死的,是你身后的九衡人形,代号庆轲。”
  “庆轲...”
  双腿瘫软在地上,视线由她望向一动不动的庆轲,是我的无能,害死了她,是我的任性,害死了她,是我的逃避,害死了她,这个毒舌的傲娇少女,永远的,离我远去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庆轲血红的身体逐渐颤抖,逐渐站起,逐渐发狂。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庆轲。
  “朝商的滚蛋!还没分出胜负呢!”
  庆轲虚弱的身体发出怒吼,举起手中的剑,对准陌生的少女。
  “君之九州,忆昔神州。剪赵垂燕,徐刺秦王!”
  庆轲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夕阳的光芒照耀在她那被鲜血浸染的脸庞上,巨大的冲击震裂了四周的土地,身体的伤痕在一瞬间复合,被鲜血染红的头发再次恢复成了熟悉的银白色。
  这是降临到凡间的天使吗?
  这是降临到凡间的恶鬼吗?
  洁白的光包裹住庆轲的身体,变换成,另一个陌生的模样。
  “君之九州,亿昔神州。武征周国,幸为女将!”
  陌生的少女也叫喊出相似的话语。
  瞬间,在我眼前的两名少女消失在破烂不堪的周遭,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庞然巨物,这,这就是人形,人形真正的面貌。
  我眼前的两个庞然巨物,就是现代科技与远古神力相结合的产物,人形的装甲形态,胄形。
  两个与二十多层高的高楼相当的人形机甲,在这拥挤的城市,开始战斗。
  警报声响成一团,高楼大厦缓缓降入地底,这是一级紧急状态下,这座未来都市的自保措施。
  沉入地底的空洞被巨大的装甲板所填充,刺耳的警报声也在此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夕阳下,泛着闪光的人形机甲。
  拥挤的城市变得空空荡荡,为这两个人形机甲开展了庞大的战斗空间。
  她们迈动步伐,挥动各自的武器,砍向对方,武器碰撞出火花,庞大的冲击让她们退却几步,她们每一次走动,每一次攻击,都让周遭被庞大的波动震的更加破烂不堪。
  夕阳照耀在她们巨大的身型上,透过武器的间隙,透过充满装甲的手臂上,照耀在我的眼前,刺眼,格外的刺眼,我举起双手,捂住脆弱的双眼,挡住不安的视线,四周的震动,四周的狂风,巨大的声响,咚!咚!机甲迈出的庞大步伐震动这大地,呲!啪!武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狂风与波动中流动,这是悲惨的乐章,这是悲鸣的乐章。
  双手渐渐松开,视线渐渐恢复,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留下的,是巨大的机甲倒下的声响,灰尘与泥土扑面而来,机甲重重的倒在地上,巨大的轰鸣声刺痛着耳膜,双眼望去,我分不清是谁倒下。
  胜利沐浴着晨光,挡住太阳,似乎黑夜再次来劲,可怕的,是阳光照射不到胜利者的前方,机甲缓缓消失,化作随风飘荡的闪光,我看到,天空中的少女缓缓下落,眼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可惜,却照不清她的脸庞。
  “庆轲?”
  我望向缓缓下落的少女问道。
  “天子殿下,九衡人形已经被消灭,请您加入朝商,拯救苍生。”
  陌生的少女向我说道,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内心深处,庆轲,再一次因为我,倒下了。
  望向那倒下的机甲,却也不见踪影,只留下未知的闪光,废墟之中,看不了她的踪影,眼泪,在我眼中缓缓留下。
  我与他的故事,在此终结了吗?
  她,不是要保护我的吗?
  迷题,还未解开啊?
  与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那种熟悉的感觉在我心里流淌,只是被我逃避,因为我不想面对那种情感。
  庆轲...
  难道,我与你的故事,只续写了,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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