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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书生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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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子义跟在鱼公公身后,说道:
  “章中堂只是请晚辈过去小叙而已。“
  鱼公公说道:
  “那你收到帖子就立马去了?这么着急干嘛?“
  兰子义说:
  “章中堂士林魁首,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
  鱼公公道:
  “所以你就拜入他门下了?“
  兰子义赶忙解释道:
  “晚辈只是过去与章中堂聊天而已。”
  鱼公公问:
  “那你们聊了什么啊?”
  兰子义道:
  “只是讨论些读书人的操守而已。“
  鱼公公到:
  “哦?那章鸣岳是怎么跟你解释读书人操守的?“
  兰子义的说:
  “章中堂让我恪尽职守,为德王尽忠,犯言直谏,规劝德王走上正轨。“
  这时鱼公公领着四人穿过前厅,走进后堂,鱼公公径直做到了主位上,兰子义与桃家兄弟分别坐到客位上。
  做到座上后鱼公公再没问关于章中堂的事情,反倒是问他们四个:
  “怎么样?晚饭吃了吗?“
  四人点点头,鱼公公吩咐道:
  “那就上茶吧。“
  外面几个小公公应声端上茶水。
  鱼公公端起茶碗,开始细细的品茶,老半天没说一句话,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见鱼公公没有出身,自己也不敢发话。
  过了一会,等到鱼公公把茶碗放下后终于开口说道:
  “卫侯,你刚才说章鸣岳跟你谈的是读书人的气节?“
  兰子义点点头,说道:
  “正是。“
  鱼公公又问:
  “那他是怎么跟你说这读书人气节的?“
  兰子义说道:
  “章中堂告诉我为人臣应当为主尽忠,而不是去抱怨生不逢时。“
  鱼公公瞅了一眼兰子义,缓缓的问:
  “此话怎讲。“
  兰子义觉得听过章中堂的话后自己茅塞顿开,心里也有了主心骨,鱼公公问他时他坚定的回答道:
  “子义愿尽己绵薄之力为德王效命,忠孝仁义子义不敢有一时偏移。公公也在拜岳飞,当然理解这精忠报国的志向了。“
  鱼公公喝了口茶,说道:
  “岳武穆是精忠报‘国’,你是打算精忠报‘人’!“
  兰子义问道:
  “岳武穆报国是为了皇上,公公报国也是为了皇上,既然报效皇上就是报效国家,那‘人’和‘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鱼公公抬头看着兰子义说道:
  “当然有区别,在皇上登基之前他只是一个人,在他登基之后他就成了这大正天下,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是个人,而是一个象征,在那时我效忠国家就是效忠他,但归根结蒂我还是效忠大正,这也就是我们台城卫拜岳武穆的原因。”
  兰子义说道:
  “那要是皇上和天下不一致,出现偏离了呢?公公打算怎么办?”
  鱼公公端起茶碗,冷冷的瞪了兰子义一眼说:
  “卫侯,你的想法很危险。”接着开始喝茶。
  兰子义说:
  “不,公公,我只是在坚持我做臣子的操守。”
  鱼公公说道:
  “你是在坚持你的虚荣。”鱼公公放下茶杯,换了个语气问道:
  “那你觉得德王如何呢?值不值得你给他卖命呢?”
  兰子义也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
  “那不是关键,无论德王如何我作为臣子都当尽忠职守,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的使命,惟其如此我才可以被称为人。”
  鱼公公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是说德王不行了。”
  兰子义听着略有些恼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发火,但这么侮辱德王就是让他无法容忍。
  兰子义说道:
  “德王年幼,未来的路还很长,只要我肯尽心尽力规劝德王,他一定能够走上正路。”
  鱼公公说:
  “你敢这么做只会一定被干掉,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每天唠唠叨叨去规劝一个王爷不是找死是什么?”
  兰子义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情绪,跳起来激动地说:
  “鱼公公!你为人臣子不想着尽忠职守,总在想这些歪门邪道。我兰子义忠肝义胆怎么会被干掉?就算我因为犯言直谏被诛那也是我做臣子的荣耀,死的其所!这是读书人的气节!“
  一旁桃逐兔见气氛不对,赶紧悄悄的拉兰子义的袖子,桃逐虎和桃逐鹿也一个劲的给眼色。
  兰子义见桃家兄弟在拉他,气愤的说:
  “干什么?拉我干什么?我兰子义赤胆忠心黄天后土实所共见,有什么可拦的?我是读书人!我有气节!”
  听到内堂有人喧嚣,外面守候的台城卫纷纷进来,刀刃外露。
  桃家兄弟被这一声吼得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鱼公公见状倒是没有发怒,只是坐在座上静静地看着兰子义,
  兰子义也站在堂中,呼吸急促,怒气冲冲,毫不相让的盯着鱼公公。
  鱼公公对着进来的台城卫摆摆手,说道:
  “没事,出去吧。”
  台城卫纷纷把露出半截的腰刀还刀入鞘,抱拳行礼后推出屋外。
  兰子义这是情绪也略有恢复,抱拳说道:
  “公公见谅!“
  鱼公公抬了抬手,示意兰子义坐下,然后说道:
  “章鸣岳少年时便以才思敏捷闻名乡里,历次考试一路过关斩将,年纪轻轻就为官入仕,已经在宦海沉浮几十年了。他能做到这军机处首辅大学士的位置可不是混上来的,卫侯你明白吗?“说着看向兰子义。
  兰子义没有回话,只是坐在椅子上。
  鱼公公看兰子义没反应,只好接着说:
  “章鸣岳那种老江湖不是你这样的……“鱼公公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措辞“……不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以应付的了得。”
  兰子义一听鱼公公在挑拨,心中无名火又起,这次他努力控制自己没有发怒,但还是很不客气的说:
  “公公的意思是您更适合我应付?”
  鱼公公听兰子义这么说,眯起眼睛盯住兰子义,挂出一丝冷笑说:
  “我从你爷爷那辈起就在北镇监军,你爷爷应付不了我,你爹应付不了我,现在你还是应付不了我。我是监军,你们这些当兵的不会有人喜欢我,你爹更不喜欢我,但这不代表你们不该信任我,你爹很清楚这一点。这京城里除了我鱼朝恩你兰子义在无人可信,你越早明白这一点,就能越早施展手脚。”
  兰子义答道:
  “与其说是信任你,不如说是被你控制吧?”
  鱼公公听后冷笑道:
  “你能意识到我控制你我就不可能控制得了你,怕的是有人把你当枪使你还要替人家说话!”
  兰子义一听鱼公公这是在讽刺章鸣岳,心中恼怒,起身抱拳说道:
  “公公多虑了!子义自有辩解,不会被奸人蒙蔽。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桃家兄弟望望鱼公公,又望望兰子义,没有办法也只好起身抱拳行礼,跟着要走。
  鱼公公望着兰子义的背影说:
  “那就恕老夫不送了。年轻人,但愿你别明白的太迟,到时候连补救的方法都没有。腰牌你们留好,想明白了来找我。“
  兰子义头也没回迈出后堂,桃家兄弟紧随其后,
  刚到大殿门口一位太监已经提着灯笼在那等候,见到兰子义后说道:
  “卫侯请随我来。”
  接着埋头就在前面引路。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再次进入宫城的黑暗之中,
  蜿蜒回转又重复不断地回廊过道就像是无尽延伸的无限一样与黑暗合为一体,
  而照亮黑暗的只有手中昏暗的灯光,
  兰子义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
  鱼公公虽然强势,但今天绝没有那么咄咄逼人,相比于之前兰子义觉得今天的鱼公公要和蔼可亲的多,
  但不知为何今天兰子义就是无法接受鱼公公所说的话,
  兰子义的心中有一股无名火,无根无缘,却能烧光一切。
  跟在兰子义身后的桃逐虎多次想要对兰子义开口说话,但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后的桃逐鹿也借着灯火余光不断示意桃逐虎不要多说。
  兰子义无意识的跟着公公前行。
  猛地前面的公公停住,害的兰子义差点撞到对方身上。
  兰子义正要询问突然停下的原因,就听见带路的公公说道:
  “小的见过隆公公。”
  兰子义越过弯腰行礼的公公,将目光投到前面去,只见一在群提着灯笼的年轻太监宫女簇拥下,一位身穿紫锦蟒袍,脚踩皂靴,头顶乌沙冠的太监如同树叶掩映下盛开的牡丹花一样立在前方。此人年龄应该与兰千阵相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把玩着拇指上的骨扳指,脸上似笑非笑,虽然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却让人觉得阴晴不定,两眼绝非空洞,但却看不到任何神采,就好像在眼睛与内心之间修了一堵墙一样。
  除了看到的样貌外,兰子义似乎还感觉到了这人的存在,就像感受到他母亲的存在或是第一次见到德王时那种感觉一样,但奇怪的是这次这种感觉出奇的薄弱,薄弱的要不是兰子义看到这位隆公公绝对不会产生感觉,但这并不是由于感觉不明显,恰恰相反,兰子义几乎感受到了太阳的力量,但太阳的光芒被人为的掩盖了起来。兰子义在离开落雁关后又重新感觉到了两个人,原本以为是母子感应的东西现在到了别人身上这不得不引起兰子义的怀疑。
  当然兰子义和桃家兄弟都知道这位隆公公就是现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所以也都作揖行礼。
  这位隆公公虽然是太监,但声音毫不尖细,反而有股霸王气混在里面。
  隆公公开口问道:
  “来的可是卫亭候兰子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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